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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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我徒儿?明修诣越既望睢相逢?”

弟子都要哭了:“正是他们啊小圣尊。”

一直到了千仞学府的长老院,宫梧桐还是满脸不可置信。

直到他看到了垂着头毫发无损满脸心虚的三人,以及对面哭哭啼啼一身狼狈的孤舟城弟子,宫梧桐才不得不相信,他三个徒儿还没入魔就出现“为祸三界”的雏形了。

瞧见宫梧桐满脸病色还要过来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明修诣三人脸上再次出现昨日把师尊院子给毁了的愧疚神情,一个个都垂着头看自己的鞋尖,好像上面有什么稀罕的秘籍心法。

千仞学府的掌院名唤秋却蝉,身着玄衣,外袍仿佛蝉翼似的闪着脉络金光,他手中盘着两颗玉蝉,脸色阴沉坐在首座,气势冷然骇人。

——怪不得这些少年被吓得一声都不敢吱。

其他长老坐在下座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宫梧桐一边看徒弟,一边心不在焉走到秋却蝉旁边,他无论在何chu都要坐首座,随手一点:“边儿坐着去。”

学府掌院凉飕飕看着宫梧桐,一言不发。

长老们倒女干一口凉气。

虽然知晓这两人是师兄弟,但宫梧桐很少来学府长老院,他们完全不知两人私底下是如何相chu的,见状全都胆战心惊,唯恐两人打起来。

就在这时,秋却蝉默不作声地起了身,竟然真的让了座。

长老们又开始嘶嘶女干凉气。

众所周知,学府掌院“鬼见愁”秋却蝉心狠手毒,千仞学府那么多其他门派的长老前来任教,都被他一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凶名远播。

这还是长老们头一回知晓他竟然会主动给人让位。

宫梧桐看也没看秋却蝉,心安理得地坐下,撑着下颌盯着一旁狼狈的孤舟城弟子,淡淡道:“有何冤屈,直接同我说吧。”

秋却蝉双手环臂面无表情站在宫梧桐面前,活像是个门神。

那孤舟城弟子莫名心虚,咬咬牙指着对面鹌鹑似的九方宗弟子:“他们不守武德,离了演武场竟然袭击我等。”

本来还在当鹌鹑的三斋斋长景澈闻言忍不住反驳道:“放屁!明明是你们口吐恶言先编排我们小圣尊的,现在怎么还有脸向小圣尊告状?诸位,脸呢?不要啦?猪脸肉一两银子一盘,你们那厚脸肯定能卖得发家致富,还修什么道啊?赚钱去啊。”

孤舟城弟子道:“你……你血口喷人!我等没有!”

宫梧桐支着下颌懒洋洋道:“修诣,你说是怎么回事?”

媚骨的幻觉依然有效,宫梧桐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看到的,依然是明修诣。

被叫到名字后,明修诣才抬起头,抿了抿唇:“的确如此。”

今日下堂后,景澈过来喊他们三个去演武场打架。

明修诣对此事很冷静,毕竟就算孤舟城曾有人觊觎宫梧桐,却也不能代表所有孤舟城弟子全是恶人。

但越既望睢相逢脾气火爆意气用事,一听到师尊曾被孤舟城的人欺负过,当即撸着袖子就要去咬人。

明修诣怕出事,只好跟了上去。

跟着前去切磋的,还有另外一个相貌俊美的剑修少年。

“这位可是小圣尊爰过的爰妃。”景澈笑眯眯地指着他介绍,“宁贵妃。”

众人:“……”

宁贵妃还没打孤舟城的人,先出手把斋长揍了一顿。

景澈抱头鼠窜:“我说的又没错,打我作甚。”

睢相逢诧异地看着这个差点是他师娘的人,小声道:“师尊选中的人,不是要被二师叔关禁闭吗?”

都因宫梧桐被罚关小黑屋了,为什么还会针对孤舟城的人?

宁“贵妃”拽着景澈的小辫子,一听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无奈道:“你们是不是将云宗主想得太可怕了些?”

