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郊外的一chu别墅。
“哎呀,凡哥,你终于来了!不过凡哥,就这三个瘪三,用得着你一天一个电话的问么,有我在,哪个能跑了?――凡哥,我们老大给面子吧,我这好歹是个二当家呢,我们老大却让我什么事都放下,只管呆这里二十四小时的看着这三个瘪三……”
“嗯。是够意思。三个没闹着要跑吧?”
“哎呀凡哥,有我在,他们哪个敢?!再说这都好饭、好烟、好酒招待着,我这都想跟他们换一换――听话着呢,听话的像养了三条狗,比俺老家那只大黄还要听话呢……简直都不用栓绳子,任他们出去溜一圈,只需吹个口哨便全回来了……”
“嗯?你放他们出去过?”
“哎呀,凡哥,我这是打个比方――是种修辞方法,那个‘比喻’……那个,凡哥,你该不会不知道‘比喻’吧,记得初一时候就学的呀,那个修辞,那个什么‘明喻’、‘暗喻’、‘排比’、‘夸张’、‘类比’,还有什么来着……我可是全按你的要求,一分钟也没让这三个王八操的碰一块……哎呀,凡哥,你,你这脸上的疤,那个……长的位置好像跟上次不大一样耶,这次的偏外些,对,就是,弧度也不大对,对,不会看错的,打小我妈就说了,俺长了双贼眼……”
“小七,那个……难得糊涂,太聪明会折寿的!”
“……哦!……啊!……明白了凡哥……不过,凡哥,你这是在夸我是吧,怎么听着慎的慌呢?对了凡哥,我怎么感觉你一个周不见,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好象老了二三十岁……啊,我可不是说你老啊凡哥,我意思是这样才有大哥的感觉么,才有王八气么……也不对凡哥,我不是说你以前像个小屁孩,没有王八气……”
“……”
“啊,对了,我刚说到哪儿了,对了――‘我们老大给面子’,哎凡哥,我们老大可真给你面子,就为了守着这三个老实的跟宠物犬一样的小瘪三,不单是把我叫来了,还派了全帮里最壮实、最能打的十个兄弟,每个人还许诺发双倍的工资和双倍的加班费……凡哥,要知道,如果不是俺也是跟老大一起尿过的人,说不定还以为他是你马子呢!――这世道兄弟靠不住了,关键时候还得靠马子啊……”
“……”
“嗯,说到哪儿了?对了,‘我们老大’,要知道凡哥,我们老大,靠,那长得可叫漂亮!――不对,是清秀!――我也是见到了他的小弟弟后才确定他跟咱们一样的凡哥……啊,还有件事,最近因为老在这儿闲着没事,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个,‘凡哥’……‘凡人帮’,凡哥你有没有注意到,肯定不会是个巧合吧……”
“那个小七,闲着没事可以干些别的么,别想得太多,要折寿的!……对了,那个大块头的手没事了吧?”
“屁事没有凡哥,张医生说,也就是软组织有些挫伤,骨头没啥事儿,不过,凡哥,我们张医生说这事挺奇怪的,他见这样的伤老鼻子了,可绝大部分都有外伤的,可这王八蛋手心手背连根阴毛也没掉一根――这也是一种修辞――凡哥,你是用什么给他动的刑?……”
“小七,好奇害死猫!”
