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在他背后,猛地一推。
“嘎巴——”
滑轮传来一声不堪重负的闷响,二楼的绞刑架上吊着一具肥胖的躯体,悬在空中,摇摇晃晃。
全身上下唯一担负他体重的就是那根绳索,猛地崩紧,铮铮作响,似乎随时会锻炼。
那张胖脸已经变成青紫色,表情无比狰狞。
两个眼珠子向外鼓凸,以俯视角度,死死盯着台下所有宾客,仿佛有什么未尽之语。
【小葵花妈妈课堂】:已知滑轮、胖子、绳索,求画该男子的受力分析图
【文学带师】:重力、拉力、摩擦力
【小学生在逃作业】:害怕
“啊啊啊——”台下后知后觉响起阵阵尖叫声。
这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抽到卡牌的人,好像真的被吊死了?
往后一看,宴会大厅里似乎chuchu都是墙壁,门已经消失不见,头上那顶巨大的水晶灯摇摇晃晃,和绞刑架上那具新鲜尸体摇摆的弧度相同。
如果说,主题宴会在他们眼中是一件新奇而有趣的事,自己随时可能会死,就变得不那么有趣了。
其中有些人为了追求刺激,故意写上了极度血腥残酷之刑罚,现在想到自己接收写下的东西,冷汗淋淋,肢体僵柔。
手上的那张卡牌已经不再是玩乐的道具,而是催命符。不管他们怎么甩,都牢牢的粘在手里,仿佛认准了一样。
【恐怖值55%】
林夜白嘴角微微上扬,有些满足。
这只是第一张卡牌,很快还能薅出更多。
台下已经有些纷乱,林夜白控制绞刑架,缓缓将那具尸体放到一楼。
不管在什么地方,秩序总是至关紧要。
要是参与者溃逃,游戏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刚刚被绞死的倒霉蛋,一点点靠近一楼,双足触地,这个过程中他凸出的眼睛始终盯着下面的人,仿佛在质问,吊死的那张卡牌是谁写的?
众人只觉得他越来越近,就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或是尖叫、或是后退。
地下室囚徒也混在里面,唯恐天下不乱一样,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不时发出一阵怪笑,气氛更加诡谲。
音乐声骤然加快节奏,如同恶魔脚步迫近,无形之中,操控听者情绪。即使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演奏,乐曲仍然被潜意识接收。如同催化剂,增幅恐怖情绪。
【恐怖值58%】
那具肥胖的尸体忽然张口,问:
“是谁写的吊死?”
没有人回答。
他又重复问了一遍,声音嘶哑阴沉:
“是谁写的吊死?”
尖叫声越来越厉害,宾客齐齐后退。
肥胖贵族突然扯下了脖颈上的绳索,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现在你不需要害怕啦。”
“我已经战胜了这份恐惧,希望你们也可以。”
他原地蹦了蹦,肥肉上下蹿动,说不出的活泼可爰,一看就是个大活人,之前那副被吊死的惨相也很快消失,只有脖颈上留下了一道微深的勒痕。
“想不到吧?”
“我没死,我装的。”
他向众人走去,那群人齐齐后退。
音乐声也紧张起来,随着他的步调而节节高升,还带着戏谑味道,以及一些冰冷的惊悚感。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没死!”
“没想到你们这么害怕吊死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害怕吧?”
“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你们不会被吓到了吧。”
他越走越近,声音正常有力,语气骄傲。
无皮人大声道:“你真是太愚蠢了,我们怎么可能会被吓到?”
“敢来参加这个宴会的人,都是整个帝国最出众的上等人,怎么会被一具绞刑架吓到?”5号也出言配合。
“我们后退只不过是为了配合你愚蠢的表演而已。是不是,安德鲁陛下?”洛恩搀扶住双腿直哆嗦的安德鲁国王。
“是的。”安德鲁试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他脸上残留着几分惊惧,让这个笑容显得有些曲。
“没有被吓到就好,您真是一位伟大的国王!”
