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愣了下,忙起身,有些失措的说道,“张科长,是你啊。这么巧。”
“我跟朋友过来吃饭,刚刚路过前台时就看着像你。”
随即他看向我,“这位是......”
既然是月茹的同事,我自当礼貌相待,“你好,我是赵贝勒,月茹的同学。”
“噢,你好,你好。”
张科长与我握手时刻意露出了腕上的劳力士,“自我介绍下,我叫张建洋,是月茹的......领导。”
“噢,你好领导。”
我当时就觉得挺搞笑的,虽然我阅历肤浅,但也知道在外面说话、做事要低调、收敛,可这家伙不过是一个科长就敢自称领导,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月茹啊,跟我们一块吃呗。我们就三个人,定的小包间。怎么?你们就喝这种啤酒啊?完全是地摊货嘛,这种酒喝了头疼的。我那有刚从德国发来的庄园主白啤,好喝着呢。走,走,我介绍他们认识,可都是咱公司的大客户,以后肯定对你有帮助。”
说着,这个张建洋就伸手去拉月茹,她着急往里躲,略显紧张的摇头,“不,不,我就不过去了。我跟我同学自己吃就好。”
“看你们点的,这都是什么啊。我给你点上好的帝王蟹、澳州龙。”
张建洋言语之间尽是对我的蔑视,傻子都能听出他什么意思。
我当时一阵邪火涌过,恨不得拿起手边的串钳子就扎了他,但那样就会害了月茹,她刚刚在公司站稳脚跟,虽然她足够优秀,但毕竟有职业学院出来的这层“硬伤”,能在大公司立足真的不容易。
s!&“w
而月茹的回应更是让我异常欣慰。
她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轻了声嗓子,说道,“张科长,再美味的佳肴也要看跟谁在一起吃。我跟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吃糠咽菜也没觉得难吃。如果跟连尊重别人这个道理都不懂的人在一起吃饭,我觉得再好吃的东西也平淡无味。”
在我眼里的月茹一向是偏内秀、老实的,很少会出现据理力争、分庭抗礼的画面,可没想到,她为了维护我的面子,竟然不惜跟公司领导闹僵。
张建洋这下煞笔了,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几张,硬是没说出话来。邻桌的几个男女更是在偷偷发笑,刚刚月茹的话确实挺有杀伤力的。
张建洋灰头土脸的走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社会我茹姐。你可以啊!平日里蔫头耷脑的,硬起来也够厉害的。不过,这下你可把他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吧。反正我和他的销售科也没什么交集。”
李月茹抿着唇,认真的说道,“贝勒,我也是有底线的,我认为不可侵犯的人和事,谁碰了都不行。他刚刚完全就是冲着你说的,我哪能坐视不管!这种人不交也罢。”
哎,月茹越是这样对我好,我就越心里发虚,我拗不过心口的障碍,很难像过去那样从容的在她面前谈笑风生。
“那你自己小心点,别让他抓住什么把柄,这种人往往都是小人,特别记仇。”
我嘱咐道。
“哎呀,咱喝酒吧。说实话,我上次喝过后就没再喝,对酒是既怕又想,哈哈。”
她举杯与我相碰,将鬓发挽到耳后,头顶昏黄的罩灯将她漂亮的面孔耀的异常光鲜,我看的一度有些失神,“喂,发什么呆啊?开心起来嘛。偶尔放纵一下也蛮好的。说实话,在公司上班真挺忙的,难得出来放松。”
“好,我陪你喝。”
我一仰脖将酒喝尽,吃了两口串子,又道,“那个被我打的煞笔没再纠缠你吧?”
“没,他好像出国留学了。”
毕竟是月茹的初恋,她能跟那个渣男走到一起,完全是被我一步步逼过去的。
我心里很清楚,当时如果我但凡对她的态度能好一点,就不会害的她感情受伤。
可能失恋对大多数人而言并没什么,几天就能自愈,但月茹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
尽管月茹一个劲的提酒,但我并不想把她和自己灌醉,我现在不认为自己有与她延伸未来的资格。如果醉了,我俩的感情就可能复燃,她就会被我拖累,在金元的生活成本是很高的,她刚刚起步,我不能给她造成负担。
所以,即便我心里很想跟她尝试着相处,但理智大过了心底里泛起的那点情愫,喝到第四瓶啤酒的时候我就叫停了。
她眼圈泛红,略显微醺,但依旧保持着清醒。
“好了,不喝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公寓吧。”
刚刚趁月茹上卫生间,我已经把单买了。虽然三百多块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但做为男人,我还是想着保留一点仅有的尊严的。
“不,我们还有很多话没说呢。怎么能现在就结束?还不到九点呢。”
她还想让服务生上酒,但被我着急打断,“不行,不行。你明天还要开会呢。你现在刚转正,不能有任何闪失。”
“没事的,我能早起。好不容易跟你聚到一起,我,我有很多心里话想说的。”
她紧泯薄唇,眸间探发出一丝丝的期许,显然,在酒精的熏染下,她平日里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心绪在一点点往外涌,借着酒劲,她想跟我好好叙旧。
我不再给她机会,起身拉住她的胳膊,“走,滴滴叫的出租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去哪?”
她仰头看着我,竟一把环住了我的后颈,当时店里还有不少人,我有点尴尬,她的姿势多少有些妖娆,这确实是有点浮夸了。
“送你回公寓,休息。”
我认真的说道。
“好啊。睡觉吗?嘿嘿,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跟你躺在一起,你搂着我,我踏实的入睡,一个又一个夜里,有你的陪伴,有你在身边,我感觉这便是上天对我最好的犒赏。”
呼。
我万没想到,一向话锋严谨的李月茹会说出这种话,旁边好几个桌上的客人都听到了,甚至有几个小伙竟鼓掌起哄,“睡一起、睡一起、睡一起。”
擦。
我老脸一红,架着她的胳膊就直接出了串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