丘民海躺在别墅二楼一间屋床上,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部队里,多年一直是尖子兵,各个级部的大练武,奖杯就领了一大筐,即使是两年的特种部队生涯,实际上按实力他也不比任何人差……可由于不会来事,加上文化课差一些又没什么什么后台,一直也得不到晋升。
退伍后,在家乡所在市里分到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任市上最大一家箱包加工厂的保安队长。本想就这样认命的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可一天家里人打电话说,村里支书最近老没事往他们家里走,可能是对他守活寡的嫂子起了歹心。丘民海气不过,便请了假回村里找那村支书理论,那村支书当着他的面倒挺和气,说这全是误会,却安排儿子找了村上几个混子,在夜巷子里偷袭他,结果给他打进医院去了三个。
他伤人这事,虽然那村支书表面上大度的没追究他责任,他单位却以打架斗殴之名辞了他。
那之后,他来到X市找工作,可空有一身勇力,在这样一个时代,短时间里很难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可瘫痪在床近一年的哥哥,每月维护的医疗费却一天也托不得,便由乡里人介绍进了天上人间作保安。
由于多年部队生涯训练出来的纪律性,以及天生的一股狠劲,对别的兄弟也照顾,很快便在保安队里有了威望,也得到郭彪的赏识,给提到保安队长,也给了大堂副经理的虚职,拿经理级别的工资。
却不料又是好景不长,由于内部人员不知是谁给警察局投了一封举报信,而正好那之前他因为一些事看不惯跟郭彪提了好几次意见,所以他就给怀疑上了,让郭彪找了个理由辞了经理、保安队长的职务,从那之后,也只让他在外围干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最让丘民海恼火的是,原本是全家人的希望,学习一直很好的上初三的弟弟,因为嫂子给人骚扰、而他这个哥哥只是自卫却落了个被开除的下场,有了厌学情绪,加上从那之后,经常有社会上的小混混去学校找他的麻烦,又自知如果上了高中、大学,更会让哥哥吃不消,便辍了学到X市找哥哥,说什么要跟哥哥一起闯出一片天……
丘民海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门给轻轻敲了几下,然后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
虽然上次并没见到他的脸,可丘民海马上就感觉出,这就是那个人,让他呆呆的在这里躺了一个周,万念俱灰的那个人。
丘民海紧紧的盯着他带着长刀疤的脸,见刀疤脸忽的一笑,说:“老丘,不用看了,在你这行家眼里,我也不瞒你――我易了容,这会儿,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
“丘民海,……市……乡……村人,当了有十三年兵,曾在XX军区特种部队里服役过两年,曾代表军区参加过全国军人五项,亚军,尤擅长射击与搏击……直系亲属:父母健在,哥哥,瘫痪在床近一年,弟弟,初三辍学,无业……”
“……”
“用不着吃惊老丘,跟你在部队里学的一样应该,也不过是侦察这一项,你肯定明白这个道理,这小到打架斗殴,大到国与国之间打个仗,最重要的是,要摸清对方的底细……而这点消息,其实只需要稍微查一下就可以了……你是条汉子,我也不跟你来那些虚的,今天我来,只是问你一个问题。”
“……”
“你当兵这么多年,练了一身的本事,哪道就甘心这样一辈子给人当个打手,只能干些个扔砖头砸人家玻璃这类小孩子干的勾当?”
这个人问完便直直的盯着丘民海,丘民海沉默与他对视良久,终于开口说:“请别取笑我了!”
“……”
“遇到兄台,我丘民海才知道这山外有山,自己练的那些把戏,在兄台面前不值一提……”
“别!!……老丘,你错了,你错得很!――按身手按实战,你比我可要强出不只一星半点。”
周飞把面前桌子上的杯子拿了起来又放下,接着说:“老丘,你应该明白了吧,我只不过沾了一个‘快’字,无它,而这个快,其实也只是先天带来的,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只是个怪人而已,而这世上像我这样的怪人,应该不多……再者说,老丘,你的长chu也不只是打斗,另外,你真认为个人武勇在这社会上有太大作用么?”
“……”
“你弟弟跟你一样,我们也给好好的照顾着,今天就可以放你们一起走……老丘,我还得问你一遍,你就打算扔砖头砸一辈子玻璃?每月挣那一千八百块钱,连维持你哥哥的命,养活两个老人都困难?……就甘愿自己喜欢的女人受苦、受活寡、给人欺负,却什么也做不了?……”
“……”
“不用看我,我也只是看资料上这么写的……看来是真的了……要知道,咱们老乡民就这点爰好,你家猫一个月出去偷过几次情他们也会探查的一清二楚,更别说这新时代武二郎与潘金莲的爰情故事了……对了,还有你那个一脸书生气的弟弟,你就看着他这样跟你瞎混,说不定哪天就陈尸街头?”
