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齐恺突然喊住他，伸手要他把手机拿过来。

「哥，这个号码有什么问题？」

齐岳虽然有疑虑，但还是把手机递给他。

吵闹的铃声已经被齐恺切换成静音，他熟悉地进了电脑的一个页面，把手机号输入进去。

「办号时间是昨天，认证人冷鸣……不会是冷二鸣那货吧？」

齐岳眼睛瞬间瞪大，他知道冷二鸣来望市，但他跟自己亲哥同一战线，能不跟冷二鸣打交道就不打交道，最好等人离开望市了都不来往的。

「哥，什么情况？」..

冷二鸣拨的第二次因为没人接被自动挂断，但他还是没放弃，又拨了第三次。

「你接吧。」

齐恺说完，直接按了免提接通电话，只是话筒对着齐岳。

「齐岳你小子敢挂我电话，还是不是兄弟！」

刚一接通，冷二鸣的大嗓门就开嚎了。

「你这个是新号，我怎么知道是你，还当骚扰电话呢！」

不挂你挂谁！

电话另一端的冷二鸣顿时一噎，早知道先发条短信过去……算了，以齐岳的性子，恐怕还以为谁恶作剧，信不信都不一定呢！

「好，那算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切，你这么晚打过来作什么，是望市的酒不够你喝，还是望市的美女入不了你的眼？」

齐岳当年在第三格界跟冷二鸣可以说是「臭味相投」，虽然他不像冷二鸣那样对女人来者不拒，但女人以外的东西一样没少沾，要不是还有齐恺这个亲哥管着，甚至比冷二鸣还要无法无天。

「害，那都是身外之物，我来望市怎么也得找朋友叙叙旧情，兄弟最重要了！」

冷二鸣打着哈哈，试图拉近跟齐岳的距离，另一边则琢磨着要怎么开口。

齐恺给齐岳递了一个「问正事」眼神去。

「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找我什么事？我们新店要整顿，忙着呢，不说我可就挂了！」

齐岳看了一眼最后两个蛋挞，心里直痒痒。

「诶别啊……本来是没事，还想找你过来喝两杯，这不是临时出了点意外吗，我也是被逼的，就一点小事想麻烦你，真是小事……」

冷二鸣怕他真给挂了电话，语气十分讨好。

齐岳给齐恺投去一个「果然不出你所料」的眼神。

「你都是分界执行官了，你不想做的事谁还能架着刀在你脖子上逼你不成？能逼的也就只有……那谁了吧？」

「呵呵呵，不愧是我好兄弟，简直比我自己还懂我自己！」

齐岳翻了个白眼，谁爱懂他啊！

「那你说吧，不过帮不帮得看我心情！」

收到自家大哥再次示意的眼神，齐岳又道。

「真的是一点小事，你跟齐恺是不是离开之后就一直跟着期栩？」

齐岳顿时心生警惕，同样警惕的还有齐恺。

「你想问什么？」

开口的是齐恺。

电话另一头停顿了两秒，才呵呵笑着继续道。

「呵呵呵，原来恺哥也在啊！你……你们不用这么防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们借点东西，我给钱！」

「什么东西？」

依旧是齐恺出声。

「据说墨哲尧以一个什么协会的名义给期栩发了一份合同，你那里有没有原件，可以……借我瞄一眼吗？」

「瞄一眼」的意思，自然就是复制一份了。

「他要的？」

齐恺甚至都不去直接喊沈桓的名字。

「呃……是，是这样，就看看，你放心，我们都不会干涉期栩的决定的……」

「嘁！」

齐恺嗤了一声，要是真的不会干涉，那这段时间以来沈桓就不会在背后搞那么多小动作了。

「冷二鸣，我相信你不会干涉，可是某人就不好说了，不是我哥不信任你，是他不信任某人！」

齐岳叹了一声跟着说道。

「这次真的不会了，你们都知道了，阿深他现在都出车祸了，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冷二鸣还在极力为沈桓辩解着，尽管他自己都不是那么确定沈桓会不会背后里又做什么。

