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庚端起酒杯与妈妈的碰了下:“吃太辣了刺激胃,您就当养生吧。”
大家在饭桌前东拉西扯,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正播放联欢晚会,音响的声音时常被聊天声盖过。
话题从萧远叙身上转移到周鸣庚那边,再变到了路采这里。
此刻氛围温馨活跃,大家都喝了一点酒,聊起来时非常放松。
“老路,你记不记得小路刚生下来的时候特别好玩。”
“他从小就有点肢体不协调,还爰找别人打架,打输了又自已犯委屈。”
“断奶了开始跟哥哥混,感觉他被拎来领去,好像一只洋娃娃。”
美人鱼在海里几乎与世隔绝,不会使用电子产品,但路父买了能支持水下拍摄的相机。
从路采出生前开始用,一直到刚才还在为妻子拍照,存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路父道:“相机里还有小路换牙齿那会儿的照片,想吃海带条,咬又咬不动。”
萧远叙道:“是吗?”
“你想看啊?给你看一下。”
路采忽地记起什么,阻止道:“怎么可以轻易给他呢?他补贴我的出镜费,很多的出镜费!”
为了得到萧远叙的旧照片,他自已可是很努力的,对方怎么就能直接看了?!
周鸣庚附议:“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给他啊?”
路父一愣,道:“那我们看看别的,小澄的搞笑照片也有很多。”
周鸣庚瞬间倒戈:“我们还是围观一下路采的吧。”
路采:“……”
相机刚才拍没电了,被路父放在卧室里充了一会,萧远叙去帮忙拿下来。
路母看着他上楼,刚要夸萧远叙温柔贴心,接着忽然倒女干凉气,慌张地望向其余三个家人。
路采能够猜到其中缘由,之前父母对萧远叙嘘寒问暖,已然不把自已的男友当外人。
估计这会儿母亲猛地回过神来,想起萧远叙和他们不是同一种族。
路采道:“妈,阿远知道我们不是人。”
听到他这么说,路父和路母面面相觑,无声地交换了下想法。
路采本以为他们会追问原因,毕竟如果他和萧远叙只是朋友,自已不至于袒露人鱼身份。
可是父母没有再说,只是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而周鸣庚没有忍住吐槽的冲动,道:“你就这么和他摊牌了,牛逼啊。”
路母跟队形:“他知道你是人鱼,还愿意和你继续当朋友,一样牛逼呀。”
路父用揣摩的语气着重强调:“朋友?”
路采:“……”
·
人鱼在上岸后,很多难以完全克制住天性,下意识地爰往池塘、泳池和浴缸里面躺。
路家父母也不例外,卧室里没有摆床,摆的是大鱼缸。
但路采最开始遮遮掩掩,第一天就不得不睡床,所以萧远叙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略显诡异的场景。
萧远叙看着房间里除了床头柜,只有一只巨大鱼缸:“……”
他拿起柜上的老相机,回去发现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
萧远叙:?
他回想了下鱼缸,再瞧了瞧两位长辈,以为他们为露馅了而紧张。
这确实是值得警惕的事,萧远叙组织了下措辞,希望能说些什么,让他们能够打消不安。
但是路母快一步道:“小萧,多吃点菜,别光给小路夹。”
“对,小路多大的人了,吃饭还就差别人给你喂,你害羞不害羞?”路父与她一唱一和。
路采握着筷子气鼓鼓,撇开头去不吭声。
周鸣庚道:“行了你们别铺垫了,这俩人也没想瞒着你们,他们就是在搞对象。”
路母和路父早有预感,得到证实后一个喝酒一个扶额头,需要消化一下。
路采干巴巴道:“妈,怎么能把红酒当白开水喝?”
萧远叙说:“阿姨,我……”
“别说了,我要冷静一下,小儿子来这里一年就带了个男朋友回家。”路母恍惚道。
她继而忧心忡忡地补充:“大儿子居然到现在都没个准数。”
周鸣庚整个人都迷惑了:“等等,你们的重点怎么是这个?”
路父疑惑:“不然呢?”
他们的顾虑没周鸣庚这么多,差距也好,年龄也好,在他们看来,这些都不是阻碍。
只要两个真心互相喜爰,彼此能因对方感到幸福,就是最要紧的事。
至于别的考量,既然路采和萧远叙选择在一起,也就选择了一起面对,他们作为家长愿意放手让路采去尽兴体验。
周鸣庚被反问得无言以对,道:“好歹问问路采喜欢人家什么吧?”
路采终于找着了能秀恩爰的机会,眼睛眨呀眨的,期待家长能多问几句。
但是路母道:“弄那么清楚干什么,我对探听小情侣隐私没兴趣,差不多得了。”
萧远叙道:“阿姨,您可以放心,我会珍惜小路的。”
路母笑着回复:“我的小儿子有点皮,你要多多关照他。”
她再道:“你送过来的这些,其实是人类来看公公婆婆的见面礼?有心了,送的东西我很喜欢。”
她不太懂人类的世俗传统,也没留意称谓叫法,路采听完哭笑不得,瞥了眼萧远叙。
之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他凑近了,轻轻地喊了声“老婆”。
萧远叙垂下眼,提起了路采很想听的问题:“老公,你喜欢我什么?”
“这也喜欢,那也喜欢。”路采笑嘻嘻地说。
两位家长在沙发上看晚会,三个小辈收拾好餐桌,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柜里。
萧远叙想去看相机,被路采拦着,讨价还价说是有偿观看。
“怎么可以这样,我要你的照片可费劲了。”路采道。
萧远叙道:“我申请赊账,先看一眼。”
路采问:“看完了要拿什么付?”
“让路哥舒服舒服。”萧远叙捏了捏路采的肩膀。
路采被捏得很享受,故意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萧技师,技术好像不错啊?你这边是正规按摩吗?”
萧远叙磨了磨后槽牙:“干嘛这么问?这位客人以前走的不是清纯路线么,改当恶霸了?”
路采道:“你路哥我是娱乐圈老流氓了。”
萧远叙忍了忍,没憋住笑,道:“惹上流氓了我能怎么办?”
旧年的尾声,萧远叙过得很开心。
他如愿看到了相机里的照片和视频,七岁的路采依旧不太会游水,一个海浪过来,便抱着尾巴在水里打了个转,画面可爰得恨不得循环播放。
路采也过得很开心,对萧技师的服务打了五颗星。
本来他想扣掉半颗的,介于同一栋楼里还有其他人在,自已即便知道隔音效果很好,也不敢放肆地出声。
但萧远叙非要他叫出来,自已最后没能克制住,在按摩中呜咽了几声。
不过路采实在满意萧技师的售后,他会整夜抱着自已,时不时亲一亲发旋、耳垂还有脸颊。
等到路采安稳入睡后,萧远叙离开了小人鱼的卧室,回到自已被安排的客房。
枕头下被塞了点东西,他伸手一摸,是路家父母放的大红包,封面上写着岁岁平安。
早上萧远叙和往常一样起早,恰巧碰见了周鸣庚。
见他是从客房出来的,周鸣庚脸色稍缓,懒洋洋地往楼下走。
“你们家早饭一般吃什么?”萧远叙问。
周鸣庚道:“我爸妈主要喝粥,路采应该睡到中午。”
萧远叙道:“粥?我来做吧。”
“随你,她们差不多八点半起床。”周鸣庚道,“我煎几只荷包蛋。”
他们两个同样是肩宽腿长的高个子,一起待在厨房里,让面积不小的中西厨房显得有些狭窄。
周鸣庚道:“我本来叫路澄,有次爸妈带我去城市旅游,在途中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