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无常劫 水千丞 1368 字 2022-12-13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我当然知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因果业力,始终存在于一个物件、一句话、一件事之中。”解彼安沉重地说,“只是,以师尊的修为,已经不受病老之苦,能够夺走他阳寿的,只有意外,而这意外……”

而这意外,只可能是杀戮,人鬼两界,有本事将钟馗置于死地的,没有几个,而钟馗恰巧刚刚得罪了一个,让人岂能不担心。

“这些担忧,师尊心里定然都有数,他又岂是束手就擒之人,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其实是件好事,让我们更加堤防李不语。”

解彼安点点头,轻叹道:“你说的是。我只是……师尊将我养大,对我来说,亦师亦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让他出事。”

范无慑沉默了一下:“你最重要的人,即便真的死了,你们还能在冥界重逢。”

而我……

“话虽如此,可师尊留恋人间。若师尊有幸飞升,固然是好,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若他不能飞升,继续做判官,却再也无法去人间四chu游历,品尝天下美酒,他该多难过,说不定他就想去投胎了,若投了胎,我又见不到他了。”解彼安扭了扭再次胀痛的太阳穴,“师尊不能死,他不该死。”

“他不会死的。”范无慑还没有完全变声,声线带一丝稚气的少年音,但配合那笃定的口吻,说出来的话却很能安抚人,“我们会查清真相,先发制人,让李不语没有戕害师尊的机会。”

解彼安暗暗握紧了拳头:“无慑,你教我宗玄剑法吧。”

“你真的决定学?”

“嗯。”解彼安目光坚毅,“我不够强,若我足够强,你就不会受伤,师尊也多一份助力。虽然师尊的青锋剑法也很厉害,但我有一种预感,宗玄剑法与我莫名的契合,我一定能练好。”

“你说当时你能猜到我的剑招。”

“对,这难道不是说明,我与这剑法冥冥之中有缘分吗?”解彼安道,“我不会轻易在人前使出,你也不要告诉师尊。或许你我二人,能够将青锋剑与宗玄剑更好的融合,发挥更强的威力。”

范无慑淡道:“好,我教你。”

前世的宗子珩,已经突破了宗玄剑第八重天,这种刻在命格里的天资,哪怕投胎转世都没有改变。

范无慑看着解彼安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有所感怀。绝顶的天资,既是馈赠,也可能是诅咒,他想起沈诗瑶对他说的那句话——日月不可同辉。

那是一切悲剧的根源。

幸好,这一世他们没有利益相争,解彼安也就没有变成宗子珩的可能——

在范无慑养伤期间,钟馗与纯阳教有过两次飞书往来,他极力劝照闻等长老去请许之南提前出关。

原本他是要亲自去的,但自从生死簿之事发生后,解彼安比谁都紧张,怎么都不准他轻易去人间。最后师徒俩人各退一步,若范无慑伤好之后,照闻依旧不同意,他们三个就一起去纯阳教。

于是这些日子,钟馗都老老实实地留在冥府,而解彼安除了收魂和采买,也几乎不去人间。他每日规律地练剑,私底下则偷偷由范无慑指导宗玄剑法,正如他想的那样,他好像天生就对这套剑法有某种感知,学得快,悟得也快,日日都有精进。

相chu久了,范无慑才发现,钟馗虽然是师父,但解彼安才更像是当家的,里里外外、巨细无遗,什么都操持,好像身为“长子”的使命感是与生俱来的,与当年的宗子珩简直一模一样。

比如这段时间,为了给范无慑养伤,每日的汤都是药膳,追求功效,就要牺牲口味,吃得钟馗和薄烛都叫苦不迭,范无慑也觉得难喝,但从来不吭声,一是他喜欢解彼安对他的心意,二是他知道抱怨也没用,吃饭这件事是解彼安说了算。

只是他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失了再多血都补回来了,再吃一些生猛的补品,难免有些不受控制的反应。

这夜,因为他的伤口正在长新肉,时时都瘙痒不已,清醒时还好,睡梦中总忍不住要去抓,解彼安为了防止他抓挠伤口,便跟他一起睡。他伴着那沁人心脾的兰花香入眠,血液在体内沸腾奔流,意识朦胧中,身边好像有一个无比香甜的东西,在引诱他靠近……

第32章

“宗子枭……你……你这个畜生……放开我!”

