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1 / 1)

帝都异事录 香小陌 1368 字 202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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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也到年龄的那道槛了。行动队员单兵作战能力的巅峰,大约就是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过了三十,年纪渐长,身体能力下降,就要逐渐退居二线。

他快三十了,该到考虑将来的年龄。

十年间,不间断的,每日至少八个小时枯燥孤独的狙击训练。许多时候,靶场的旷野上,或者京郊某区县的深山老林中,他一人趴在一米多高的野草堆里,纹丝不动,任由风吹日晒、虫叮鼠咬,只有眼球微微转动,辨别耳畔野鸟窸窣,遥望天边鸿雁飞鸣……或许真的已经习惯那种平静孤单,也不需要什么人陪,话多的还嫌太闹。

楚晗委婉地打探:“七哥,你条件这么好,对象一个没找?”

七爷很酷的:“没遇见顺眼的。”

老八:“我告儿你啊,男人还是得‘勤练’着,那活儿老不用,阳痿。”

老七:“操……滚蛋。”

老八:“不信你问楚晗,是吧?”

楚晗绷着脸:“……呵。”

楚晗脑子里都走神走到他老公那里了,其实是想反驳八爷:有人八百年没用过那根活儿,也没有阳痿,一旦搞起来,是天雷撼动地火,龙精虎猛,气动山河,搞得他每回完事儿下床的瞬间,看着白色龙精从那地儿很羞耻地流出来,总有种错觉,觉着快要被插怀孕了……

“单身爷们儿难熬啊,又火力壮。”老八同志眼底略带邪气,“只能被窝里自给自足啦。楚少爷,你是不懂我们人间的疾苦。”

楚晗难得淫邪一次:“你七哥也被窝里自给自足么?”

老七同志面色大红!

老八大笑,说他哥看着身体结实柔朗,其实特怕冷,尤其冬天盖特严实,不让别人看,肯定被窝里搞事儿呢。

老八然后讲了个故事:“咱们几个还在那边的时候,在房三爷他们那个水族部落里住,我跟我哥我俩住一个帐篷,天冷,他光着身子先把自己裹毯子里,再钻进睡袋。本来裹特严实,睡到半夜,这人突然乱拱、挣扎,从睡袋里猛地翻起来,我操,吓老子一跳呦以为敌军来了!”

“你猜怎么着,他睡袋里,钻进去一条大蛇,可大可大了!尤其那尾巴,就有这么、这么老粗!”老八讲故事表情忒丰富,用手指比划那个粗度。

“……大蛇?!”楚晗两眼射出光芒。

老八讲:“那蛇也受惊了,愣了,眼珠瞪大大的,然后哧溜一下迅速钻房梁跑没影了。”

楚晗:“长什么样子的蛇,你俩认识?”

老七闷头不说话,老八道:“不认识,不过挺漂亮的,大粗尾巴上镶着一圈一圈金色。他们那地方的水族,都有灵气的,反正我是不敢惹,那蛇也没放毒液咬我哥。”

老七闷闷的:“瞎扯什么。”

老八又笑说,“我估摸着,也是天冷么,蛇怕冷呗,就觉着咱们七大侠的被窝最暖和,焐那么严实,钻他那里暖和暖和,哈哈哈……”

老七打断:“他也不是怕冷,就是……”

楚晗盯着这人:“你怎知‘他’不是怕冷?”

老七语塞,耳廓上那股暗红色忽地蔓延至脸膛,十分尴尬,鼻子都红了。

楚公子认识那条尾巴很俊的金环大蛇,太认识了。老八或许也知道,心里门儿清,装作无意,不忍明说。

七大侠那晚脸色很不自在,本来就性子闷,凡事憋在心里,被人戳破顿时就害臊了。这人起身出去,站到饭馆门口吹凉风去了……

老七同志那时还面临个抉择,是留在部门二线队伍里继续干活儿,还是转业离开京城,去南方打拼,彻底改头换面。

原属单位也属于半个保密部门。即便将来去到别的地方工作,或者领证结婚,组织上的各种审查、限制也颇多。

楚晗很想留住这人。他带老七去他公司大楼里逛过一次。七爷外形高大阳刚,挺女干引注意力的,有两个单身未婚女同事假装找晗总谈公事,特意过来打招呼。

但这人性格内敛,不善言谈,对谁都比较客气拘谨,不易交心,也没那么容易看上谁。

楚晗笑说:“七哥,转业也别离开北京,来我公司。”

老七淡淡地自嘲:“你是大设计师,我来这里能干什么?给你公司当保安?”

