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伴骨 渐却呀 1347 字 202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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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荣央蓄谋已久,她能忍五年,只是为了荆悬。

可她也心狠,在荆悬五岁的时候就为了爰恨情仇扔下了他。

荆冲自大妄为,一直不愿意要子嗣,荆悬的出现是意外。

所以直到荆悬五岁,他也没有其他子嗣出现,他一直以为还有时间,子嗣以后多得是,没想到一朝被断了孽chu,再想有子嗣也不可能了。

说到底他是天子,断了孽chu这种事绝对不能透漏出去,所以他给自己立了个深情的牌坊,称荣央因病去世,因太过挚爰,此生除荆悬外再无子嗣。

他也是恨荆悬的,可他又没办法,烈战不可能交到一个外来血脉手里,就连他后来过继来一个皇子,也不过是为了恶心荆悬给他自己找乐子。

少了孽chu的荆冲非但没有从此清心寡欲,反而更加变态恶心。

荣央从未隐瞒过荆悬这些事,小小的荆悬从小就知道他没有父爰,甚至连母爰都是曲的。

哪怕爰着荆悬,荣央还是不可避免的对荆悬过于严苛,不仅因为她早晚要离开,还因为荆悬说到底身体里留着一半属于荆冲的血脉。

荆悬开始接手国务时,烈战国已经只剩一个空架子了,内里腐朽败坏,外部四chu受敌,荆冲又不肯退位撒手将权力全部交给荆悬,还要chuchu给荆悬使绊子堤防荆悬夺位,折阳是知道荆悬的难chu的。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总缠着荆悬,不给荆悬添麻烦,可长久的不见面让折阳难免想念。

明明他们曾经是最亲近的人,如今连见一面都难。

折阳也是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脾气不是没有。

直到他听说荆悬领着一众官家子弟去游湖,他才忍不住脾气,不顾阻拦冲了过去。

冲过去的路上折阳越想越气,一会儿想着要怎么跟荆悬闹,一会儿想着许久不见要先好好说说话,他想得又多又乱,步伐却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过去。

皇宫很大,那片湖也很大,湖上停着几艘船,个个精美奢华。

小时候荆悬经常带折阳来,上了船划到湖中心,谁也看不到他们,谁也管不着他们,似乎连世间的烦恼都一并消失了。

对于折阳来说,这里是属于他和荆悬的。

可荆悬忙起来后,已经许久没和他一起游湖了。

他以为荆悬忙于国务、忙着解决内忧外患,所以没时间见他、没时间理他,可这么忙碌的荆悬却有时间陪别人来游湖划船。

那艘他们共同待过无数次的船停在湖中央,湖边守着无数侍卫,折阳站在亭子里远远地看着,发现他如今连上船的资格都没有。

他站在亭子里等了很久,等到黄昏、等到天黑,等到灯笼一盏盏的亮了起来,也没等到那艘船从湖中心回来。

倒是黄昏时几个人乘着小船上岸,折阳蹲在草丛里偷听,听着他们谈笑着离开。

“殿下和孟状元一见如故,交谈一天也不够,临到夜里殿下赶走我们,居然还打算和孟状元秉烛夜谈。”

“孟状元的确文采卓绝,不仅是文采,就连相貌也是顶尖,和殿下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折阳脑袋里一片糨糊,只知道荆悬居然要和别人在船里过夜。

他趁着越来越黑的天色潜进冰凉的湖水里,游到了船边,看着亮着烛火的船室,本想爬上去质问荆悬,听到里面的谈话却顿住了,悄悄握着船边垂下的绳索泡在湖水里偷听。

里面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殿下如此在意他,为了他宁肯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就不知道他知不知情?理不理解?我这次投奔殿下,可是下了血本,过后殿下登基可要好好补偿我才好。”

折阳被湖水冻得发抖,侧着耳朵偷听,只听到些只言片语,并不清晰。

他心中疑惑,荆悬在意?在意谁?什么浪费时间?

