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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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在客厅里等路采回来,组织了半天措辞没定下来要怎么说。

而路采看到他,同样一脸纠结和犹豫。

周鸣庚:?

路采心里很别,感觉说什么都很奇怪,磨磨蹭蹭道:“哥,你今天去哪儿了?”

周鸣庚没穿家居服,玄关chu的鞋子没收好,显然出去走动过。

“医院。”周鸣庚同样磨蹭。

路采张了张嘴,艰难地问:“又有人被抢救了?”

周鸣庚此刻心情太过紧张,忽视了颇有灵性的“又”字,结巴道:“脱离危险了,你先别太着急,听我和你讲……”

路采道:“我怎么能不着急,你怎么做事的呀?!”

周鸣庚抓到孟文成抓了这么久,艰辛和烦躁只有自己明白,外人听上去确实有些办事不利。

他没否认:“我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但我毕竟不熟练啊。”

路采道:“不熟练?一个两个的,你是惯犯了吧?”

“啊?什么一个两个?光我这两年,就不止八个了。”周鸣庚邀功,企图挽回形象。

路采心里一沉,恍惚道:“……八个??”

感觉路采的情绪不太对劲,仿佛已经明白了侍卫的情况,周鸣庚道:“你怎么知道了,景聂和你说的?”

路采道:“景聂都知道了!快带我探望一下那人,你去磕个头谢罪……话说你是不是要和孟文成一样关起来?!”

周鸣庚被拉起胳膊,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口拖去,感觉两人对话貌似不在一个频道。

听到他们俩吵吵闹闹,景聂从卧室出来,问路采:“您这是要做什么?我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路采道:“你会开车吗?我们要去医院!”

周鸣庚脑袋里嗡嗡响,似乎下一秒就要犯高血压了。

他刚想打断路采和景聂,试图理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便来了客人。

景聂跑去开门,看到一张大明星的脸。

叶灯抬手摘下墨镜,瞄了这个陌生人一眼,罕见地顿了有两秒钟,再迟缓地看向里面的兄弟俩。

“小路上次送了我手信,我来回个礼。”他道,“送完就回家倒时差。”

他是直接从机场来这边的,经纪人开了辆保姆车来接他,行李箱一类的全在车上,自己手上拎着两袋礼盒。

一袋给路采,另一袋是?

周鸣庚从而转移走了注意力:“还有我的份?”

路采正气着呢,想让叶灯离这个凶残的男人远点,还没能开口给周鸣庚泼冷水,就被叶灯截了话头。

叶灯道:“下一家的,给萧总。”

周鸣庚道:“你什么时候和那个斯文败类走近了……”

路采听不得别人说男朋友坏话,反驳:“他正正经经一个人,才不是败类!你干嘛对他这么有敌意?”

周鸣庚道:“正经?我靠,你是不知道他那天来酒局,嘴唇都被别人啃破了,也不知道遮掩下。”

说到这里,他火上浇油道:“谈恋爰又不公开,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

野男人就在他面前:“……”

景聂当着人类的面没办法喊尊称,亲昵地劝道:“好了小路,别和你哥哥吵,他难得能清闲一天。”

叶灯再度扫了景聂一眼,话却是冲着周鸣庚说的。

他凉凉道:“哟,周先生忙什么呢?注意身体啊,小心别把自己也送ICU了。”

路采比周鸣庚敏锐,注意到了这灵性的“也”字,惊讶:“叶老师你清楚他捅出过什么事?你居然能接受?”

叶灯愣了下:“为什么不能接受?虽然放别人身上会很离谱,但发生在他这里,我不觉得奇怪啊。你说是吧,周先生?”

周鸣庚被一句一个先生喊得头大,休息天过得和受难日似的。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摁住单边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了解真相的叶灯道:“我在说夏泽前男友。”

吃了假瓜的路采附和:“我也在说夏泽前男友。”

周鸣庚沉默片刻,长期以来自己常陷于谣言中,但懒得辩解,任由别人继续误会。

联想到别人退避的眼神,他隐约领悟了路采今晚的种种表现。

“同一件事在圈里有至少五个版本,你们说的是哪一版?”他问。

·

短短半小时内,路采从谴责哥哥,变成了双倍谴责自己。

一是为他对亲哥实在太过于不信任,二是他阴差阳错,害得侍卫遭遇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病房充斥着消毒水味,小王子难安地坐在屋里。

路采蔫巴巴道:“对不起,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全,还以为你在海里好好的。”

“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一样,如果我能仔细些,就不会被孟文成盯上。”侍卫道,“请别愧疚了。”

以前在海里,他们是看管与被看管的关系,这种枷锁般的绑定使得两人一度闹得很僵。

侍卫听从王和王后的命令,循规蹈矩地保护王子,把他圈在约束范围之内。

这把路采气得够呛,觉得他贪图功名,宁可多次无视自己的意愿。

他这几个月来成长了不少,再回想起来,其实自己与侍卫只是立场冲突,对方不过是恪守职责,也没有照顾自己心情的必要。

“你快点好起来,我的愧疚就能少一点。”路采道,“痛吗?”

侍卫额头的伤口做过chu理,被纱布包了起来:“不痛,您放心。”

路采道:“是不是要换药了?我帮你吧。”

侍卫急忙坐直了身体:“这怎么可以麻烦您……”

“现代社会,不搞封建等级那一套。”路采说,“你继续躺着。”

听他这么说,侍卫并没有放松,直愣愣地坐着,被换药时屏住了呼女干,整个身体都很僵柔。

路采道:“我不太会照顾人,弄得你不舒服了你要说。”

侍卫呆滞了下,道:“小殿下,您变了很多。”

“是吗?变高变帅了?”

“是,还变、变懂事了。”

路采笑弯了眼睫,道:“嗯,我要快点长大。”

侍卫结巴着问:“为什么?”

路采看向不远chu的周鸣庚,再转回头,道:“这样我哥应该能放心了,可以把我交给我爰的人。”

“难道您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侍卫诧异。

路采道:“说了的话你要帮我保密。”

侍卫点头答应,表示自己一定会信守承诺。

小人鱼露出了腼腆的神色,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澄澈而干净。

如一潭湖水倒映着所有见到他的人,而人们能够因此得到宁静。

“他是个很英俊的人类,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可能是爰上他了。”他道。

“殿下,一辈子是很长的。”

路采道:“很长才好呢,我都想永远和他过下去。”

侍卫怔了怔,道:“因为他长得帅?”

“不止啊,他的优点多到说不完。”

然后路采真的说个不停,什么好词都天花乱坠地往萧远叙身上加,描述出了一个几近完美的青年形象。

这位青年在深夜与路采聊天,得知路采照顾病患,声称自己也需要照顾。

路采:[你哪里病了?犯相思么?]

萧远叙:[是啊,不见你好不了。]

明明今天白天刚见过,现在却又真实地开始了想念。

路采:[我有个药方,但要看你敢不敢上刀山下火海了。]

萧远叙很配合地回应:[小路说说看?]

路采翻了个身,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整套床上用品刚刚晒过,被子和枕头上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别墅里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正是悄悄私会的好时机。

他蛊惑般地说:[给你留一扇门,你的小路会等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