“……”
“……”
“那个……怎么称呼?”
“……,我应该比你大。不为难的话,就叫一声凡哥吧。”
“那个凡哥,我丘民海这辈子很少服人,你是其中一个……其实我这也就是一条贱命,卖给凡哥也没什么不可以,可……要知道我这上有老、下有小……”
“慢着!我要你给我卖命不假,可没让你去死!”
“……”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老丘――我要招自己的人……嗯,看守你们的这些人不是我的人……我现在是光杆一条,我要招自己的人,首先我要找两个分管的人,你是其中一个。我现在只能说,跟了我之后,我保证会照顾好你家人,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就这样,现在我问你,你信不信能跟着我闯出点名堂,你愿不愿跟我!”
“……”丘民海与男人对视半天,终于说:“可是,我怕自己能力不够……”
“能力够不够我知道,现在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
“……好,既然凡哥看得起,以后我丘民海就听凡哥差遣!”
“好!”
“可凡哥,小弟我得先去跟郭总辞一下职,现在我终究还是他的人……”
“这个当然,不过,既然你要替我办事,而且,我也不瞒你老丘,这将来要办的事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这总得要有所表示,这样:你那个哥哥……可能你比我更清楚――他的病并不是医治不好,只是付不起手术费而已,可再拖下去,真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了。我打听过了,动手术的话,美国那边的技术确实比咱们国内要高,可要长时间的飞行,会有很大风险,所以,他们建议手术最好还是在国内大医院作。这其中的各种费用及手术安排,我会找人全程的帮你chu理……”
“这……”
“先听我讲完,”男人接着说:“你嫂子的事,我这里就多嘴几句,说的不对路的话,你就当我放屁好了――我听说了,你们打小就要好,村里人说你去当兵前你们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然后,你们之间的事,各种版本的流言就多了,反正结果是你这个青梅竹马的女人成了你嫂子,你们的事,我想老丘你自己最清楚,我只能用我过来人的经验和局外人清醒告诉你,老丘,如果你跟你这个嫂子还有感情的话,那你就别犹豫,把她娶了,你再犹豫可会害了三个人……另外,你哥,我想,你从来就不欠他什么。――当然,这事关键还得你愿娶,她愿离了再嫁。”
“……”
“你那个弟弟,经过这事,我想他对这个社会应该会有新的认识――出人投地可不像电影里看的那么简单。让他回学校接着念,能念到哪一步是哪一步,学校里的一切费用‘帮会’……不,应该是‘公司’,公司给他出了……对了,我觉得最好把他安排到国外去念,让他以后在国外扎根――为了他的前途是一方面,不过,实话说老丘,最重要的是你们哥弟俩能分隔两地……明白我意思吧老丘,防着不测,我想这样对你们老丘家好――不要紧张老丘,应该不会有那么严重,只是我这人谨慎惯了,老是会把最坏的结果先考虑到,吓唬自己……另外,你也不用替我担心钱的事儿,我现在虽然缺人,可钱还是有一点的……对了,你再回去问问你那两个老的,如果愿意,你也可以让他们搬过来,放心,你们住的地儿,这几天我会给你们安排的――其实,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最好还是能移居到国外。另外,这几天你把你银行帐号给我,我让澳门那边给你打过来一百万,算是提前发给你的这一年的年奖金……”
周飞缓缓说完,喝了一口水,然后静静看着对面那张脸――因惊讶微张着的嘴,以及眼里闪现的泪光――跟自己的预计并没太多不同,很是满意这效果。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过去,然后接着说:“老丘,这个手机号只能用来联系澳门那边,以及我这边……把郭彪那边的事解决了之后,你先去一趟澳门,看一看工作合同,没疑问的话,就把字签了……没什么,别担心,上面条款更多的是保障你的利益的。然后,回老家把家里你哥、你嫂、你弟弟的事chu理好,你弟弟出国念书的事,我会交给澳门那边办理,而你哥手术的事,也是澳门那边派人陪你回去chu理……”
“我丘民海从今天起……”
