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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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确转身便走。

宫梧桐都懵了,连忙跟上前去,拽着宫确的袖子问:“爹,说清楚啊,什么叫‘胡思乱想’,我若是胡思乱想了会怎么样啊,哪种思是胡,哪种想是乱啊?爹!”

宫确被他缠得受不了,停下步子忍无可忍地瞥他一眼,冷淡道:“你梦里梦到了什么,还要我提醒你吗?”

宫梧桐:“……”

宫梧桐捏着宫确袖子的手猛地一松,吓得噔噔噔后退三步,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宫确。

“您您您……”宫梧桐吓得都不会说话了,期期艾艾道,“您看到了?”

宫确冷漠看他。

宫梧桐呆愣好半天,突然呜咽一声,直接捂住脸蹲在地上。

宫确冷冷道:“现在知道害臊了?”

“没害臊。”宫梧桐还是呜呜咽咽,抬起头来眼底还残留着些许后怕,“我就是觉得还好我当时没想着双修……哎呦!爹我错了!”

宫确将手收回来。

宫梧桐可怜巴巴地拽着他的衣摆:“那……我这也控制不住心思呀,万一我真的胡思乱想了,会怎么样啊?”

宫确都要被他气笑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罢,拂袖离开。

宫梧桐懵然站在原地,冥思苦想那符到底是什么效用。

难道胡思乱想就让他去千仞学府舔糖人?

还是说把他年少时做的糗事再做一遍?

这种符,他爹肯定能下的出来。

宫梧桐睡了一觉身体好了许多,但脸色依然苍白,缓慢挪到门口正要上台阶,就见一旁连接偏院的游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宫梧桐偏头看去,灯下三个少年扛着扫把匆匆跑过来。

“哟!”宫梧桐乐了,“一大清早就要去扫山阶啊,这么勤快?”

三人跑来匆匆行了一礼:“师尊晨安。”

越既望道:“这会刚好没下雨,万一下午下课再落雨去扫山阶就要挨淋了。”

睢相逢跟着点点脑袋。

明修诣行完礼抬起头,发现宫梧桐虽然笑着但脸色极差,试探着道:“师尊是受伤了吗?”

宫梧桐没想到明修诣这么敏锐,忙装模作样地按着左肩:“是哦,可疼死我了,筋都给我伤得一抽抽地疼。嘶嘶……哪个好徒儿能给师尊扭扭肩啊。”

宫梧桐好整以暇地看着三人,视线从越既望、睢相逢、明修诣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他微微眯着眼睛,长睫之下的眼睛带着点斯文禽兽的架势,脑海里又不受控制地想起来昨晚美梦中被逆徒抢来抢去的满足感。

“特别好。”宫梧桐心想,“梦里被抢过了,梦外我也要被抢一抢。”

宫梧桐为人并不师表,自顾自编排了八场戏。

明修诣先抢,越既望再抢,睢相逢后抢。

再这样再那样,最好能扛着扫把打起来。

甚好甚好。

就在他等着徒儿们开口时,却见三人的视线陡然变得诧异起来,像是瞧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宫梧桐疑惑看着他们,与此同时自己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身形高挑,比十几岁的少年高出一个头来,本来看三个徒儿时都是双手环臂垂着头看,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现在的他……

视线好像慢慢地和三个徒儿平视了。

宫梧桐:“……”

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身上原本十分合身的衣袍不知从哪里开始漏风,像是衣服骤然变宽大,或者身体突然变小,腰封也松松垮垮地往下垂,看着马上就要掉。

宫梧桐满脸懵逼,也不双手环臂装腔作势了,本能伸手一边拽着腰封一边拢着从肩上掉下去的外袍,保持着一个欲拒还迎的姿态,没让三个徒儿瞧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

——虽然他本人根本并不在意衣衫整不整,裸奔他都行,但在徒弟面前,他还是得装一装人的。

宫梧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后知后觉低下头,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外袍已经拖了地,层层叠叠堆在脚背上。

纤细的手腕,瘦弱的腰身,以及内府中只到金丹的修为。

还有手腕上陌生又熟悉的三纹模样的印记。

——那不是他十八九岁时的身体才有的印记吗?