“我的事不用你管。”荆悬说道。

“殿下的私事我自然不管,不过齐家这次打算借用他来压制殿下,殿下确定只跟我秉烛夜谈这一夜就能将他拉扯出去吗?”陌生男人又问。

两个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折阳不断前倾身子去听,手下一滑,没忍住惊呼一声,掉进了水里。

“谁?”荆悬出声喝道。

折阳刚从水里爬出来,重新抓着绳索,就看到荆悬已经站在了船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个孟状元也走了出来,看到折阳湿漉漉泡在水里的狼狈模样,展开扇子挡住了半张脸。

“看来殿下要chu理点私事,我去船头的房间等候殿下。”

折阳紧紧抓着的绳子,指尖用力到泛白,自觉他狼狈的模样被别人看去了。

可他又许久没看到荆悬,之前想着跟荆悬发脾气、吵架的念头早就扔到脑后去了,只记得冲荆悬笑,笑得翘起嘴角,眼眸弯弯,满心满眼都是欢喜,藏都藏不住。

“荆悬。”他叫着荆悬的名字。

荆悬没出声,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折阳探出一只手,伸向荆悬,湿透的衣袖滑下去,露出一截皓白手腕,在灯笼昏黄的光线下像是闪着金色的光泽。

“荆悬。”他见荆悬不动,又叫了一声,疑惑地看着荆悬,像是奇怪荆悬怎么还不来牵他的手把他带上去。

他从湖边游过来,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早就冻坏了,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手突然被另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荆悬一用力就将折阳从水里拽了上去,也不管衣服被折阳沾湿,紧紧抱着他走进房中。

折阳坐在荆悬的臂弯里,将自己脸上的水使劲往荆悬的脖颈、肩膀蹭,还不忘抱怨道:

“荆悬,你带别人来游湖。”

荆悬扯过室内的被子给折阳裹上,从见到折阳起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我叫人来送你回去。”

折阳脸上的笑容慢慢僵柔,他垂下眼帘看着身上的被子,把下巴也埋了进去,还是觉得冷,一点都没有荆悬的怀抱温暖。

“我不回去。”折阳说道。

荆悬当做听不见,叫人去划小船过来。

折阳揪紧被子,固执地说道:

“我不回去,我也要待在这里,我也要跟你秉烛夜谈。”

荆悬远远站在一旁,背对着他,沉默半晌突然说道:

“折阳,我送你出宫吧。”

折阳彻底愣住:

“什么?”

荆悬终于肯转过身看向他,眸光冷清,神情陌生。

“我不需要伴读了。”

折阳冻得发白的唇微张,说不出话来。

他从没想过他会离开皇宫、离开荆悬,他从五岁起就跟荆悬在一起,他的人生里父亲、家人的存在感十分稀薄,只有荆悬是特殊唯一的。

现在荆悬说不需要他了。

折阳觉得这湖水太冷,冷到他的嘴唇都僵柔了,僵柔到许久说不出话。

过了许久折阳才动了动唇,扯出很牵强的笑容,看着荆悬,说:

“荆悬,你别吓唬我,我不经吓,你说的这个一点都不好玩。”

荆悬依旧冷着脸,陌生又冷漠地看着他。

折阳受不了荆悬这么看着他,他站了起来,也不管掉在地上的被子,像是无助的小兽在原地转圈,最后冲着荆悬扑了过去。

他紧紧揪着荆悬肩膀的布料,将那片布料扯到褶皱不堪,张开嘴咬上了荆悬的喉咙。

像是撒气又像是确认领地,小狗一样又撕又咬,留下几圈交叠的牙印,泛着青紫、印着血痕。

荆悬没躲,全程任由折阳撕咬,等折阳退开,他将折阳推出了房间,转身背对着他。

“发够疯了吗?发够就走吧。”

下人已经划着船过来,卑躬屈膝的姿势,头却微微侧着,一双眼睛乱转,不怀好意地偷瞄,像在监视。

折阳不肯走,他眼里只有荆悬。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送他回去。”荆悬甩袖挥上了门,将折阳挡在了门外。

折阳甩开下人,扑上去敲门。

“荆悬!你开门!我不走!”

荆悬冰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传到折阳的耳朵里,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