“别了老丘,快坐下……用不着你发誓、表决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不过,你讲义气也好,重情义也好,可如果哪天有人拿你的家人威胁你的话,你可一定得跟我说,一起商量怎么chu理,可不能为了亲情悄悄的把我给卖了!……好了,老丘,我知道你不会,不过,为了你家里人着想,老丘,我知道你不是个好张扬的人,可我只怕这人容易变,我今天这把话扔这儿――这几天给你打去的一百万,我只是让你心里有个底,以后你的身家肯定不是这个数,可无论什么时候,一定得低调行事,尤其是你这个位置,是越不起眼越好――我也不清楚前面有什么事等着咱们,可无论如何,还是那句老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了,如果家里人问的话,能不说就不说,如果非得解释的话,就说你现在为澳门一个大老板办事……”
“……”
“等家里的事chu理完,有两件事要你做老丘,第一,回澳门,那边会给你做跟踪、窃听一类的专业的培训――这个老丘你应该明白,虽然你在部队里学的是不少,可你现在想想,有多少都已经过时了……还有别的跟团队、企业管理有关的一些什么课,过去一切你听那边安排……”
“……”
“第二,招人,最好是你的那些个退伍的战友,具体给什么待遇,你去澳门后再跟那边的五哥再商量……放心,在我手下,决不会亏待他们,也决不会让他们干那些个逼良为娼的事的……你招的这些人以后都归你负责老丘,所以,你可得把好关――大原则是,忠诚、可靠永远放在第一位,能力在其次……另外,我们之间联系的手机号,原则上是一个月一换,另外,手机号绝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证买――当然,这一方面你应该比我要更懂行一些,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商量再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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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飞从丘民海那里出来,已经七点多了,见手机里一串的未接来电,全是妈妈的。
急忙打过去,听那边的女人说:“小飞,你去哪儿了……快,快回来,你徐妤妹妹说什么也要回家住,东西都收拾好了,问她也不说为什么……亭亭拦着说最好等你回来跟你道个别再走,这样你徐妤妹妹才答应等你一会儿,快,小飞,这都等一个多小时了……回来你帮我问问,是不是我哪个地方做的不好,哎呀,这可怎么是好,他们家哥哥为了你丢了命,咱们却连人家一个妹妹也照顾不好……这可怎么是好……快回来,小飞……”
那边说着说着抽泣起来。
周飞一回家就冲到徐妤屋里,火冒三丈的推开门,却看到妹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上,低着头,抚弄着手里的布娃娃――那一刻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一抹孤独、忧伤像一把大锤狠狠的砸在他心口上,灯光下,连陪着她的身下的影子也仿佛是寂寞的。
忽然间意识到――虽然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并没失去任何亲人,可对于眼前的女孩,那从小陪着她笑、陪着她哭的亲哥哥已经死了有五年了。
心时一片酸楚,慢慢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的问:“妹妹,怎么忽然要走?”
“……”徐妤眼圈黑黑的、湿湿的,不说话。
“……”周飞正要说什么,忽的闭了嘴,起身走到门前,然后猛的把门一开!紧接着两个女孩尖叫着倒了进来。
“哥,我……”琳琳红着脸,低着头,趴在哥哥怀里。
“哥!你这人太坏了你知不知道!怎么开门也不说一声!!”亭亭则理直气壮的大叫着。
男人把门锁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再没人过来偷听,然后走到妹妹面前,她脸上因为刚才亭亭她们这一闹现出的笑意正在慢慢消散。
“真羡慕亭亭、琳琳她们啊……有哥哥可以撒娇……”她幽幽的说。
“……”
“……啊,我不是怪你呀哥……那种时候,如果是我哥掉进去,我想哥哥你也会跳进去救的。”
“……”
屋里长时间的沉默,男人又问:“怎么啦,住的好好的,怎么忽然的要回家去住?”伸手轻轻端起女孩的脸,又说:“眼眶都发乌了……昨晚是不是一宿没睡?”
