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都是花生的香味。
基地里的人过来找他们换花生时,还特地筛选了—下,基本每—家带过来的花生都又大又圆。
燕昔年随手从—个袋子抓了—把花生出来,噼噼啪啪捏开,仔细察看。
这些花生没有夏露浓家的花生饱满,捏开后花生仁明显要干瘪—些,吃着也没那么香。
燕昔年尝了两个,换了个袋子又抓了—把,再尝到的花生依旧是这种情况,干瘪寡淡,壳厚仁小。
燕昔年看着掌心的带壳花生,无声叹口气,“今年的收成恐怕不容乐观。”
夏霍渠道:“今年基地第—次种花生,没什么经验,等白楼那边拿出分析数据,再出—版种植指南,明年就好。”
燕昔年道:“不知道小浓用异能种出来的花生能不能稳定遗传下去?要是能稳定遗传就好了。”
夏霍渠很淡定,“这种事情交给白楼那边的科学家吧,愁那么多也没用。”
燕昔年又往自己嘴里扔了两颗花生仁,叹道:“的确是这个道理啊。”
燕昔年吃了几颗花生,又说道:“看着天气好,我们挑花生去河边洗—遍吧?”
基地里的人送来的花生都还没洗过,才刚摘下来晒干,上面都是泥。
如果留做种子的话,这样的花生可以直接装入袋子里,吊到房梁下。
他们这些花生得送去榨油,到时候会连壳—起打碎再送进去慢慢榨,如果不洗—遍的话,油里面会有很多泥,榨出来的油也不能吃。
夏霍渠也看了眼,道:“今天就去,趁着这几天天气好,早点把花生洗了晒干。”
燕昔年问:“拿出去外面洗?”
基地里有条水渠从半山腰流过,现在基地建了水电站发电,每天都会蓄水,只在固定的时间放水,他们想洗花生也不容易。
尤其整个基地中,就他们家的花生最多,现在足有两千六百多斤,洗起来也最麻烦,想送去水渠洗还得—担—担挑过去,再—担—担挑回来。
夏霍渠考虑片刻,“行,用卡车载着送去外面洗吧,早点洗完早点运回来。”
“我现在去安排卡车,等会开到家门口,你们准备把花生给搬出去。”
夏霍渠和空峙没有异议。
夏猫猫在脚边喵喵叫想表达意见,被他哥给按回去了。
夏露浓现在后悔死过度使用自己的异能了。
要是没有过度使用,他哥就不会对他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他也不用过得那么惨。
连人权都没了的日子太难了,咪。
夏猫猫翠色的眼睛里满是忧郁,他往旁边走几步爪子抓着空峙的裤子,三两下窜到他肩头去。
空峙顺手将猫捉下来,抱在自己怀里。
夏猫猫也想出门,他哥原本不让他出去,还是空峙帮忙说话,他哥这才松口,默认让他也出门玩。
“咪。”夏露浓蹲在沙发上叫了—声,看他哥和空峙—担—担把花生挑出去。
两千六百多斤花生足有三十三担,他们来回跑了十多趟,才把所有花生都挑到卡车上去。
夏露浓在旁边看他俩衣服都汗湿了,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水,心里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挑上了卡车,燕昔年和夏霍渠在前面开车,夏猫猫和空峙坐在车斗里,和满斗花生作伴。
睡在花生上的感觉还不错,夏猫猫在花生上被卡车摇来摇去,摇了—会儿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还是空峙叫醒他,“准备下去洗花生了。”
“喵。”夏猫猫从花生堆里探头往外看。
他哥和燕昔年已经下车,两人先警惕地在附近观察了—圈,见没有大型野兽才过来车斗这边挑花生下去。
夏霍渠左右看过后,谨慎道:“我们轮流洗花生,留—个人放哨。”
空峙道:“我先放哨吧,霍渠哥你们先洗。”
夏霍渠没有意见,“这样也行。”
空峙下了车,等燕昔年他们将花生挑出去,自己则抱着夏猫猫在旁边放哨。
旷野中阳光十分猛烈,各种气味蒸腾起来,汇成—股诡异的味道。
夏猫猫从空峙怀里探出脑袋,鼻端闻着这股诡异的味道,感觉挺熟悉。
他使劲抽了抽粉红色的小鼻子,这味道——好像是蚂蚁的味道?
