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道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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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绕在四处屋顶以及道士们身上的薄薄黑气尽数散去,这些黑气散去之后并未消散,而是在半空中汇聚成一道黑色薄衣。

殷纯心手中拂尘一挥,黑色薄衣飘浮在殷纯心身上,而他也消失在这蒙蒙夜色之中。

而沈仲竹身上的状态极为不好,即便他身上有那奇妙的白色绷带压制火伤,可翼火蛇的火势仍是从绷带的缝隙中逸散出来。

逸散的火势如一条条毒蛇,让沈仲竹全身上下弥漫着噬骨之疼。

唰。

一道拂尘白光在沈仲竹视线中放大,白光中分出万缕丝线,坚韧的丝线直接将沈仲竹的身体切割成整齐的一块块。

“落!”

沈仲竹的声音从屋顶另一侧传来,原先他所站立的地方早已经变成了一杆青竹,而拂尘白光切碎的正是青竹竹身。

但沈仲竹口中虽念道字真言,夜空上黑云笼罩片刻后,却无雷电落在沈仲竹意念所指之处。

反而沈仲竹却吐出了一滩冒着热气的鲜血,宛如一团炽热的岩浆。

碎裂的一块块青竹落地成竹剑,刺向拂尘白光所在的那一团氤氲黑气。可拂尘轻抚,青竹又忽而变成一块块毫无威胁的碎瓦。

咣当。

碎瓦尽数落在地面。

沈仲竹眉头微皱,这个紫袍道士比他想象的有些难对付。可最让沈仲竹略微烦躁的是,这翼火蛇的暗伤根本无法让他守静存思。

连自己杀伤力最大的雷法都受翼火蛇暗伤所扰,根本施展不出来。

那团氤氲黑气又悄无声息隐于夜幕之中,沈仲竹两指并拢,嘴中喃喃低语,指尖抵住自己的额头,向下猛然一划。

“天眼开!”

沈仲竹低喝一声,滚烫的血珠自沈仲竹眉心流淌至鼻尖,还未等流淌至地面时,沈仲竹两指骤然夹住这滴滚烫的血珠对着自己身侧一洒。

血珠如烟花一样炸裂散开,散开之时竟凝空形成了一道血符。

在另一处房顶旁观的司道长望见这一幕,眼神一凝。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能挥血成符,还不是随意的鬼画符。

而是正儿八经,品质上佳的定血符,与定身符相同的效果。但这血定符不仅可以定身,亦能定全身精血。

若长时间破解不了这定血符,中此符的人身体会逐渐有麻木刺痛的感觉,面色苍白手脚冰凉,最后气绝身亡。

这是一道极为凶戾的符箓。

但这定血符刚刚凝空而成,又被突然出现的拂尘一挥,数缕白丝穿透着这道凶戾的定血符。

定血符上的符文骤然被白丝扰乱,这定血符自然也成了无用的符箓,轻飘飘穿过自夜幕缓缓浮现的氤氲黑气。

“你不是想看道术?那就让你看个够。”

氤氲黑气散去,露出殷纯心平静的面容,他轻抚花白长髯,望着强用外力开天眼的沈仲竹嘲讽一笑。

“招云。”

殷纯心道袍一挥,夜空上顿时乌云弥漫,夜晚变得一片漆黑,丁点星光都再难看到,伸手都不见五指。

“借风。”

殷纯心深邃的眼眸望着沈仲竹轻喝说道,立即便有阴风阵阵,这阴风刮得人骨酥筋麻,浑身提不起一点劲来。

“布雾。”

俄顷雾气弥漫,这雾气虽比不得那青雾多变,但也足以将四周一切变得模糊朦胧难辨。

“摄魂。”

诸多刚才死于地裂的山林猛兽魂魄从地底蔓延而出,就连范弦月身旁的魑魅魍魉都有随之飘向殷纯心的动向。

这一发现让范弦月连忙将魑魅魍魉收回裙中,再加上星河敛裙,方才镇住了这些躁动的魑魅魍魉。

“地煞七十二术,你的师父究竟是谁?这等人物怎么会在南荒州的一座小山。”

沈仲竹眼眸里的慵懒神色尽数敛去,认真望着这个紫袍道士施展的诸多道士,比起他之前所看的红衣龙凤道袍道士施展七假三真的步罡踏斗,这地煞七十二术竟然全是真的。

“你还不配知我师长的名号。”殷纯心将手中拂尘对天一祭,随即再冷声喝道,“布阵!”

云起雾涌,风动魂唳。

这柄镶嵌金玉,极具奢华的拂尘开始在云雾中旋转,凄唳的魂魄以三奇六仪顺序排列,涌动的雾气又衍九宫八卦阵象。

但沈仲竹只是平静的于雾气中盘坐,双眼闭上。

“地狱无门你要来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殷纯心平静的脸庞上看见这一幕,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笑意狠声说道。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桃花玉女请神仙,拜请清源妙道君......”

沈仲竹忽而神色虔诚,喃喃自语道。

殷纯心瞧着沈仲竹虔诚念咒,并不惊慌,只是狰狞的笑意又染上几分嘲讽笑道:“扶乩的请神咒?如今这世道你请得来哪位尊神,又有哪位神仙会来。神仙若能应,这南荒州又岂会是这般样子!!”

咻。

院落地面上土黄色旗帜猛然急速退去。

殷纯心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接连又是素色旗帜与青色旗帜,以及被湛蓝色玉镯束缚的龙凤赤旗也以飞速退去。

而这并不是殷纯心所控制的。

殷纯心回眸看着这四方宝旗急速退去的方向,正是师长所清修洞府的方向。殷纯心脑子还没转过来又听到一道急切的喊叫声。

“殷师兄,师长化作一缕金光径直从洞府内跑了!”

殷纯心瞳孔骤然放大,猛然看向坐在阵法之中的沈仲竹,沈仲竹眉心所开的血色天眼似乎有缓缓睁开通灵的趋势。

殷纯心手掌朝天一张,那柄拂尘落于殷纯心掌内。紧接着,殷纯心脚下亦是一道金光闪过,他便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刚赶来的王道长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就看见司道长已经从屋顶跳到在他身旁,而双脚受伤的蒲道长已经跑不见了踪迹。

“跑吧。”司道长平静的说道。

王道长喃喃道:“那伏风观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这位王道长的喃喃自语,司道长早已经往身上贴了一遁地符,身形亦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