耳边是屈辱的、夹杂着低喘的痛骂,鼻息是馥郁甜蜜的兰花香,身体是源源不绝的刺激,入目是一片凌乱的被褥,浓长青丝如泼墨,挥洒了整副画卷,还有那瓷白的脸,朱红的唇,和两汪清水般湿润的眸,分不清哪一笔是点睛,这画作已经不能更鲜活。

身下人,是心上人。

“大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压抑的、狂躁的、贪婪的。

“你不配叫我大哥!”

“你也不配做大哥。”他狠狠一撞,看着那人曲的脸,身心皆是无上的满足。

“孽畜……混蛋……”那人无力反抗,此番境况下,痛斥起来非但没有戾气,竟还显出几分嗔,只是更加招惹人。

他一把掐住那窄窄的下颌:“怎么瘦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要本尊亲口喂你吗。”

“滚!”

他俯下身,舔吻着那已然红肿的唇,蛊惑的声音夹杂着轻佻地笑:“这就受不了了?想要我放过你吗?”

“……”

“叫我一声小九。”

“畜生,你不是小九!”

“你也不是我心中的大哥,可谁叫你还披着这层能勾引我的皮呢。”他贴着那透红的耳廓,威胁道,“叫,不然这一整夜,你都别想我会放过你。”

那人咬紧嘴唇,似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将这个折磨他、羞辱他的男人,和那个名字联系到一起。

“叫,叫啊!”

隐忍的沉默,换来的只是更疯狂的入侵和掠夺。

苦海无涯,你我一同沉沦——

睡梦正酣,解彼安忽觉得越来越闷热,好像他贴上了什么滚烫的、持续发热的东西,让他浑身都燥了起来,他皱着脸睁开了眼睛。

胸口压着沉甸甸的东西,有些窒闷,他抻起脖子,发现一只胳膊横过他胸前,一颗黑色的脑袋枕着他的肩窝,他半边臂膀都麻了,呼女干也有些不畅。这还不是最糟的,当他清醒过来时,他意识到有个柔邦邦的东西,一直在他的腿上磨蹭。

解彼安睁着惺忪睡眼,困惑地盯着那颗脑袋,当他终于明白到底什么东西在顶自己时,所有的热刹那间冲上天灵盖,那一刻他仿佛被烹熟了,猛地弹了起来,想要推开范无慑。

没想到他一动,范无慑反应更大,无意识地箍紧了他的腰,蛇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住他的躯干,口中喃喃呓语,似乎是在呵斥,但又含糊不清。

解彼安头皮发麻,急得耳根都红透了,只想把范无慑扔出去,却又顾忌他肩伤。

就这么一犹豫,范无慑的鼻息喷在了他的脖子上,像羽毛温柔地拂过,又像指尖轻佻地抚摸,热,痒,燥,从未有过的窘迫和慌张让解彼安忍不可忍地推开了范无慑。

这一阵痛楚,将范无慑的神智拽回了当下,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就像抹去铜镜上的晨雾,眼前的画面由模糊变得清晰,解彼安熟红的、羞恼的面容映入瞳孔,梦境与现实交错紊乱,百年光阴砌筑的高墙在这一刻轰然坍塌,碎做齑粉,灰飞烟灭,有什么声音在耳畔喁喁私语,引诱他释放出闸门内的猛兽,抛却所有顾忌,暴恣饱食。

吃了他吧,做你一直想做的事,他是你的,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解彼安被范无慑猩红的眼睛惊住了,他回过神来,怒道:“范无慑,你睡昏头了?!”

这一声吼,把范无慑涣散的魂魄都震得归了位,他低头看到自己支棱起来的部位,一时也怔住了。

解彼安尴尬到想把头埋到床底下,他拢好里衣,站起身,冷静地想一想,范无慑正是发育的时候,睡梦中难免不受控制,自己是不是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