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圈进了一栋别墅的院子里,莫名其妙地成了别人的私有物。
树灵是树,他的根在这里,他走不了,只能无聊地看着这家人来来往往,后来生下了一个有着先天心脏病的小孩子。
小孩子又小又软,从只会嚎啕大哭到慢慢四chu乱爬,树灵对小孩子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喜欢。
直到他看到小孩子越来越不开心,他终于从树里走了出来。
那是他漫长生命里,无比快乐的一段时光。
他用自己一部分的身体制成座钟送给小孩子,用自己的生命滋养着小孩子的心脏,让他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能健康得像个正常人。
可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复杂到一直待在深山里的树灵无法理解。
小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他也慢慢明白了树灵的特殊。
他渐渐不满足于自己只能待在这栋别墅里,他更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出去,健康的出去,成为一个真正的正常人,而不是看起来像。
在这些年里,他父母的生意越做越大,只要有钱,找一些专精歪门邪道的人并不难。
他得知只要得到树灵的树心,吃了它,他就能得到真正健康的身体。
那些人要他砍倒槐树,杀了树灵。
他犹豫了,可他也动心了。
最终……
乐安追问:
“最终怎么样了?”
折阳笑了笑,没再说了。
小面包车慢慢驶出别墅区,离开了这里。
折阳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从他打开地下室的那一刻开始。
树灵口口声声说着地下室里面都是他的宝物,既然是他珍惜的宝物为什么布满灰尘?
有谁会舍得让自己珍贵的东西落满脏兮兮的灰尘,被杂乱地堆积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除了那个座钟是干净的,其他的东西全都脏乱不堪。
当时折阳以为树灵在撒谎,可直到后来树灵看着自己的根神情茫然,又说出那样的愿望时,折阳确定他没有说谎。
他只是忘记了,忘记了他是怎么被挖走了树心,怎么被一手陪伴、保护长大的人背叛,甚至忘记了他计划好的复仇。
那么一个即将腐烂的树根,能够苟延残喘得活了那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树灵临死前,只记得生前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心愿。
折阳满足了他的心愿,也确实得到了一点功德。
可他真正的心愿并不是这个,所以油纸伞掉在了地上,并没有像曾经一样和主人一起消失。
槐,木鬼者,福树也。
人们对槐树的偏见不知从何而起,可槐树本身是生财保家的福树。
只有枯死的槐树才会成为聚阴树,掩盖阴气,混淆视听。
那栋别墅里,根本没有活人。
树灵附身在老人身上,不是为了控制老人骗他们,而是为了掩藏老人身上的阴气,让他看起来像活人一样。
他们守着别墅,不让别墅被开发商占去,的确是为了逼别墅主人回来,不是为了什么约定,而是为了他的树心,为了复仇,因为他到底是棵树,没办法离开那里。
二楼的主人房的确是老人打扫的,他陪伴了这栋别墅的三代主人,感情不是没有。
可他也亲眼见证了他家先生的忘恩负义,所以他选择袖手旁观,可又在最后树灵意志迷茫即将死亡时,忍不住帮助树灵,对折阳他们说了谎。
其实也不算什么谎话,树灵一开始真的想过牺牲自己让别墅的主人得到真正健康的身体。
只是在他彻底下定决心之前,别墅的主人先沉不住气动了手。
折阳一行人走后,在正燃烧着大火的别墅区前,站着一个青年和一位老人。
青年撑着油纸伞,上面绘着参天的槐树,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油纸伞的大小刚刚合适。
他微笑着看向被大火侵蚀的别墅,头顶的绿叶已经变成了黑色。
“张叔,谢谢你陪我的这段时间。”
老人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一直走到别墅的另一边,穿过树林,那里立着一座坟,石碑上的照片,正是老人。
只见他一步步走过去,最后消失在了坟墓前。
恢复了曾经模样的树灵也转身,撑着油纸伞,慢慢走出了别墅区。
以前他活着,离不开这里,他是树,死了就死了,什么都留不下。
如今他死了,可他有了这把伞,能留一片残魂在世间,可以做他生前做不了的事情了。
他边走边唱着:
“好朋友,不分手,风里雨里,大步走……”
折阳他们回到伞铺,蜡烛屋里的确有一支蜡烛燃烧了起来。
绒绒火光照亮小小的格子,温暖的光芒背后是一片阴影。
第二天晚上,折阳无聊地换着电视台,换到财经频道的时候停了下来。
女主持人用毫无情绪的音调播报着:
“就在刚刚,已经移民海外的强驰商贸有限公司继承人赵子华突发心脏病去世……”
新闻一出,蜡烛屋里摇曳的烛火猛地暴起一片火光,将一支蜡烛瞬间燃尽。
因果缘由,欠的总是要还。
折阳听完新闻,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荆悬。
荆悬也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的……
折阳抿了抿嘴唇,轻声问他:
“长哪儿了?”
荆悬还低着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开心。
折阳指尖动了动,忍不住伸出手,想要亲自确认一下。
他一点一点地靠近,指尖终于碰到了荆悬裤子的拉链。
“我……确认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折阳:让我看看?
荆悬:你是在期待吗?
今天也是跪下的一天!差点没写完!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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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自己脱给我看
折阳在荆悬的注视下,慢慢解开了裤子上的纽扣,捏住了小小的金属拉链。
拉链往下拉的时候发出细小的响动,微小的声音在此时被无限放大,布偶猫和乐安早就避开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折阳其实没见过荆悬的那种地方,以前的荆悬是万不可能脱下衣服让他看的,所以他才万分好奇。
拉链一点点地向下拉动,刚拉开一个小小的口子,荆悬突然伸手握住了折阳的手腕。
折阳手一抖,吓了一跳,抬头去看荆悬。
“怎么了?”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微微地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荆悬不说话,只是握着折阳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往下拉拉链。
折阳抿了抿嘴唇,脑袋里快速找着措辞。
“就……给我看看?”他眼帘上抬,眼眸里的情绪又单纯又渴望。
可荆悬还是不放手,明明平时任由折阳扒衣服,此时却害羞起来。
折阳又急切又不好意思,他还不敢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着急,只能冷下脸,故意与荆悬呛声:
“你怎么复活之后还跟以前一样固执!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看看你肉长好了没有!”
荆悬还是沉默,他在折阳的注视下缓缓松开了手,折阳趁机往下拉拉链,刚拉下来一半,还什么都没看见呢,荆悬突然站了起来。
他深深看了折阳一眼,转身闷头往卧室走,进去还不忘把门关上将折阳挡在了门外。
紧跟的折阳差点碰到鼻子,他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发现这骨头架子居然还会锁门了!
“不就是看看嘛!你怎么这么小气做什么!骨头架子!你再不开门我可就生气了!”折阳高声说道。
布偶猫和乐安偷偷从一旁探出头来看,刚偷看了一眼,就被折阳狠狠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