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伴骨 渐却呀 1273 字 202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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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路灯下,地上写满一大片的高中物理公式,在乐安离开后慢慢消失了。

今日起,遗荫巷伞铺,又多了一名成员。

作者有话要说:荆悬:黑气摸了等于我摸了。

折阳:呵呵:)

遗荫巷F4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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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阖伞见人

回到伞铺的第一件事,折阳就把荆悬脑袋上的头套给揪了下来。

绿鱼头套刚摘掉,身后就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尖叫。

“啊——骷髅啊——”乐安抱紧油纸伞一连往后蹦,踩到了布偶猫的爪子,布偶猫也跟着尖叫起来。

“啊啊啊!我的脚啊!”

折阳扭了扭耳朵,顺手拿起扎在楠竹上的柳叶小刀扔了出去,小刀擦着布偶猫过去,削断了一缕猫毛。

布偶猫立刻闭嘴,不忘抬爪子狠狠给了乐安一巴掌。

“别叫了!”

乐安捂住嘴,伸手指着荆悬直抖。

“抖抖抖,抖什么抖,你自己是个鬼,还怕一副骨头架子吗?”布偶猫怒吼,看着自己缺了一块的脖领毛,心疼坏了。

“丑死了丑死了,我好看的毛啊!凭什么只削我不削她啊!”

折阳瞪过来一眼:

“你带回来的你看着。”

话落就领着荆悬去了内室,关门前不忘转头冷声提醒乐安:

“去洗个澡,去去晦气,脏死了。”

乐安使劲点头,等折阳关上门,小声跟布偶猫说:

“他脾气好差啊,身边那个白骨是什么?”

布偶猫甩了甩尾巴:

“他叫折阳,以后就是咱的老板了知道吗?你说的啊,你能干活,明天开始收拾房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乐安认真听着,摸了摸怀里的伞,想着折阳之前说的话,把伞放到面前,先拜了拜。

内室,一只崭新的蜡烛慢悠悠燃起一簇火苗,只是那火苗小得不能再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折阳看着那渺小的火苗,转身去扒荆悬身上的衣服。

荆悬老老实实的任他扒衣服,他一个骨头架子,就是脱光了也没什么。

折阳把荆悬扒光也没在他身上找到一块长出来的肉,乐安给的供奉实在太过稀薄,这说明她心不诚或者压根不信。

也是,折阳只是威胁乐安日日供奉伞就放过她,并没帮乐安达成什么心愿、做成什么事,供奉稀薄也是正常。

他叹了口气,本以为这小鬼好骗,看来是白折腾,明日只能好好问问乐安有什么遗愿未了。

临睡前,他照例做了一片锁魂符扔了出去。

锁魂符绕着室内乱飞,片刻又飞回到折阳面前,掉落在地。

荆悬的尸体是折阳亲手埋的,墓是折阳亲手建的,这九百年除了他,几乎没人去过荆悬的墓,可以说荆悬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一半魂灵,如今连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淡淡的烦躁又袭上心头,折阳转身回自己房间。

