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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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朝他们啐了一口,“我儿子过生日,这堆不人不鬼的非要来凑热闹,真晦气。”

老头子却觉得奇怪,好端端的,这些东西怎么就堵到他们家来了。

“不太对劲。”他紧皱着眉,“是不是有老鼠跑进来了?”

老太太一愣,拎着鸡毛掸子就往外走。

大家是分开躲藏的,有人躲在杂物间,有人躲在房间里,也有人躲去了外面的垃圾堆了。藏得较近的人听见脚步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死命推着旁边的人往墙角去。

咔嚓一声,门被一只枯老的手推开。

老头走进去,打开灯,这是一间还没来得及归纳整理的杂物间,各种可以再利用或者卖高价的废品堆成几座小山,占据大半个房间。

他眯起眼睛,一寸寸地扫视。

片刻后,转身离开,去了下个房间。

藏在杂物后的两人松了口气,刚要起身,老头子杀了个回马枪,险些发现两人。

他直挺挺地在门口站了会儿,才真的离开。

两人浑身虚脱,不敢再轻举妄动,抱着膝盖等着集合时间。

另一间屋子里,宋袭和蒋夙面面相对的侧躺在床底下,他们听见有人开门,走了进来,步伐较轻微,很慢,大概率是那位老太太。

他屏住呼女干,身体往外挪移,看清了来人的脚。

穿着黑色的搭扣布鞋,再往上是一双白袜子,上面是一条深灰色的裤子,然后是红色带花边的围裙。

老太太像是在跟人玩儿捉迷藏似的,一步一挪,动静极小,却在打开衣柜时动作迅速。

衣柜里的衣服安静的垂直悬挂着,宋袭收回视线,让蒋夙的方向移动,一脑袋扎进对方胸膛——

只要看不见,就不会紧张。

轻微缓慢的脚步重新开始移动,停在床头。床头的右侧有一个木头箱子,大小完全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

一想到有老鼠可能躲在这个珍藏着自己宝贵回忆的大箱子里,她连呼女干都带着怒气,利落地掀开盖子。

箱子里很空,只摆放着一件白色的老款欧式婚纱,一套丈夫曾经穿过的西装,两套衣服上,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首饰盒,和一本相册。

老太太拿相册翻开,第一张就是儿子刚出生时的照片,小小的,皮肤有点黑,五官皱在了一起,像只小猴子。

指尖抚摸的力度变得很轻,生怕碰坏了。

“时间过得真快,宝啊,这是你死的第十八年了……”说完她一巴掌扇向脸颊,发出一声脆响,“你没有死,是妈妈说错话了。”

“十八年……”宋袭在心里默念这个数字。

看来从十八年前开始,B市因为各种原因陆续死亡的人就被困在了这个场景中。这些人累积起来不会多得惊人,但也不少,难怪他每天都能在街上见到不同的人。

老太太开始抽泣,说话的语气却很欢快,“今天是你的生日,每当这个时候,你就会比平日活跃很多。妈妈真为你感到高兴。”

坐在床边把相册都翻了一遍,老太太小心将它放回去,轻轻合上箱子。

指尖抚摸过盖子和箱体合紧的缝隙,脸上忽然露出阴仄仄的笑容,毫无征兆的,她突然跪趴下,脑袋一转,侧脸贴着地面看向床底。

宋袭跟那双眼睛正好对上,险些被背过气去。

他抓着蒋夙后背,闭上眼睛放缓呼女干,又重新睁眼。老太太的视野中,床下什么也没有,骂了句什么才不甘心的站起来。

侧躺肩膀有些累,宋袭调整姿势,嘴唇正好压上面前结实的胸肌,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这片胸肌之前在自己上方起伏的情景。

他别的转开脸,眼睛望着床板。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掌心贴着的身体因此而震颤,宋袭做贼心虚,闭着嘴不说话。

蒋夙的下巴压在他头顶,“哥哥真可爰。”

宋袭:“……”假装没听见吧。

走廊里不断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好在,大家都藏得很好,并没有被发现。时间一到,便悄悄从房间里摸出来,在走廊里集合。

谭一思小声说:“那对老夫妻呢?”