“……”徐妤又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布娃娃――时间久了,也由于经常摸弄,碎了好几chu地方,缝了好几个补丁。
“因为我跟你孙倩阿姨的事?”过了一会儿,男人说。
“……”她的手停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昨晚我回来的时候,你跟你阿姨一样,也没睡?”
“……”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怎么那么晚了也不睡?”
“……”不说话。
“我跟你阿姨在客厅里说的话,你听到了?”
“……”点点头,又摇了摇,然后轻声说:“哥哥,阿姨可是哥哥的妈妈啊……”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从书桌前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说:“这事哥哥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深女干了口气,然后缓缓的说:“妈妈又怎么了,小妤,在哥哥看来,儿子与妈妈也好,爸爸与女儿也好,哥哥与妹妹也好,他们如果是自愿结合在一起的,那外人便没什么资格指责他们……他们唯一可能要被指责的,也只是有了孩子之后――从人类繁衍的角度,他们的结合,生下不健全孩子的机率要大一些,这当然会给社会带来负担……‘乱伦’这个骂名,其实也只是人们在发觉了近亲繁殖的弊端之后,为了阻止这种情况,强加给他们的。”
“……”
“这世上,所谓伦理,所谓道德,说到底,无不是统治阶级为了一定目的强加给它所统治的人们的――只是个统治工具而已。就拿我们国家来说,从古到今,那些个所谓伦理、道德,什么时候不随着统治者的意图在变?……就拿我们的孔圣人来说,他不就是野合的产物么,嗯,妹妹可能不清楚,野合也就是现在所说的‘群交’……在两千年前的那个时候,群交还是个正常的,甚至说是流行的性行为,可现在呢……又有几个人敢口头认可群交呢?其实,仔细想想,人家群交又碍着别人什么事了么?――你不爰群交你不去不就得了――我倒认为他们比跳广场舞闹得鸡犬不宁的大妈们要可爰的多。可为什么他们被狠批特批呢,妹妹,如果要我说,有一个重要原因,无非是――性病而已!”
“……”
“想想吧,如果在现在这个世界,哪个国家认可这种性行为,那将是会是什么后果――但如果上面人说,‘大家不要乱交、群交了,否则容易得性病的’――妹妹,你说有几个会听的?大家肯定会一边群P一边回答说‘我爰得,我得性病光荣,关你屁事’,所以最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小就教育你,说这种行为是可耻的――就这样,本来只是与性病有关的一件事,便柔给挂上了道德的标签……嗯,对了,妹妹,得解释一下,这个群P跟群交应该是一个概念……”
“……”
“再跟你举个例子,就说穆斯林妇女出门必须戴头巾,把头发遮起来吧――咱们是不是会感到很奇怪,就那么几根鸡巴毛……不好意思,哥哥说脏话了……就那么几根头发有什么好遮的?可在他们眼里,你们这些出门不戴头巾的女人可都是放荡的、无耻的……怎么露个头发就成了无耻的了?为什么会这样呢?――还不是祖祖辈辈一代代传承、从小到大一点一点灌输的?――可我们要笑话人家么,有资格么,可能人家还在笑话我们呢!再说妹妹,我们来算一算,我们国家男人剪掉那所谓的陈腐的辫子到现在才多少年?”
