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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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见晓好奇,“什么叫鞭策型?”

兼竹,“经常被人追着打,不得不成长的类型。”

薛见晓,“……”

谌殊不置可否,只道了声佛号。

几人在草坪上厚脸皮地坐着聊天,隔了不知多久,身后那院中屋内又“哐”地打开!听声音就知道推门者心情有多不好。

谢清邈站在门口,“我要炼制天阶炼丹炉。”

此话开口,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要认真谈条件了。怀妄起身看向他,“需要什么?”

一页薄纸破空飞来,锐气似能削铁。怀妄两指一并轻松夹住,展开看来,密密麻麻一页的天材地宝。

不似刚才荒唐,却也足够刁难。

兼竹凑过去看了一眼,“比我的菜单还丰盛。”

谢清邈,“爰换不换,条件就是这个。”

纸页被收入袖中,怀妄道,“治。”

月白长衫一翻,谢清邈走入屋里,留下一道背影给他们,“进?来。”

语气冷冽,不像是要给人治病,像是要给人用刑。兼竹揣着袖子跟上去,“阿弥陀佛,愿师祖和佛祖一起保佑我。”

“……”

“嘭”屋门关上,怀妄的目光在那紧闭的门扉上停留了片刻。

·

兼竹跟着谢清邈进?了屋,才看见那榻上只剩床板,被衾床铺全都收起来了。

他有一瞬的震撼:洁癖也要有个限度……!

谢清邈不管他怎么想,“躺下。”

兼竹盯着床板看了几秒,然后在谢清邈微张的瞳中从乾坤袋里搬出了一套床被铺上,“成熟的散修都是自带行囊。”

“……”

重新铺过床,兼竹躺下,双手祥和地放在胸口,接着就闭上眼任谢清邈一阵操作了。

不得不说,虽然谢清邈人很狗,但医术是真的高超。chu理起伤口十分娴熟,兼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瘀毒一点点地被拔除。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药王不是第一次chu理这种伤?”

“见过一次。”谢清邈回了一句便没再说别的了。

兼竹看着头顶的房梁,暗自思忖:依照谢清邈这种谁都不治的臭脾性,给人治病要么条件提得很高,要么对方身份特殊,比如天阙宗人。

前者不太可能,就看他今天提的条件,换做旁人很难应下。那应当是后者,天阙宗的普通人也不可能,莫不是宗主薛寻雪?

瘀毒没多久便拔除干净。

兼竹起身,还是礼貌性道了句谢,又收回自己的床铺。

他推门而出时,院前三人同时转过来,薛见晓和谌殊迎上前。

“施主感觉怎么样,治好了吗?”

“你身上没少什么器官吧!”

谢清邈在背后冷冷看来,“呵。”

“没事,根除了。”兼竹点点头,他越过面前两人同前方的怀妄对上眼神。

怀妄站在原地看着他,眼底像笼了云雾,捉摸不定,深远难明。

兼竹的伤治好了,他们也该离开药宗。

薛见晓离家出走第二回,这次没带仆从,不知道该去向何chu。他问兼竹,“你们有什么打算?”

兼竹看向怀妄,后者道,“还有事,要在瀛洲附近待一段时间。”

“唉,那我怎么办呢?我也想跟着你们。”薛见晓忧愁,“那我是不是也得乔装一番,免得被宗门里的人认出来。”

兼竹实事求是,“恐怕很难。”

“贫僧就不跟着了。”谌殊光洁的脑门亮亮的,杵在中间像盏灯。

薛见晓转头就被那光晃了一下,心道佛子是不是修为精进?,修出了佛光。

几人一边商量一边往宗门外走,快出宗门,忽地四周围上一圈药宗弟子。

四人停下。怀妄沉眉看向站在众弟子背后的药王谢清邈,“这是何意?”