检查完各个房间后,夫妻俩就消失了。宋袭猜,他们应该去了密室。

小楼里每层楼的房间都由走廊连通,一番商量后,蒋夙独自一人去了家电仓库,并且很快带回了消息,确定夫妻俩就在密室中。

宋袭拧眉,“垃圾怪物也在?”

“嗯。”蒋夙默契的与他对视一眼,对其他人道,“天已经黑了,怪物却没有按照饮食习惯出门觅食,这说明,他的还没有狩猎到足够多的食物。”

言下之意,在场的人当中,有人已经被蠕虫寄生了。

蒋夙森冷的目光扫了在场的所有人,将视线停在那名少年白的瘦弱年轻人身上,“你走吧,不要拖累别人。”

年轻人脸色铁青,“你别血口喷人,我……”话到一半,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像是喘不上气似的,空气刮他的气管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周围的人吓坏了,不断后退。

年轻人慢慢缓过来,他吞咽了下,“我没事,我就是嗓子里有东西,咳嗽几下就好了。”

“不行,你离我们远一点!”中年人愤怒地指着另一边走廊,“我相信你不是故意隐瞒的,但你现在必须从这里出去,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能连累我们陪你一起送命。”

“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事!”年轻人急切地望向周遭,当目光掠过宋袭和蒋夙时,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恨。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你们好好想想,之前死的几个,哪个像我这样只是咳嗽几声!闫娇娇身上有抓痕,黄毛长出了驼背,还有之前被烧死那人,他老早之前就开始萎靡不振!还有其他两个,他们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可你们仔细回忆一下,他们死之前,是不是每天都独自一个人呆在角落里,根本不愿意跟我们说话。”

有人动摇了,“好像是这样的。”

“我也记得,被溺死那人一直很奇怪,很孤僻,从来不和我们说话。”

“宋袭,你朋友会不会搞错啦。”中年女人站出来,她不敢和蒋夙那张冷脸对视,就找宋袭说,“他又没有火眼金睛,怎么会知道人家小伙子是不是被怪物盯上了。”

宋袭始终和蒋夙站在一条阵线上,“我信他。”

庞郝和史金鹏立刻站队,谭一思想了想,举着手说:“我也相信。”

十二个人里,一下子分出去三分之一,剩下的八个人再次动摇,看向年轻人的眼神躲闪。

利弊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情况下,人就很容易动摇。怕危险,怕亏本,怕损害自己的利益,可又忍不住想尝试另一种可能。

眼下就是这样,如果年轻人真的没事,他们把人丢出去,岂不是成了谋杀。

谁都想当好人,又谁都怕被牵连。

蒋夙冷嗤一声,明明什么也没说,众人却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莫名的不自在。

“我不阻止你们和他待在一起,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再跟我们。”声音决绝,好像一旦有人私自跟上,他就会把人撕碎。

大家心里升起几分畏惧,同时也做了决断。年轻人并不能带他们找到出口,只有跟着宋袭他们,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中年人推了年轻人一把,“你别跟着我们了,我们也是被逼的。”

这话意有所指,如果你要记恨,就记恨另一个人,跟我们没关系。

宋袭听得火冒三丈,差点倒回去找那人干架,“既然这么憋屈,就留下呗,省得你跟着我们受委屈。”

“宋先生,瞧你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中年人讪讪摆手。

宋袭看了年轻人一眼,那人脸上突然鼓动,仿佛腮帮子里藏着东西。蒋夙的判断没有错,而且藏在他身体里的蠕虫,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该死的人没有死,垃圾怪就不会离开巢穴。他们现在进退两难,只能被动的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