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都在赶紧兑换垃圾的白羽根本没留意到这条小人鱼的异样，自顾自的游到那些垃圾边上。他最先选择的还是能变出海草的纺织物，毕竟这个是现在最要紧的，说不定等下就要派上用场了。

其次就是那个大油桶，里面的液体还是不能忽视的，虽然桶的密封性很好。白羽点开面板对着油桶上下扫描了一圈，得出的结果是里面装着一些柴油，应该是从轮船上掉下来的。

现在有了升级版的兑换功能，白羽直接就把油桶跟柴油一起兑换了，所兑换出来的物品也在面板上依次排列出来。而且他还发现在这个透视功能下，兑换的时间是可以暂停的。虽然时效只有10分钟，但可以留着下次使用，一点也不浪费这剩下的时效，并且也不影响正常的兑换功能。

白羽看了眼面板上显示的剩余时间，还有八分半钟。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次使用，毕竟现在暂时也用不到透视功能，而且这冷却时间是12小时，在还没冷却结束之前，谁也不知道等下会出现什么状况。特别是再过一会就要去见其他的人鱼，还是尽可能的不要浪费这一分一秒的时间。

他刚把眼前的大油桶清除掉，正对着一个废弃冰箱扫描的时候，汐回来了。

汐远远就看到他的伴侣正立在那些垃圾面前，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清除垃圾，但他身上的那抹白色却格外的晃眼。他眯了下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也不管身后带回来的同伴直接甩着鱼尾快速地朝白羽游去。

白羽刚兑换完冰箱，准备转战一边的电视机时，就倏然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上的衣服正被拉扯着。

“诶诶，你干嘛！这衣服还是好的，我刚变出来的，你别给我弄坏了。”

然而白羽越挣扎，汐的力度就越大，最后闷闷的‘嘶啦’一声，那薄薄的白色背心就变成了两块报废的布料。

被迫暴露的白羽：“……”

什么仇什么怨！

“你干嘛！”

难得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掉了，白羽怒目而视瞪着眼前的大人鱼，看着他手上飘荡的两块布料不由的一阵心疼。改装出来的东西是无法再进行回收兑换的，所以他平时要改装的东西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现在好了，一件背心彻底沦为不可回收的垃圾了。

或许哪天得找个机会再跟系统反馈一下，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跟眼前这条大人鱼好好说说。

面对小人鱼的质问，汐双唇紧闭似乎不准备做出解释，直接伸手搂过对方的腰向洞窟游去。

“诶！你别碰我，快说为什么要撕坏我的……卧|槽！”被搂进臂弯里的白羽正准备动手教训一下，抬眸就看见了一条跟在他们身后的人鱼。

这一眼望去，白羽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系统爸爸会出一个有关清除藤壶的兑换品了。喵的，这藤壶简直是变异了啊！

按理说，藤壶一般女干附在岩石船舶上，或者是游速较慢的海龟身上亦或是皮肤厚实体型较大的鲸鱼身上。像海豚虎鲸或者其他鱼类都是很难被女干附的，前者因为皮肤光滑又有同伴之间相互清理，后者是体表长有鳞片又有一层粘液。更别说是拥有智慧且群居的人鱼了。

可白羽眼前的这一条人鱼却是相反的，那墨绿色的鱼尾后面被女干附了密密麻麻的藤壶，从三分之一chu开始往下直到有些破破烂烂的尾鳍都是，一大片，看得白羽都要犯密集恐惧症了。

因为被附着了大片的藤壶，这条人鱼的鱼尾甩动的幅度特别小，很吃力的样子。除了藤壶以外，那宽大的耳鳍上还勾着两三个鱼钩，身体上也是大大小小各种伤痕。又加之食物的匮乏，整个人鱼身形看起来非常的消瘦。

白羽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瞬间就没了刚才的火气，他不敢置信将视线转移到眼前的人鱼脸上，“他、他怎么变成那样子了？”

虽然说没亲身体验，但从肉眼就能感觉到那种疼痛跟无力感。

“他的伴侣快死了，想请你过去救她。”汐绷着一张脸，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能从那微抿的薄唇上看出他此时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白羽：“！”

