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看了看天色,道:“你先回屋里睡吧,吃完早饭,我再叫你。我继续回书房读书。”
张经安一愣,疑惑地问道:“现在天将大亮,你一直在读书没睡?”
“有什么奇怪的?”方运说完转身向书房走去。
张经安呆在原地,抬头望着天空,东方一片青白,太阳未出。
“就算是翰林睡觉的时候也不可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我可是跟南城的梁飞手学过几个月,看来他真的一直在读书。他能当上翰林,果然不是凭运气。”张经安喃喃自语。
呆立片刻,张经安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随后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往回走。
“梁飞手说过,既然当了梁上君子,被抓就要认栽,算了,我今天不跑了,看他能把我如何!”张经安张口打了个哈欠,回到屋里睡觉。
清晨的阳光照在珠江侯府,陆续有人忙碌起来,让偌大的府邸有了生机。
吃过早饭,方运把张经安叫到书房。
方运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两手交叠撑着桌面,后背靠住椅背,平静地望着前方站立的张经安,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情绪。
张经安稍稍仰起头,颇有些气势,但捏着衣角的右手暴露了他的胆怯。
方运看了一眼张经安,和前些天见面不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经安看上去有些邋遢,但现在由下人照顾,完全就是一个俊美的小公子。
“不知道张先生叫我来此,有何贵干?”张经安学着读书人的模样向方运一拱手。
方运并不在意张经安的称谓,轻哼一声,问:“今日我要送你去学堂。”
张经安瞳孔突然放大,快速道:“有本事你就一直盯着我,只要你不在身边,我就逃出去!小爷这辈子永远不进学堂!”
“嗯。既然你不进学堂,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能强迫你。”方运道。
张经安抬起下巴,嘲笑道:“不要骗我了,快动手吧!放心,就算打烂小爷的屁股,小爷要是服软,小爷的姓倒过来念!”
方运微微一笑,两手从桌子上拿开,盯着张经安,道:“打你?若是真想动手,你前天就已经躺在床.上哭爹喊娘!”
“哼!”张经安装作毫不畏惧的样子。
方运道:“身为你的父亲,我总要对你的未来负责,不然你总用生而不养、养而不教当借口。这样吧,告诉我你将来最想当什么?”
张经安大声道:“自然要当将军!我的志向便是上阵杀敌,屠尽妖蛮,还人族一片郎朗天空,成为人族大英雄,流芳百世!”
方运微笑道:“好!不愧是我张家虎子!”
张经安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嗯,那你跟我走。”方运说着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张经安急忙跟上,问:“去哪儿?”
“到了你便知道。”方运边走边道。
“哼!”张经安轻哼一声,不情愿地继续跟着。
张府已经招了不少下人,方运让人备好马车,并告诉马夫目的地,便领着张经安进入车厢。
父子两人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张经安终于忍不住,问:“你让马夫去西城外荆西卫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方运说着,继续在奇书天地中读书学习。
过了片刻,张经安又问:“你那日在苟家抢了什么东西?我听说苟家那些人简直跟疯了似的,会不会偷袭我们?”
“有我在,他们不敢。至于抢了什么,以后会告诉你。”方运道。
“那……苟葆那条老狗回来了怎么办?虽然他要镇守祺山军,没有楚王调令不得回京,但只要得到调令,一日之间就可回来,杀到咱们家。”张经安忧心忡忡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祺山军正在镇守边关,没有一两年,他回不来。楚王也不可能冒着祺山军被围歼的风险调他一个人回来,更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死的苟植,把二十万祺山军全部回调,放弃制定好的战略。我倒是希望苟葆不顾一切回返,那我便有借口上奏告他一个意图谋反!”方运道。
“你想的真多。你刚从监狱回来,怎么知道的?”张经安问。
“这两****可没闲着,问了几个老秀才,对楚国和天下的形势有所了解,又翻了翻楚国邸报。”方运道,实际他通过自己的官印,凭借虚圣特权,直接查阅孔圣文界各国的信息。
在孔圣文界,他无法发出任何指令,现在还不能动用圣庙一丝才气,但论实际的权限,他高于孔圣文界所有人!
除了各国皇室的秘史,凡是出现在各国邸报或被圣庙记录的事项,方运都可以直接阅读。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祺山军与珠江军相距不算远,而且祺山军更受楚王看重,镇守要冲,万一祺山军下绊子,咱们珠江军不好受。”
“无妨,我自会解决。”方运淡然道。
张经安撇撇嘴,低声道:“我就不喜欢你这种牛皮吹破天的模样。”
“等你成为大学士再说这种话更能让人信服。”方运丝毫不在意。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偶尔拌嘴,不多时,马车出了城,停在荆西卫门口。
方运走下马车,看着前方。
这是一处连绵不绝的营房,绿树掩映,红墙围绕。
此刻正值清晨,视线虽然被遮挡,但偶尔会听到震天的口号声,看来荆西卫的士兵正在里面操练。
两排士兵站在荆西卫门口,笔直地挺立。
门内一个武官模样的人颇为吃惊地看着方运,快步上前,行了一个军礼,诧异地问:“您莫非是张龙象张侯爷?”
“哦?你认得我?”方运问。
那武官笑道:“小的是安凌伯府的家生子,当年跟小伯爷外出,见过侯爷几面,您是贵人多忘事。”
方运轻轻点头,道:“当年我与金汉那小子也有些交情,现在他晋升进士、执掌荆西卫,我想来拜访一下。”
那武官的面色微变,笑容似乎有些僵硬。
方运笑了笑道:“不过,我知道他或许很忙,不便见面。不过,我有一事相求。犬子自小想当将军,看看金汉能不能帮犬子安排一个偏将裨将当当。”
不仅是武官和门口的士兵,就算是张经安都愣住了。
“侯爷……您这是为难小的了。国有国法,哪怕是偏将,至少也应该由举人担任,令郎怕是要过些时日才行。”
方运扭头看向张经安,道:“你也看到了,你没办法当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