“……”
“就拿这个辫子来说――清末的时候,那些个所谓进步人士要剪辫子,有多少遗老遗少跳出来骂,说人心不古,可想想这又是一个怎么样、多久的‘人心不古’呢――回头看三百年前,又有多少人因为不要剃前面那块头发留辫子,结果给砍了头?――这才三百年而已,一个本让大家抗拒着宁可不要脑袋也不要剃发留的辫子,竟又成了大家拼命要维护的了,放到现在,你能说出哪个更有道德么,能说出哪个好,哪个又是不好的呢?――说白了,其实,一切不外乎‘强者为大’。”
“……”
“说到这个‘强者为大’,反过来说,我们就真的能肯定清末时剪掉辫子就更文明一些么?――基于什么原理、公式得出来的?怎么论证?――其实,说白了,最主要原因还不是因为我们是弱者?需要入西方强者的流?!――如果当时像我们留辫子这样的国家最强势,经济最好,我保证结果会是反的,会是那些不留辫子的国家学着留的……”
“……”
“……嗯,不好意思,哥哥可能扯远了――我意思是,我们不应该把那些个所谓伦理看得太重,把它作为什么至理名言,要知道,这世上本是没什么伦理、道德的,只是说的人多了才有的。有人不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么,‘什么是真理?――把谎言说上两千遍就成了真理。’,同样,我也可以说,什么是伦理――任何人、任何事,只要给贴上个‘耻辱’的标签,然后引领着我们英明的人民大众们齐声高呼‘下流!打倒!’,那他很快就成了可耻的了。――文革里他们就是这么干的,现在网络上很多人也是这么干的,另外,其实,我们的教材一直在这么干……不好意思妹妹,哥哥又扯远了……”
“……”
“……哥哥上面说了这么多,你再认真想想,我跟你阿姨在一起,有那么天理不容么?你说我们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偷别人的东西了?碍着别人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
“……,那个,妹妹,你还是要走么?”
“……”徐妤想了想,还是决绝的点点头。
“……”男人一阵头昏,缓了缓神,又想了想,说:“其实,跟你说实话吧妹妹……你孙倩阿姨不是我亲妈!”
“……”女孩微张着嘴,抬起头看向男人。
“是真的!”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隔了一会儿又说:“哥哥没必要骗你……你看到哥哥的眼了么,你再仔细看看,哥哥有可能撒谎么?”
“……”女孩盯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认可他说的是真的,还是认可他有可能撒谎,问:“那亭亭、琳琳她们?……”
“对,她们也不是我亲妹妹!”
屋子里又一片沉默。
“还是要走么妹妹?”男人问。
“……”女孩还是点了点头。
“啊!为什么?!”男人只觉嗓子发干,鼻孔窜火,猛的站了起来。冷静了一下,又坐下去,伸手把女孩的脸缓缓抬起,上面又是水旺旺的一片,正要柔声再问,见那苍白的小嘴微启,说:“哥,不要问了,让我走吧,再下去……再下去我会疯掉的!”
“可,你总得说个理由吧!我都跟你解释了这么多……”
“……”灯光下,那苍白的脸孔透出些红来,女孩低声说:“哥,……你不明白的,我,我并不是因为学校宿舍住宿条件不好,才答应阿姨搬过来的……”
“嗯?那是为什么?”男人不由的问了一句。
“……”女孩怔怔的不再说话,男人正要再问,忽的脑子里一个声音喊:“我操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傻子还有脸玩女人?!跟你说,就你这点智商、情商,那些女人让你操可惜了――真是让猪给拱了!――你看对面这脸红的……全家就你一个男人,你说是为什么?!再说,你自己的亲妹妹你不知道?!她上辈子白因为你死了?!!――你她妈换了身体不假,可你不照镜子么?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你这张狗脸有多像徐凡?!……”
“……”男人的手颤抖起来,看来即使是来生换了一个躯壳,那份孽缘仍是不可避免,他呆呆的盯着对面那张文静、娴淑的脸颊,心里一时不知是喜悦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虽然他那些歪道理讲得是一套又一套,可真轮到自己身上,从小给灌输的那一套伦理、道德还是让他很是挣扎――一阵阵的恐惧里,却又夹杂些细细的触摸禁忌的兴奋。
