明雅意热泪盈眶,原来这么简单。再看石碑上的大字闪烁着金光,为明雅意终于的开窍感到欣慰。
明雅意因为鸡撞树这件事,倍感信心。
接着安排了猪撞树,可惜树倒了,猪晕乎乎趔趄了几下,跑了。
罢了,石碑要的是彘首,她对于怎么把猪头给割下来这件事,确实也还存在着心理障碍。
明雅意又看着那片良田,嗯……自己长出五谷来?
也没成。
明雅意琢磨着,看来也不能无中生有的,想要种出五谷还得有种子。
不过这次供奉了全鸡,算是突破性的进展了,明雅意很开心。
“醒醒,起来值夜。”
一个声音飘荡在耳边,明雅意的意识瞬间回归,但心里还惦记着另外一只撞树死的鸡。
香喷喷的鸡肉啊。
“呆子!”杨鸷看见她呆呆愣愣,嘴巴还小小的吧唧着的馋样,不禁失笑。
也不知为何同样是傻呆,她傻呆就比苗大壮傻呆瞧着可爱,甚至还想让人摁住揉搓两下。
“大哥!”苗大壮憨憨的闯进了进来:“我刚才做了个美梦,梦到啃鸡腿,嘿嘿,好香。”
说着眯起铜铃似的眼睛吧唧大嘴。
“滚!”杨鸷打了个哆嗦。
四个人起来值夜,按照杨鸷的吩咐先两两一组围着营帐四周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然后回去篝火旁守着,每隔半刻的功夫再去转一圈。
围着篝火,杨鸷看了一眼明雅意的鞋子:“你鞋子怎么回事?”
明雅意小声道:“方才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
她穿的还是在侯府的绣花鞋,软缎子上绣着精致的海棠花儿,连底儿都是软的。
一路上没少因为这鞋受罪,如今连鞋面都划破了,明雅意欲哭无泪。
“过来我看看。”杨鸷凶里凶气的说道。
明雅意不得不靠近了他身边,杨鸷弯腰把她的鞋脱了,露出了洁白的罗袜。
“你做什么?”明雅意眼睁睁看着他拿起自己的脚放在他的大手上,羞愤之下往后缩脚。
“别乱动!”
“你别碰我的脚啊。”
“怎么,害怕熏死老子?”
明雅意又气又羞,她的脚白白嫩嫩一点都不臭,袜子也干净,她是有偷偷经常洗的。但半点不敢声张,怕拉仇恨。
可女儿家的脚是不可被男人拿在手上把玩的,他竟还捏!
一边的关红瑜都要看不下去了。
好在他也没太过分,很快就放开了她,然后起身去了外面,不一会儿回来,手上握着一把干草。
他若无其事的坐下,然后开始摆弄那些干草,不一会儿,干草在他的手上被结成了绳子,过了一会儿,绳子变成了一双草鞋。
草鞋扔到明雅意的跟前,明雅意惊讶:“这是给我做的?”
“废什么话!”杨鸷不耐烦的催促她:“快穿,穿完了去巡逻。”
明雅意抿了抿唇,现在有些不太怕他的恶言恶语了呢。
并且她惊讶的发现鞋子的大小正好,明雅意才明白,原来他方才不是在玩自己的脚,而是在量她脚的大小尺寸。
“谢谢杨大哥。”明雅意笑眯眯的看着他。
杨鸷“嗯”了一声,移开视线。
明雅意穿着草鞋去巡逻,走了一圈,没想到脚被磨得生疼。
但是她不敢说,这草鞋毕竟是杨鸷亲手做的,她要说了未免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只能继续穿着忍着,等值完夜,回到帐篷,脱下来才发现脚上红红的,竟被磨得去了一层皮。
她打出生以来,穿的就是最柔软的缎子衣,鞋子也是以轻软为主,娇养的肌肤尤其柔嫩脆弱。
她看了一眼那草鞋,最终决定偷偷的起身,去把自己扔掉的那双破烂的缎子鞋给捡回来……
杨鸷还没睡,就看着她鬼鬼祟祟的出了帐篷,待看清楚她拎着那双破烂的鞋小心翼翼的穿上的时候,不禁心头攒着一股怒火。
好你个侯府小姐,方才还感激不尽的谢谢自己呢,原来实则心里嫌弃的钥匙,果然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你在做什么?”
一道阴沉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明雅意吓得一个哆嗦,回过头来更是被杨鸷眼中的戾气给吓得瞬间红了眼眶。
杨鸷还没干什么呢,这边明雅意已经因为心虚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看着他阴狠的面色,生怕他因为生气把自己赶走,明雅意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妨了,哭着脱了鞋袜,指着给他看破了皮的脚。
“太疼了。”她说。
杨鸷看着娇嫩的脚背上那一道红印子,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偷偷来穿原来破烂鞋了。
“真是个娇小姐。”杨鸷骂了一声,夺过她手上的草鞋,一把扔在了火堆里。
接下来的几天,明雅意都在提心吊胆的,生怕他记仇把自己赶走。只能好好表现,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有用的人。
杨鸷也没再搭理她。
“三哥,大哥他有些奇怪。”苗大壮找到柳陌白小声嘀咕:“没事就躲在帐篷里面。”
柳陌白闻言便去了杨鸷的帐篷找他,却没想到正瞧见自家大哥躲在里面,纳鞋底。
看见他,杨鸷先是老脸一红,然后就神态自若了。
“有事?”杨鸷一边问,一边飞速的纳鞋底。
这般的淡定,反而让柳陌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半晌道:“大哥,明小姐她们出去找水去了,我让两个咱们的兄弟跟着。”
他说咱们的,意思就是不是王二麻子亲信。
杨鸷嗯了一声,水哪里那么好找,那次碰巧找到了,也不能次次都这么幸运。
显然柳陌白也是这么想的:“水是个大问题,听说这片荒原上唯一的一个泉子,是在清风寨,莫不如我们就去端了那个清风寨!”
“我不是没考虑过这事,但王二麻子早就想入主清风寨,但苦于干不过那些土匪,就暗里不停撺掇大伙。所以若我们灭了清风寨,几个兄弟也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杨鸷其实把什么都放在眼里,王二麻子做的一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但毕竟都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念及兄弟情义,不想让他们走上匪寇的道路。
“那该如何是好啊?”柳陌白也犯了愁,都是兄弟,他也不想分道扬镳。
“看接下来王二麻子怎么做吧,”杨鸷淡淡的开口:“要是老老实实的不再出幺蛾子,便罢。若还是做贼之心不死,我便成全了他,谁想走便走,老子这里也绝不稀罕留有二心的人。”
“就按大哥说的办。”柳陌白知道杨鸷虽然看着凶狠粗鲁,但绝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并且还手巧……
“还有事?”
“没了没了,”柳陌白赶紧说道,临走之前又小声问道:“大哥,那个……用不用帮忙?”
杨鸷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会?”
“不会。”柳陌白汗颜。
“你要真想帮忙,回去找些不穿的干净的衣裳拿来,记住最好是细棉布,绸缎布也可以。”
杨鸷知道柳陌白在当兵之前家境还不错,他也爱干净不跟苗大壮似的,他连要都懒得要。
“三哥,大哥到底怎么了?”苗大壮等在帐篷外面,拉着出来的柳陌白问。
柳陌白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