他一动,荆悬立刻紧紧跟上。

折阳只当看不见,走到门口回身推了荆悬一把后立刻关门,将荆悬挡在了外面。

荆悬站在紧闭的房门口,漆黑眼眶中的两点红光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房门。

房间内静悄悄的,折阳没再说话,似乎是睡觉了。

没有折阳在身边,白骨好像死物,静静地站着,任由黑夜将他包裹。

直到半夜,伞铺里静悄悄的,乐安和布偶猫都睡在了外室。

伞铺外,惨白的月光下,几道黑影爬过墙壁、路面慢慢靠近伞铺。

黑影张牙舞爪,在靠近伞铺一米左右时,折阳左耳上的铜铃耳坠急促响了起来。

他猛地起身,还未从床上下来,卧室的门就被“嘭”的撞开,荆悬冲了进来,一身白骨在黑夜里更显惨白诡谲,身上的地狱召纹仿佛活物一般在他的骨架上微微爬动。

折阳只觉浑身一凉,就被白骨抱入怀中,周遭都被白骨身上的黑气缠上,快把他缠成一个茧。

左耳的铜铃耳坠还在叮铃作响,折阳好不容易从荆悬怀里探出手碰了碰左耳的耳坠。

铃声消失,周遭的阴气还在。

卧室的灯突然被打开,布偶猫和抱着伞的乐安站在门口。

布偶猫神情严峻,人立起来看向窗外。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恶鬼?看样子是奔着你来的。”

乐安瑟瑟发抖:

“恶鬼?吃人的那种吗?

布偶猫一愣,它没想到乐安一个鬼,对自己的同类这么惧怕,下意识地问她:

“你能闻到这房间里的香味吗?”

乐安茫然摇头:

“香味?什么香味?”

布偶猫的猫眼眯了眯:

“从折阳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乐安迟疑问道:

“老板喷香水了吗?”

这回轮到布偶猫惊讶了,它虽然没折阳那么愤世嫉俗、厌恶人类,但也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绝对善良的存在,没想到乐安一个鬼,却单纯干净的丝毫不受折阳血肉的诱惑。

折阳被白骨紧紧抱着,只能轻拍白骨的后背,小声说:

“荆悬,放手,我没事。”

荆悬微微动了动,像是在确认一般,许久才缓缓松开怀抱,但也紧紧挨着折阳。

伞铺外的恶鬼还在试图进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贴在门窗上,时不时探出一个鬼脸,鬼哭狼嚎阴风阵阵,这些恶鬼个个满身罪孽,身上都背了人命。

乐安抱紧伞贴在墙边,看向折阳:

“老板……你一定能打败这些恶鬼的吧?”

折阳听到乐安的称呼诧异了一瞬,很快收回注意力。

“我不能。”

乐安一噎,惊讶道:

“可是你制我的时候很厉害啊!”

“因为你很弱。”折阳答的毫不留情。

折阳的确拿这些恶鬼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他除了会点小东西,偶尔能够看到别人的因果外,也就是死不了、不怕疼了。

加上他的血肉对恶鬼邪祟来说很特殊,这九百年,他过得并不安生,也就是近百年来学会了些阵法保护自己,日子才平淡了些。

他不能把恶鬼怎么样,刚出土的荆悬却可以。

荆悬如今是极厄邪祟,这世上怕是没有邪祟恶鬼比他更罪孽深重了。

折阳察觉到荆悬有要出手的打算,立刻拽住了荆悬的手。

“我不能,你更不能。”

布偶猫不解:

“他既然可以,为什么不让他帮忙?这些恶鬼能找到这里,就绝对不会罢休。”

折阳看向白骨身上的地狱召纹,冷声说道:

“因果是很不讲道理的,让他灭除恶鬼只会加重他身上的罪孽,到时候真被地狱召了下去,大罗神仙也复活不了他。”

“我花了九百年复活他,可不是为了亲眼看着他下地狱的。”

“那能怎么办?万一那些恶鬼冲进来,你难道打算等着被恶鬼分食吗?”布偶猫急促追问。

“伞铺的阵法是经百年前高人指点的,这些恶鬼暂时进不来,等就是了,等天光亮了,它们自然就走了。”比起布偶猫的急切,折阳这个当事人反而十分冷静。

他冷静,荆悬却冷静不了。

此时周遭的阴森鬼气似乎勾起了白骨内心的恶意,有黑气源源不断地从白骨周身逸散出去,将室内的摆设都损毁大半。

布偶猫见此,慌忙领着乐安后退。

“乐安你离远点,别一会儿叫他吞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乐安听话地跟着布偶猫退出了折阳的卧室,一猫一鬼只能顺着打开的门往里看。

折阳被围绕在黑雾中心,连声呵斥荆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