谢清邈看着薛见晓,“你们可以走,他留下。”

折扇哗啦展开,兼竹抬手将薛见晓挡在身后,转头问后者,“特别的爰给特别的你?”

“……”薛见晓懵逼一瞬,又骂他,“你什么毛病,凭什么不让我走?”

“你私自逃出宗门,我已经通知薛宗主你在这里了。”谢清邈道,“想必天阙宗的人很快就要过来。”

薛见晓不敢相信,“何其卑鄙,多大了你还告小状!”

兼竹也有些惊讶:他知道两宗关系紧密,却没想到紧密至此。一般来说两家宗门哪怕再是交好,也不会插手别人的家务事;而且薛见晓昨夜刚逃出来,药王就知道了他是私逃。

兼竹问薛见晓,“你确定这是药宗,不是你家后花园?”

“要是后花园本少主早给他连夜掘掉!”

“……”兼竹按住暴躁的薛见晓,同谢清邈道,“我们要走,但是要一起走。”

谢清邈淡色的瞳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抬手,四周弟子围上来。

怀妄气势一瞬如潮水倾泻,只是随意的神识外放就柔生生抵得众修士不得上前,元婴以下的弟子当场跪倒在地,连武器都拿不稳!

怀妄,“走。”

谢清邈全程没有出手,就淡淡地冷眼旁观,仿佛通知过天阙宗他的义?务就尽到了。

四人的身影腾空而起,薛见晓转眼看见远chu乍现的身影,慌忙道,“我家里人找来了!”

“还是兵分两路。”谌殊说,“薛少主跟着贫僧,我们稍后汇合。”

达成一致,四人立马分开。兼竹跟着怀妄飞身离去,身后谌殊禅杖凭空一搁,金刚伏魔圈层层环绕,法相金身立地成佛!

风呼呼划过耳畔,兼竹远远飞出十几里后忽然想起,“佛珠忘记还给佛子了。”

怀妄,“取下来收好。”

“也对,毕竟珍贵。”

“一直戴着恐怕线会断掉。”

“……”

·

离开药宗,两人在瀛洲附近一chu郡县落脚。

下面的郡县不比瀛洲城繁华,但视野开阔,耕田连亩,民风淳朴。

郡县里也没有什么大客栈,都是小院儿,几间客房连排,租给过路游客歇脚。

兼竹找了家靠田埂的院落,位置偏,图个清静。

他把屋子收拾了一番,出门看见怀妄坐在院中大树下的木桌边。他走过去坐在对面,觉得这院子布局还和苍山挺像的。

兼竹现在伤势痊愈,关心起怀妄的财政来,“兄长能把债还上吗?”

怀妄道,“还得上。”

谢清邈列的单子上有不少天材地宝,想要找全难度不小。但怀妄说还得上,那就是能还上。

兼竹不担心了。这段时间他们舟车劳顿,特别是他伤情反反复复,折腾得人身心疲惫,正好趁这空档休息几天。

傍晚日落,耕民回家,田埂上空旷起来。

兼竹翻身上了屋顶坐着,顺带招呼下方的怀妄,“兄长,一起来坐坐。”

“坐着干什么?”

“看看这大好河山!”

……熟悉的说辞。怀妄想问他是不是同谁都这般说,最?后忍了忍没问,只翻身上了屋顶。

傍晚的风是最舒服的。

白天太热,夜晚太凉,傍晚刚好,适合咸鱼摊着吹肚皮。

兼竹摊得很舒服,风吹得发丝挠在颈窝,酥酥痒痒。他望着大片田埂,“我现在伤好了,兄长也不必再对我有什么愧疚和责任。”

他讲的是实话,但怀妄听着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默了会儿,怀妄不置可否,“我自有我的做法。”

兼竹就没再继续这话题,他仰躺在屋顶,看着天色沉落,有星辰浮出穹顶。

怀妄也坐在旁边没下去,兼竹看着漫天星辰道,“兄长是不是会推演星盘?”

怀妄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