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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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诣强装镇定,觉得自己八成是在做梦,他缓缓直起跪在宫梧桐腰侧两边的身体,一点点将手收回来。

只是宫梧桐正享受着呢,哪里肯放他离开,立刻用瘫软的手无力地按着明修诣的手腕,缓缓张开全是水汽的眼睛,懒洋洋瞥了他一眼:“怎么了?不是说要伺候我?”

明修诣面无表情,强行将手收了回来。

他衣衫也乱成一团,紧绷着身体从床上下来后,双手抖得连衣襟都理不好。

宫梧桐赖叽叽半躺在榻上,手托着脑袋,衣摆凌乱,露出什么都没穿的长腿,似笑非笑道:“怎么,清醒了就不认账了?”

这一句好像彻底打破了明修诣觉得是在做噩梦的妄想,让他浑身冒着冷汗地转过身来,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

那膝盖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的声音让宫梧桐听着都觉得疼。

明修诣额间全是冷汗,死死绷着下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弟子该死,冒犯师尊,望师尊责罚。”

宫梧桐脸上还带着欲的笑意缓缓消失了。

明修诣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去看宫梧桐的神情,他怕会从师尊脸上看到自己最恐惧的厌恶和排斥,眼睛木然睁着看着按在地面上的手,恨不得将自己这只冒犯了师尊的手给剁下来谢罪。

就在他濒临崩溃时,柔软的床榻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紧接着一只雪白的足尖踩在地上,被扭皱的衣摆才从小腿滑下来,堪堪遮挡住足背。

宫梧桐也懒得去管自己凌乱的衣衫,双手环臂,懒洋洋看着明修诣的头顶,淡淡道:“起来,跪着成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以下犯上强迫了师尊呢。”

明修诣的衣衫都好好穿在身上,心中明白自己并未对宫梧桐做什么——要是他真的在晕晕乎乎至极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现在可不是跪下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可我的确……对师尊不敬。”

“摸一下小腰就是不敬了?”宫梧桐懒洋洋地坐在床榻,他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看着别样的雍容色气。

宫梧桐本就是个放纵嗜欲的人,根本不觉得被明修诣捋了一下腰眼算什么不敬,顶多是他为老不尊引诱不清醒的小徒儿给他顺毛享乐罢了。

“而且……”宫梧桐微微俯下身,衣衫凌乱下露出漂亮的锁骨,他勾着明修诣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眉目含情,笑着道,“是我要你这么对我的,要怪也是怪我浪荡贪欢,你怕什么?”

明修诣看呆了一瞬,而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狼狈地别开宫梧桐的手,垂下了头。

宫梧桐“啧”了一声,幽幽道:“嘴里说着不敬请罪,实际上胆子倒是不小。”

明修诣恨不得以死谢罪,闷闷道:“望师尊责罚。”

宫梧桐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终于气到了,他将衣摆一甩,冷冷道:“明修诣,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起来。”

这一声带着化神期的威压,明修诣迫不得已从地上站起身,但仍旧垂着头,一副听候发落的架势。

宫梧桐眉目间前所未有的冷淡,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碎成两段的玉牌,随意甩到明修诣身上,漠然道:“去找霜下客,让他给我个新的玉牌。”

明修诣仓皇接过那两段玉牌,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宫梧桐:“这是……”

“呵。”宫梧桐冷笑,“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崽子发了疯,直接将我玉牌夺去往地上摔。”

明修诣脸一红,讷讷地将玉牌收起来,小声道:“是,弟子这就过去。”

宫梧桐一挥手,示意他赶紧滚滚滚。

明修诣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去了。

他刚出了小屋,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木系灵力遍布小屋周遭,此时那优雅干净的屋子上爬满了藤蔓,还都一个个绽放着雪团似的花。

明修诣:“……”

明修诣恨不得死一死才好,看也不看拔腿就跑,根本忘了将藤蔓收回来。

宫梧桐坐在床沿,透过窗户看向明修诣那狼撵了似的背影,不知怎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着笑着往后一仰,躺在柔软的榻上,盯着床幔发了一会呆。

好半天,安静的内室才传来宫梧桐仿佛喟叹的一声。

“这样也很好。”

***

霜下客在收到宫梧桐那一半还没说完的话之后便没了消息,他心里打了个突,心想小圣尊真的不会被明少尊给征服得说不出半个字来了吧?!

想到这一点的霜下客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救人,但仔细一想,宫梧桐对事一向张弛有度,就算他整日臆想着徒弟大逆不道,也终究有着从不会去触碰试探的底线。

若是明修诣真的被欲望支配着发了狂,身为医修的宫梧桐也有无数种办法制住他。

霜下客思考了半天,才终于放下紧提的心来,但即使如此,这一整天他也没怎么找草药,心不在焉地随意挖了几株草后,就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唤他的名字。

霜下客疑惑地回头看去,就瞧见明修诣快步朝他走来。

霜下客眉头一挑,看明修诣这完好无损的样子,那情毒应该没什么大碍。

明修诣飞快走到他身边,微微颔首:“霜修士。”

霜下客并不姓霜,但明少尊一本正经唤自己“霜修士”的样子太好玩,他也没煞风景地纠正,反而隐约瞧出来了宫梧桐为何这么执着此人了。

禁欲之人沉沦情欲,墨守成规之人叛逆放浪,总能让人有种曲的期待。

明修诣态度疏离有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任谁见了都会称赞一声温其如玉礼数有加。

霜下客看着那张不笑都带着三分温柔之色的脸,隐约觉得现在的明修诣就像是带着一面温润如玉的假面,哪怕觉得不对,却也窥不出半分异样来。

霜下客心想这孩子年纪轻轻心神比普通同龄人要沉稳得多,不出意外,未来必成大器。

他也没在乎明修诣的疏离,问道:“有什么事吗?”

明修诣客气地将宫梧桐想要个新玉牌的事一一告知,而后将那破碎的玉牌拿出来,带着歉意道:“是我失手打碎了玉牌,望您不要见怪。”

霜下客松了一口气,心中嘀咕:“我还以为你是对小圣尊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过来找我商量呢,原来破碎的只是个玉牌。”

白操心了。

“无碍无碍。”霜下客笑着将玉牌拿回来,笑着道,“我们这一行的,别的没有就是玉牌多,毕竟是吃饭的物什,每次出门都会带上几百个到chu发的。”

明修诣:“……”

明修诣噎了一下,见宫梧桐特意让他出来找霜下客换新的,他还以为这玉牌是什么了不得的重要东西,原来是此人随手就能给的吗?

知道自己打碎的并不是稀罕的物件,明修诣也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这东西根本不重要,为什么宫梧桐要让他出来换?

难道是为了……支开他?

明修诣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霜下客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道:“喏,这次给小圣尊两个,使劲摔啊没事的。”

明修诣有些心不在焉地接了过来,轻声道了谢。

霜下客状似无意地又说了句:“说起来我这玉牌材质特殊,往往掉到地上不会摔碎,除非是用力过狠往地上掷。明少尊是怎么摔坏的?”

明修诣愣了一瞬。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坏的,只是宫梧桐说是他摔的,他就没有任何怀疑地认下了,现在霜下客一问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明修诣皱着眉头想了想,头像是宿醉似的一阵一阵地生疼,他本想回去调息一下,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段他根本没印象的一段记忆。

宫梧桐躺在长廊下的小榻间,一边拂开他一边去够地上的玉牌,随意道:“别闹啊,乖乖的,我先给霜下客回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