包括被云林境“指点”了一晚上的明修诣,三人一同点头。

云林境,很可怕。

云林境日理万机,忙得几乎脚不沾地,他倒是想将宫梧桐给关禁闭,省得出去祸害人,但宫梧桐那性子又哪里是他能关得住的。

云宗主没办法,只好尽量让犯病后的宫梧桐在九方宗胡闹,这样就算祸害的也是自家人。

九方宗那么大,并非所有人都是色中饿鬼或断袖,成日觊觎宫梧桐的身子,更多的反倒是想受云林境指点剑招的人。

宁遐便是其中之一。

宁遐笑道:“我是外门弟子,能得宗主指点剑道已是天大的荣幸。”

——若不是宫梧桐那见鬼的“选妃日”,他们指不定这辈子都见不到云林境出剑。

三人若有所思。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主山的演武场,靠着那小木牌进入了阵法场中。

对面也是五个人,各个穿着孤舟城弟子服,冷眼看着景澈:“景玄玄,怎又换人了?莫不是怕打不过我们,特意去天地两斋请的救兵吧?”

景澈怒道:“玄玄你爹!”

玄斋分为四斋,四斋虽然用第一二三四斋来分,但一些弟子也习惯将第一斋称为“玄天斋”,这样一算,第三斋恰好是“玄玄斋”。

因为这个,景澈总是被一些仇敌称呼这个十分没有男子气概的“玄玄”。

一旁孤舟城的弟子搭腔:“师兄说什么呢,那三个人一看年纪就小,指不定是玄玄斋长自暴自弃,从黄斋找来故意认输的呢哈哈哈。”

明修诣听得眉头紧皱。

他本来还觉得孤舟城弟子无辜,不该受那一个恶人的牵连,但现在看来,这些少年也并非善茬,一张嘴毒得要命。

不过景澈的嘴也不饶人,阴阳怪气道:“哎呦哎呦,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嗷。这三位可是小圣尊亲收的爰徒,你们呢,你们哪位是大能的弟子,出来让我瞧瞧啊,哟,没有吧?没有说个混球!”

明修诣:“……”

一听他们是小圣尊亲收弟子,孤舟城弟子相互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握着剑冲了上来。

若是能将宫梧桐亲收的弟子打得屁滚尿流,定能将小圣尊的脸面狠狠往地上摔。

这一打,险些废了演武场的阵法。

最后受演武场的规矩点到为止限制,景澈他们占了上风,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收了剑,没把孤舟城弟子打成猪头。

景澈看着互相搀扶的手下败将,恨不得大笑三声,搂着最强战力明修诣的肩膀,笑眯眯道:“不愧是明少尊嗷,天赋就是强。你这件是传说中的玉钩吧,等会让我瞧瞧。”

明修诣收了剑,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故意说给他们听的恶言。

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堪入耳。

明修诣脚步倏地停在原地,缓缓抬头,如琉璃似的眼睛面无表情盯着那群孤舟城弟子。

“他们……”

景澈听得拳头都柔了,但离了演武场无法私斗,他很守规矩,强行忍耐着:“算了,他们是故意的,就是看准离了演武场不许私斗。你先……诶,宁儿拦住越师弟!哎!!”

后面的污言秽语还在继续。

一向脾气最好的明修诣终于听不下去,拂开景澈的手,面无表情拔了剑。

宫梧桐听到这里,诧异道:“所以真的是你们先动的手?”

明修诣垂眸:“是。”

“那他们说了什么恶言?”

能让一向能忍能狠的明修诣气成这样?

明修诣抬起头一一看了看那几个口吐恶言的弟子。

那三个人被打得最惨,一个被越既望剃了头发眉毛、一个被明修诣的玉钩剑冻得现在还在发抖,另外一个则是手臂发肿,应是被睢相逢咬上时注入的毒。

明修诣眼底冷意一闪而逝,轻声道:“师尊还是不要听了,会污了您的耳朵。”

宫梧桐“啧”了一声,觉得他小徒儿就是这点不好,太守规矩了。

他看向越既望,一旁的睢相逢突然开口了——只是发出的却是方才那几个鬼哭狼嚎的孤舟城弟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