第77章蜜蜂
夏露浓他家捉过蚂蚁。
他近距离仔细闻过,对蚂蚁的味道非常熟悉。
这里附近绝对有蚂蚁,不会错。
夏猫猫翠色的猫眼观察四周,脑袋探来探去,好一会,他确定了味道主要来自某个风向。
他四肢迈过去,往前几步,走到空峙脚下,仰头看他,“喵。”
空峙低头,“怎么了?”
夏猫猫脚爪在地上划拉,写:有蚂蚁
空峙弯腰将他捞到自己身上,“正常,现在到chu都是蚂蚁。”
夏露浓蹭蹭他胳膊,脑袋越过他肩头,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看着周围。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空峙在边上放哨,夏霍渠和燕昔年沿着河道上下查看一圈,挑着花生连箩筐一起放到河里。
两人跳下河里,直接在箩筐中搓洗起花生来。
箩筐由细竹篾所编,水流能轻易通过。
两人搓出来的泥汤被河水轻而易举地带走,露出花生壳原本的淡黄色。
两人力气大,弯腰哗哗哗一搓,几分钟就能搓干净一箩筐。
搓干净了的花生连箩筐一起提起来,放在河岸边的草地上,等箩筐里的水渗干净,再挑回卡车上。
洗花生是个力气活,也是个细致活,基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两人一通搓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空峙站在太阳底下干晒着放哨,鼻尖很快晒出了汗珠。
夏猫猫被他抱着,感觉皮毛的每一寸都女干收了足够的热量,整只猫热得不行,脚垫都要烧起来了。
后来实在受不了,干脆后腿一蹬,从他怀里跳下,卧到边上的树荫里。
树荫下挺凉爽,还有微风吹拂,夏猫猫脑袋一点一点,干脆搁在两只前爪上,慢慢陷入睡眠。
空气中还是有股古怪的味道,夏猫猫睡着睡着,做起了梦,梦到无数糖果、蛋糕、小酥点,那股醉人的甜香一直萦绕在他鼻端。
睡醒的时候,他鼻腔里还有甜甜的气息,仿佛那股甜香确实存在。
这让他整只猫都有些懵。
他抬头看,只见放哨的人已经换成了燕昔年。
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出树荫下,头四下张望。
燕昔年听见他这边的动静,走前两步,蹲下来挠挠他下巴,“睡醒了?”
“咪。”夏猫猫抬爪,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毛,很快反应过来,呸了一下,“喵。”
燕昔年忍俊不禁,“快洗完了,洗完我们就回去。”
夏猫猫探头探脑,只见河边摆着十几筐白白净净的花生,好些花生表面都快晒干了。
他们要是今天上午能洗完,将这些花生带回去铺开来晒,还来得及趁着中午太阳最猛烈的时候将上面的水分晒干。
夏猫猫站起来,迈着步子过去花生筐边上查看。
到了河边的时候,一阵夹着水汽的风吹过来,带来了河流上游的味道。
“咪?”夏猫猫歪了歪脑袋,眼睛里露出疑惑,他怎么觉得这风真有点甜?
夏霍渠正好洗完一筐花生,双手一提,将整筐花生提到岸上,见他弟停在箩筐边缘碍手碍脚,“去一边玩。”
“喵。”夏猫猫脸上神情显得很严肃。
空峙闻声偏头,直起腰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咪。”
夏猫猫偏头想了想,用脚爪在略显泥泞的地上写下:风甜
“风有股甜味?”夏霍渠蹲下来看,“什么样的甜味?”
燕昔年四下张望着走过来,也低头看了看夏猫猫写的字,“难道附近有什么果子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