「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搞到一份，不要在我们这里白费口舌了。」

齐恺说完，直接转身准备离开了。

「等，等等！」冷二鸣急了，「有事好商量啊，我们做笔交易还不成！」

齐恺闻言收住脚步。

「你们之前不是试图侵入第三格界的信息系统吗？」

「哦？说来听听……」

齐岳也兴奋地跟着点点头，尽管对方完全看不到。

「这样，你们直接发我一份原版合同，我……等我回去了，一定找机会给你们‘开后门"还不成？不过事先说好了，时间和开放程度都是我说了算！」

「冷二鸣，要是没诚意就算了，阿岳，挂了吧！」

「诶……别！」冷二鸣只好又退让一步，「肯定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行了吧？」

他知道齐恺齐岳上次是想得到有关「暄曜石」的信息，其实那也算不上最高机密，他是有权限对外透露的，而且有关的信息是分了两个级别的，如果他只是开放次要级别给齐恺齐岳，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些皮毛的东西，还能换到合同完成任务，他当然乐意为之。

齐恺重新坐回座位，手指无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考量他话的价值。

「恺哥？阿岳？」

迟迟没得到回应的冷二鸣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齐岳也征询地看向自家大哥，他觉得……冷二鸣的这个提议还是可以考虑的。

「合同可以发你，但是你得保证不会拿合同去插手期栩的事，另外，授权进系统的事我要加个条件。」

冷二鸣听得冷汗直冒，「我可以保证我不插手，但阿深……我，我尽量盯着，行吗？」

「嗯。」

「那你的条件是？」

「我觉得就只是找暄曜石的信息，未免也太浪费这次机会了，我要一次b级的搜索权限！」

「你疯了！」冷二鸣顿时炸了，「你知不知道b级搜索权限是分界副执行官及以上的人才有的权限！」

「我不管。」

冷二鸣烦躁地又抓了抓头发，彻底炸毛。

「不过时间可以看你方便定，也不需要一个小时那么久。」

b级搜索权限给定的时间是一个小时，虽然不能把信息带出数据库，但也足够搜索者用脑记下很多了。

「行，成交！」

冷二鸣只能咬咬牙答应，他又不想这个时候去招惹墨哲尧，又不能延误了自家老大的事，只能忍辱负重。

搜索权限的授权规矩，作为第三格界曾经的成员，齐恺齐岳不会不懂，若只是为了查找消息，不会让他下不了台，他倒是可以卖这个人情，潜意识中，他还是把齐恺齐岳当成自己人的。

毕竟齐恺齐岳忠心跟随的人是期栩，只要期栩跟自家老大一天不是敌对关系，他跟齐恺兄弟俩就永远是同一条线上的

。

只是，老大那边迟早会知道，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常广志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正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圆吃得眉开眼笑，一看手机，笑意更浓，当即点击了几下，一条短信回复过去。

「你小子做得不错，再接再厉！」

收到回复的冷二鸣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有种预感，也许不久的将来，常广志还会指使他做其他的事！

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去快活一下，好不容易来南国一次，可不能这么荒废了大好的深夜时光！

不管冷二鸣这边是不是又去哪里鬼混了，收到转发邮件的沈桓也心情愉悦。

只是当他大略看完合同全部内容，恨不得直接把墨哲尧抓过来揉碎搓扁了！

这明显是故意挖好了坑等着他的栩栩跳进去呢！

不行，他得去提醒一下栩栩才行——

只是，现在都零点一刻了，要是现在打过去，栩栩恐怕都睡了……

但是死盯着「补充事项」，他又没法放下心来，要是栩栩一个不留神忽略了墨哲尧挖的坑怎么办？

半个小时过去了，吃完夜宵回来的常广志看病房的灯还亮着，而沈桓一会儿戳戳平板的屏幕，一会儿唉声叹气的，他不禁纳闷。

「咚咚！」

「先生，都快一点了，你还不休息？」

「常叔，你说栩栩要是没注意到墨哲尧给的合同挖的坑，直接答应了他怎么办？」

想到那个「坑」还是专门针对他的，沈桓就按捺不住怒气。

墨哲尧一心想在他身上找茬，又给出那样一份合同，要是真在他身上无中生有地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那到时候期栩岂不是为了避嫌必须要远离他？

那怎么行！

「先生，我觉得你多虑了，期栩小姐虽然现在不记得从前的事，但是以她在常仰的表现，完全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草率马虎的人，也许她能发现其中的漏洞呢？」

常广志也是看过那份合同的，自然知道沈桓指的是什么。

「那也许不能发现呢？」

「要不……先生给她发条短信提醒一下？」

常广志试探说道。

「不行，太晚了，会打搅栩栩休息的……」

沈桓纠结道。

「那要不先生早起给她打个电话？」

「不是，常叔，我是怕她现在已经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