“她是你妹妹!她是你亲妹妹!!”心里不住的提醒自己,脑子里却又浮现出上世里女孩跳楼前的那凄然一笑,以及记忆里那个‘自己’在那一刻的绝望与悔恨,身子像控制不住似的慢慢的靠上去,轻轻在女孩嘴唇上亲了一下,女孩身子抖了一下,男人再亲过去时,女孩猛的把头避开,过了一会儿说:“哥,你现在有阿姨了!我不能破坏……”
话未说完,小嘴给男人整个含住,顿时整个人蒙了,像给定了魂,任由男人把她的小嘴启开,然后把她的小舌含出来……然后,女孩的初吻就没了,两张嘴唇再也分不开……
男人躺在床上,女孩趴在他怀里,小嘴不久前才给男人放过,正细细的喘着气,说:“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女孩喃喃自语之时,男人一直盯着天花板,过了良久,静静的他说:“妹妹,跟你说件事……”
“……”
“我是你哥哥。”
“……嗯?可你一直是我……”
“我是你亲哥――我是徐凡……我没死,只是换了身体。”男人脸冲着天花板,谈谈的说出这句话,忽感一身的轻松,他压抑了太久,以前把这个秘密看得太重,把它压在心里太久,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女孩趴在他身上,抬起身子,认真的看着男人的脸,见上面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妹妹,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玩具……”男人拿起旁边那个破烂的布娃娃,端详着,慢慢回忆说:“后来哥哥又送给你好多玩具,想着法的要把这个换过来,有一次还背着你把它扔掉,只是因为你又是哭又是闹的,哥哥才又把它重新捡了回去……这些,你应该能记得点吧?――知道为什么妹妹,因为这布娃娃是哥哥在路边捡的,看你那么喜欢它,哥哥又有些内疚,哥哥觉得不应该拿别人扔掉不要的东西去哄骗自己的小妹妹,还让你把它当成宝……妹妹,你应该知道,哥哥打小性子就倔,从不求人,那次为了把这布娃娃换出来,哥哥可是求了妈妈好几天,买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布娃娃,要知道按那时咱们家的生活水平,按当时这类东西的价格,妈妈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答应你哥哥的……可你偏是喜欢这个又丑又小的……”
“……”
“嗯,妈妈打小就偏向你哥,老背着你把好东西留给我……你哥哥也是傻,还老是把妈妈给的东西留一半给你,你从来都不吃,哥哥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不知道你是生妈妈的气……哎呀,哥哥这个男人当的真是失败――明明是好心,可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女人……”
“……”
“妹妹,你这边……”男人指着女孩左胳膊:“打疫苗留下的三个疤正好是个倒三角,有次哥哥取笑说医生在你胳膊纹了条内裤……你生气了,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你还记得么妹妹?”
“……”
“对了,哥哥也不是一无是chu的,哥哥也曾经护过花的……记得你二年级的时候,嗯,可能是三年级吧,那时咱们家刚搬到市东区恒山路那边,你哭着回家说让楼下男孩欺负了,哥哥下去把人家凑了一顿,头都给打破了,结果等人家家长领着那孩子找上门时,原本还指望你替哥哥说两句好话,可你却说我打错人了……害得你哥哥让爸爸那一顿好打……”
“……”
“那男孩叫什么名字来着,陈东升还孙东升来着,他从四年级的时候就开始追你了吧,小破孩,情书写的还挺不错的呢,你五年级的时候吧,他给的每张纸条、每封情书哥哥可都看了――是你逼着哥哥看的,说是什么帮检查有没有错别字……哦,当然不可能是这个原因……现在想来,你这个鬼丫头应该是别有目的……可,那时哥哥也真是傻,还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帮你检查――不知道,其实妹妹,那时你是在吃你刘静姐姐的醋吧?……”
“……”
“哦,对了,哥哥左手腕还给烫了个大疤,也是因为妹妹呢……”男人在自己的手腕上找着,喃喃的说:“哪儿去了,哪儿去了……应该没错的呀……就这个地……”忽的住了口,看着满脸是泪的女孩,不好意思的说:“妹妹,哥哥忘了――这个身体不是哥哥的……”
“……”
“还有,记得那年八月十五么……”
男人又住了口,看着女孩把手伸过来,把他眼角的泪轻轻的擦了去,说: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