楚晗回去就专门去找他二武爹,一定要把刘队长手下的七同志留下。“功勋队员,人老了就踢走,不能这么没人情味儿吧?起码做个参谋、狙击教官、特情任务指导员之类。”楚晗这样忽悠他爹的。

……

之后的那个冬天,楚晗随房千岁去到那一边,在白山天池住了三个月。因为房千岁久居京城十分不适,哮喘,关节痛,皮肤难受,脑顶上丰神俊朗的光环都没有了,简直像脱了水的一棵小白菜儿,看起来都打蔫儿了,也怪难过的。

楚晗在小千岁的头发从银色变成灰色时说:“我陪你回去吧。”

二人在山清水秀的灵界度过严冬。据沈公子他们后来追问,楚晗说,他随小千岁去了白山黑水地界的洞府,夫夫正式拜了天地。

浩瀚的天池大湖,湖水清澈半透明,映着一池龙鳞波光。那种幽深的极致的碧蓝色,令人心醉。

湖心走出壮观的迎亲队伍,升起八百里威仪的水帐。那里的每个人皆面容白皙姣好,玉带华服,身姿娉婷,对楚公子十分尊敬,在他面前纷纷低下头问候行礼。

每一位水族的王公贵戚,出席各类祭天封王婚丧嫁娶大典的时候,都要头戴一扇硕大的宝石珊瑚。依照官阶位份从低至高,珊瑚分为蓝色、粉色和红色,跪拜行礼时一大排珊瑚头饰明艳耀眼,灵气逼人。

楚公子迈入小千岁的水府大门,据说头一件事是先学起怎样头顶一大丛珊瑚走路、吃饭、睡觉。属于三太子妃的那顶红珊瑚珍珠王冠,顶起来就跟顶一棵小圣诞树那么沉!就这一件事,快把娘娘累傻了,整天被压得太阳穴疼,楚晗差点后悔结了这么一门奇葩的亲事。

房千岁却又待他极好,带他游历灵界的五岳三山,在云海中巡视属于他们的领土,看遍大江南北,好不逍遥快活。

水府洞天,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仙境。

一派繁华,令人忘却人间的生老病死与一切疾苦……

但楚晗最终没有长留,还是回来。他与小房同学其实一个脾气,受不了终日在一chu无所事事,享受富贵奢靡,被人伺候成个无用的酒囊饭袋。

每天就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还基本都是做同一件事。新婚没两年,还没到老夫老夫的厌腻程度,彼此都十分留恋、痴缠,黏着分不开。这样糜烂逍遥的日子,却又并非楚晗真实的愿望。

他与房千岁,注定终生无法在一chu长久地相聚。

离开彼此,是灵魂的不完整;而离开自己原本的生活,是人生不够完整了。

后来的许多年间,楚晗与房千岁两地分居,但每年在两人讲定的日子里团聚。

每一年帝都雨季来临,天气闷热,云层中饱含水汽。每日午后或者傍晚,都要来一场瓢泼大雨,那时漫天乌云,紫禁城上空雷电交加,闪电的光芒照亮太和殿屋脊上小龙嘲风的坐像。

内城街道水漫金山,昆明湖、密云水库都爆涨至水线chu,北新桥井下发出异样的轰鸣……

这样的天气,才是三殿下的最爰。

他们每年在这个季节相会,每一年都不会落空。

大雨笼罩京城时,楚晗夜晚坐在恭王府水榭的台阶上,看着他的房千岁一身湿漉漉的从屋脊上露出头来,冲他挥一挥,然后纵身跃入池中。

房千岁再猛地出水,露出一张脸,嘴角挂了熟悉的笑,看着他……

通惠河底,由神木组成的那一片“仙林洞”,灵力在逐年衰退。或许将来某天,那chu往来的通道会自然崩溃,再也不能允许他们自如地通行。到那时,他们就需要寻找新的通道。

楚晗逗小龙说:“可有其他妻妾?”

房千岁不屑道:“你去问左使大人与公子,他俩不会说谎,我府上可有其他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