宫梧桐:“??????”

四人面面相觑,活像是白日青天见了鬼。

第28章水流藤蔓

宫梧桐自小便拿自己炼制的天级灵丹当糖豆嗑,十八岁就被他自己砸出个元婴来,且他因为半身佛骨和魔骨,天道怜悯,雷劫只要受一道便好,随便炼个灵器就能挨过去了。

——若是其他人知晓他修行这般容易,恐怕得一口血喷出来心生心魔。

而现在因为他的“胡思乱想”,修为直接从化神期跌到了金丹大圆满。

越既望他们已经满脸凌乱地去扫山阶了。

宫梧桐正在将那宽大的衣衫脱下来,笑眯眯地说:“想笑就笑,别忍着。”

明灯在一旁强行忍笑,故作淡然道:“不敢。”

魅魔从不知晓羞耻心是什么,宫梧桐也不在意旁边有人,将松垮垮的衣衫全都脱了个干净,赤身裸体去衣橱找能穿的衣服。

明灯只是一抹春意,哪怕开了神智也不是常人,他目不斜视面不更色,将春意盈满房间,省得宫梧桐再寒意入体。

宫梧桐还在那翻找衣服,明灯突然道:“小圣尊,宗主到了。”

宫梧桐随口“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视线不自觉往下面瞥了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自己的小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

云林境拧着眉走进来时,正好瞧见宫梧桐只在腰间草草盖了个薄纱,偏着头在摸自己的小腿,若有所思。

房中盈满春意,知道宫梧桐就算身子再差也不会被冻着,云林境还是没止住自己的老妈子心,走上前唠唠叨叨。

“师兄这是又怎么惹圣尊生气了?”云林境随手招来一件宽大衣袍披在宫梧桐肩上,温声道,“我还没问,昨日那寒意是如何入体的,是哪里的寒意竟然能让化神期也招架不住?师兄?师兄……”

云林境絮絮叨叨半天,宫梧桐像是没听到,还在摸自己的脚踝。

云林境坐下来,道:“脚怎么了?”

宫梧桐的指腹在肌理分明的小腿上缓缓滑过,懒洋洋地道:“找到了个好玩的东西。”

“嗯?什么?”

“没什么。”宫梧桐将衣袍拂开,道,“给我找身合身的衣裳,我要出门。”

“圣尊让我瞧着你,近日不让你出宗胡闹。”云林境从储物戒中拿出来一身法袍,递给他,“再说了,你现在……是金丹期吧,孤身出门太危险了。”

宫梧桐将能随意贴合身子的法袍换上去,扯了扯那素白的衣袖,虽然嫌弃但现在也不能挑了。

他招来扇子,赖叽叽扇了两下,瞥了云林境一眼:“他让你瞧着我你就瞧着我啊,我可是你亲师兄,小时候你尿裤子尿布都是我给你换的,现在长大了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云林境没有在意大师兄对他“尿裤子”的污蔑,挑眉道:“师兄那说人话的符已经解了。”

宫梧桐给他示范,说:“滚犊子。”

云林境点头,果然解了。

宫梧桐并不喜好青梅竹马的话本,这些年选妃日连一个师弟都没选过,此时对着云林境那张俊脸,全然心如止水,毫无世俗欲望。

云林境问:“那这又是哪种符?”

宫梧桐坐到桌案旁,将上面的春宫册子随手收拾着放在一旁,拿出纸笔开始画东西,心不在焉道:“应该是胡思乱想一句就会减一岁吧。”

云林境爰整洁,见不得宫梧桐桌上一团乱遭,一边目不斜视地给他收拾那不堪入目的图册一边道:“的确是圣尊能下的符了——那师兄方才是不是见了明修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