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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鲸鱼有四个胃,第一个胃是最接近食道也是最大的一个，因为不分泌消化液所以大量垃圾被卡在这里。好在后面三个胃里的胃酸一个比一个强，小一点的垃圾进去没多久就会被融化,不用白羽特别去担心。[注]

八分半的时间不算太长，但看着系统面板上不断快速减少的数字,白羽甚至觉得很短。虽然这个快速扫描兑换的功能不视垃圾种类,但在这种特殊情况下,白羽往往要先扫描那些大型物件。

除了那半边破船，还有一些大号的渔网以及捕鱼笼,而被女干入进去的塑料袋子瓶子就被卡在这渔网上，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幕布。

在白羽扫描结束的时候,沧他们也已经洒完了所有白色颗粒。分解藤壶的颗粒虽然有大半桶，但对于蓝鲸的体积来说还是不够的,至少还得再来大半桶才能彻底清除干净。

于是，沧便提着塑料桶游到白羽面前,手指紧紧握着提手，小声地开口：“撒完了,我再去捡点贝壳。”

然而白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甩着鱼尾游高一点来观察藤壶的具体情况。藤壶已经去除了一大半了，有些脱落没来得及飘落海底的藤壶直接沙化在鲸鱼身上，堆起了一小片沙土。

“等你哥他们过来了再说,现在你现在再这里休息一下。”白羽接过他手里的塑料桶,开始往里倒腾鱼干海草,“你把这些拿去分给漓她们。下面的是补充体力的小鱼干,用海草隔绝的是治疗的小鱼干，别弄混了。”

沧点头：“好。”

由于刚才发生了失踪案，虽然是虚惊一场,但白羽跟沧的立场瞬间就变了。现在不再是白羽不能离开沧的视线，而是沧不能离开白羽的视线。虽然看着意思都差不多，但实际上的差别却很大。

嘱咐完，白羽掉头游向蓝鲸，抚摸着它的头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点？”虽然垃圾并未全部兑换掉，但那些给予蓝鲸重创的大型垃圾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蓝鲸的眼睛恢复了一点清明，小小地扬起尾鳍给出回应。看到它恢复了一点，白羽打心里松了口气，他伸手拍拍蓝鲸的嘴巴，“能张开嘴给我看看吗？”

蓝鲸没有牙齿只有呈梳状的由表皮形成的巨大角质薄片，俗称鲸须板，但从那些大型垃圾来看，在吞食的时候必然已经造成了伤害。

蓝鲸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但还是听从白羽的话勉强地张开一条小缝。它的嘴巴很大，就算是一条小缝也足以让白羽钻入进去。

白羽打开手环的照明功能，扒在它的嘴边往里探照。果不其然，那些柔软不易折断的鲸须板已经断裂了好几条，刚好是能让那些垃圾通过的大小。

这样一来，白羽不免开始担心里面那细小只能通过一个排球大小的喉咙。他原本打算的是在进入的时候自己用刀子先割开一点，之后等垃圾全部清理干净后再用小鱼干治疗。这期间他尽量抓紧时间，不让蓝鲸太痛苦。

但现在似乎不用这样做了，鲸须板都断成这样，想来里面的喉咙口也被割开了。如是想的白羽便晃着鱼尾，想要进去先探查一下情况，然而他刚一有行动，尾鳍就人捏住了。

无法行动的白羽一回头就看向长相相似的姐弟俩脸色不善地游立在身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捏着他的尾鳍。看着眼里能喷火的汐，再看着不怒自威的漓，白羽打心里一阵阵的发虚。

“我、我就是想探头进去看得仔细点，没有要深入的意思，别别生气了。”

汐显然不信他的说词，他放开那薄弱的尾鳍转去抓住那细嫩的胳膊，直接把白羽扯了出来。刚才他快要到的时候就看见这条小人鱼趴在鲸鱼嘴边往里看，半个身子都快要伸进去了，后来更是甩着鱼尾想要进去的冲动。