眼前那条还不认识的人鱼都已经这样遍体鳞伤了，那他伴侣的情况岂不是更糟糕！

“那你早点说啊，竟然还有时间撕毁我的衣服。”白羽上手就往那结实的臂膀甩了一巴掌，留下一个红红的掌印，又从他臂弯中挣脱快速地游回洞窟里，人还没到就先出声了，“崽崽，快把那些贝壳收进桶里，跟我一起出去救人鱼！”

好在之前他把斜挎包放在洞窟外面，不用再往里面跑。他伸手抓起背带就往身上套，再伸手跟沧一起把那些挖出来的珍珠贝壳胡乱装进桶里，直接拎起就往回游。

而汐也紧跟随后将洞窟里的收纳盒扛在肩上，出了洞窟就瞅见不远chu的那一小片海草，头看向白羽，“要去采摘海草吗？”

正往前游去的白羽听到声音后回头冲他喊道：“不用，我这里有储存的，是刚学会的魔法。我们还是快点过去，鱼命关天呢！”

他将塑料桶换到左手拎着，右手点开手环从系统里取出两条强身健体的小鱼干递给这条满身伤痕的人鱼，又看到对方脸上的茫然，不由的冲后头吼道：“汐你倒是快点啊，这我怎么开口说呀！”说完又看向这条不认识的人鱼，柔和了脸色勾着唇温声开口：“兄弟你别怕，这是能吃的，能让你补充体力的。”

“……”

清不明所以地看着这条不认识的人鱼，缓缓的接过对方手里的鱼干，侧过头看向已经追赶上他们的汐，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将信将疑的捏起一条鱼干放进嘴里。

几乎不怎么用力就咬下了一口鱼肉，酥脆焦香的味道一下就在舌尖上荡开，弥漫到整个口腔。这种口感是前所未有的，至今都不曾在任何一种鱼身上感受到。

等到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吃完了一整条鱼干。在看到一直游在他边上注视着他的人鱼，清不免有些窘迫，他正准备开口道谢的时候，倏然又听到了那清冽的声音。

“好吃吧，我这里还有很多，别担心。我们一边吃一边赶路，这样比较快。”

眼前的这条小人鱼很漂亮，黑色的竖瞳不像他们的那么尖锐，是有弧度的。那道弧度很柔，像孕育他们的这片海洋一样温和又安静。身上没有半点伤痕，细嫩的皮肤像极了刚出生的人鱼崽。下面摇曳甩动的蓝色鱼尾跟许久以前偷偷游出海面看到的那触不可及的天空一样，干净纯粹。

在这种极致的美丽下，身上的那些伤痕就显得格外的丑陋，清突然很想找一个洞窟将自己隐藏起来或者稍微远离这条人鱼，他害怕自己会影响到这份独特的美丽。这个想法刚诞生，手里便又多了两条刚才那种美味的鱼干。

“我叫白羽，兄弟你叫什么？”

“……清。”

第25章

白羽当然知道他在偷偷观察自己，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跟纯种的人鱼还是有一点点差别的。不过只要没人提出来，他就还可以蒙混过去。如果有人提出来，那到时候再问汐怎么解决，好歹也是伴侣了，应该不会落井下石。

或许是汐之前有透露过他有虚空变出东西的能力，所以清在看到他手里蓦然出现的鱼干，也只是微微表示惊讶，并没有问出声。

他们刚拐过一个不大的垃圾堆，白羽一把扯下了差点要糊在他脸上的塑料袋子，点开手环扫描兑换。看着桶里还没有来得及兑换的贝壳，朝清喊了一声，“清，你能先跟我说一下你伴侣的情况吗？我好有个准备的方向。”

“她很不好。”一想到生命垂危的伴侣，清那细长的眉毛又再次皱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她被渔网缠住了，还有一根尖锐的铁管穿透了她的鱼尾，无法摆动……”

白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在陆地上，一个正常人被钢筋穿透身体都是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何况是海底这种没有任何医疗措施的地方。

“多久了？”刚问出口，白羽就觉得自己是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海底不见太阳，这些人鱼哪里会知道月出日落又是一天过去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