从绞刑架下来的贵族奉承完,语气兴奋而迫切:
“现在我们已经战胜了第一份恐惧,接下来第二份恐惧是什么呢?”
他坐回原位,将主场重新还给林夜白。
音乐声重新变得轻缓温柔,开始为下一场演出而蓄力。
其实也没多大区别,从绞刑架下来后,操控尸体的人就成了林夜白。
只需要一点点生机,就能暂时掩饰住尸体的恐怖外表,继续唬弄下去,让工具人们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发光发热。
第172章恐怖旅馆20
人皮鼓的声音有些独特,四下寂静,每响一声,就像敲在心脏里。不知不觉间,他们连心跳的频率和鼓声一样。
对这场晚宴似信非信,想离开这里,又不知在恐惧什么,不敢贸然出声。
原本觉得这是一场刺激的游戏,现在心中隐隐生出惧意。就算是最胆大的贵族,也暗暗祈祷,花不要落到自己手里。
悬而未决,最为致命。
他们疯狂传递那束玫瑰花,就好像那不是一束漂亮的花,而是烫手山芋,是催命符,是悼亡书。就连卖花的小女孩都毫不犹豫选择了把花束丢给别人,生怕留在自己手里。
无形的音乐声环绕在众人身边,透明的丝线将他们缠绕起来,就像春蚕吐丝。
地下室囚徒倒不在蚕茧里,他们都知道11号的厉害,愿意为这个游戏多付出一点耐心。
“咚——”
鼓声停了。
花束落在一个贵族小姐手中,她骤然失色,试图把玫瑰花束丢出去,周围的人迅速散开。
花虽然成功丢了出去,她手中的卡牌已经显出字迹:被制作成玩具。
“什么玩具?”
“是不是那一种玩具啊?”
比起吊死,这张卡牌上的内容要温柔得多。
实际却不太详尽,让很多人都露出蜜汁笑容。一位年轻漂亮的贵族小姐被制作成什么玩具,稍想一下就能明白。有些人甚至呼女干粗重起来,盯着那位贵族小姐身上的修身长裙,迫不及待。
“由谁来把她做成玩具?”
“玩具也有很多种,不知道她会被做成哪种?”
“应该是我们想的那种……”
在场宾客以男性为主,在这种精神文明相对落后的时代,能纵意行凶的大多都是贵族男子,根本不屑于遮掩曲的欲求。
落在那位贵族小姐身上的眼神十足暧昧,他们隐隐期待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这位幸运又不幸的贵族小姐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白皙漂亮,五官精致,如同一位等身人偶。
她已经意识到不对,试图逃走。环视一圈,入口消失不见,想离开都找不到方向。
那些盯着她的眼睛如同饿狼的眼珠,十分露骨。危机无chu不在,她将视线投向安德鲁国王,哀求道:
“舅舅,我不想玩这场游戏了,我想回家……”
“那就不玩了。”安德鲁国王对这个漂亮的小丫头还是十分宠溺的,或者说他也察觉到了这场宴会下的暗流汹涌,想提前离开这里。
“你不是宴会主办人。”冰冷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问:“死亡可以提前离场,有人想要提前离场吗?”
“我……”贵族小姐还想继续讲话,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细线缝住了她的嘴巴。
剧烈的痛楚感让她如坠地狱,面部表情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仍然维持着之前的神态,骄傲美丽。
她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贵族小姐,说是帝国公主也不为过。被丝线缝过的地方没有留下血痕与印记,除了她自己,没人察觉这种痛苦。
她试图求救,那些人投以欣赏的眼光,没有丝毫要救助的意思。
少女绝望的眼神像一幅漂亮的画,简直美不胜收。或许有人猜到了真相,沉浸在难言的刺激感中,继续维持虚伪苍白的假象,也加入了这场恶徒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