看着面前小人鱼双手无措的模样，汐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铁瓶子，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用来干嘛，但看白羽这副样子，不难想象他是准备用这个东西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于是他想也没想直接往后丢去。

白羽：“！”

白羽瞪大了眼睛看着快到他手的氧气瓶直接从汐的手中脱离掉到后面的礁石上，他不知道汐这突然间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又想到自己之前的事情，一时间竟是忘记要质问他。

等回过神，才不满地开口：“干嘛给我丢掉，等下砸坏了怎么办？”说着白羽就想游过去捡回来，但胳膊还被汐牢牢握着，根本无法离开。

他回头看着一脸怒意的汐，又扫过正围着他们当吃瓜群众的人鱼，抿了下唇，拍拍汐的手臂，“时间有限，我们先过去那边好好聊一下。”走之前，他还不忘交代了一下，“清你跟润先带领他们把周围的垃圾捡一下，我等下有用。沧你就跟在漓的身边，别乱跑。”

白羽拉着汐游到附近一块礁石背后，确保不会被其他人鱼听见看见后，他握着汐的略微粗糙的手，尽可能的温声询问：“为什么生气？是还在为之前毒气瓶的事吗？”

汐不答，反问：“你要进去鲸鱼的肚子里？”

一样都是在海里生存的种族，拥有智慧的人鱼向来与这些体积较大的种族井水不犯河水。汐之前询问白羽救不救治也只是在站在白羽的角度来思考，他知道白羽看到这个情况一定会施以援手的。但是要让白羽冒着危险去救治，那他是绝对不会答应。

蓝鲸那么大的体积，像白羽这种体型瘦弱的人鱼一进去准会没命的，所以汐才会那么生气。

没想到被猜到的白羽愣了一下，缓缓点头又急忙开口解释：“我这边能在外面扫描垃圾的能力已经用完了，想要再用的话需要再等很久。可那头蓝鲸它等不起，它体内的垃圾还有很多，我们现在说话间流逝的一分一秒都能让它加速死亡。”

“我有能力自救，你也看到了，被毒气伤了之后我现在依旧能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白羽抓着他的手，指尖抚过紧绷的脸庞，又凑过去在唇角亲了一口，额头抵着额头。

“海底的垃圾这么多，不可能不会受伤的。因为我有那个能力自救，才会一直冲在前面。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也会跟我一样的，汐。”

汐眯着眼睛，眼里带着一丝威光，“那我也宁愿是我受伤。”

“凭啥呀？”白羽惊奇地看着他，随后不满地使劲捏扯他的脸，“咱俩是伴侣，你会担心我，难道我就不会担心你吗？”

“而且有些东西你也不太明白，就像那些毒气瓶，如果我不说的话，你能知道里面装着毒气吗？”

汐从脸上抓下作乱的手，眼睛紧紧盯着他，“那你就肯定自己会知道的比我多？”

“废话，好歹我以前可是人……”白羽一嘴快，差点把以前的身份说了出去。好在他及时刹住嘴，为此他还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汐挑着眉，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人类？”

白羽：“……”

自从最开始透露过一点点，他们都不曾再次讨论过这个话题，虽然已经是心知肚明，但只要没从嘴里真正蹦出来，总感觉还是能瞒一瞒的。

“这个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聊。”白羽飘忽着眼神，不敢直视汐，直接强柔的转移话题，“现在最要紧的是救那个大家伙，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懂了吗？”

“我也一起进去。”

白羽噎了一下，撇着嘴说：“蓝鲸虽然体积大，但里面的胃没有你想的大，而且你进去能干嘛，还不如待在外面栓着我，一发现不对就赶紧把我拉出来。”

“好。”

经过小小的交谈，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白羽在进入蓝鲸身体的时候，腰间必须要栓根绳子，如果到了约定时间还没出来，汐就外面直接拉扯着绳子把他拉出来。

一直在附近周围捡垃圾的其他人鱼在看到两人再次回到蓝鲸身边后或拎或扛把捡到的垃圾都搬到白羽面前，并且按照沧之前给他们说过的按种类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