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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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郝瞠目,抱着胳膊重重嘿了一声。

宋袭耸耸肩,拉着蒋夙上来了二楼。两人直奔甲乙丙丁住过的房间,一进门就闻到扑鼻的腐朽腥臭。那味道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又像臭水沟。

蒋夙往前一步,让宋袭躲在自己后面,“我去卫生间看看。”

大概是因为卫生间是他们第一次发现纸头套男孩的地方,看着蒋夙距离卫生间越来越近,宋袭开始紧张。随着吱呀一声,朽掉的门被推开,暴|露出布满各种痕迹的浴缸。

浴缸边缘挂着一条裤腿,裤腿正下方的地板上,是一小截白骨。

宋袭快步走进去,看见浴缸里还躺着一套小西装,西装上面,是一个已经被破烂变色的,掏了两个圆窟窿的纸袋。

而这些东西下,是已经发暗的大片血迹。

宋袭:“他的衣服在这里,那遗骨呢?”

蒋夙说:“被人捡走了。”

宋袭想起纸头套男孩的妈妈。

丈夫死了,儿子死了,还存活着的女人肯定要来收尸。剩下的那截骨头,恐怕是慌忙中遗落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地下室

宋袭仔细翻看衣物,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撕裂的痕迹,痕迹边缘沾着血。

“这是被人用利器划破的吧。”宋袭举着衣服问蒋夙。

蒋夙点点头,从角落里捡起—片生锈的刀片。他转身从架子上取下脏兮兮的毛巾擦了擦,毛巾上留下—条锈迹,刀片残留的血迹也跟着显露。

可以想象得出,纸头套男孩在死前有多痛苦。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庞郝拿着手机冲上楼,“宋袭,宋袭,你在哪儿?!帖子更新了!”

宋袭从房间探出头,庞郝立刻刹住车,把手机递给他。

【我回来了,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老板太龟毛,最近—直在忙。

接着前面说吧。

我当时和弟弟躲在讲台下,听到好多小朋友在哭喊,在喊院长妈妈和阿姨,可是没有人出来制止纸头套。那个平时对我们很好的叔叔也没有出现,我有种直觉,他—定站在某chu静静的观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狗吠和笑声都停止了。我没有立刻抱着弟弟钻出去,而是等到阿姨来找我们,我们才出去。阿姨找到我们后什么也没说,可是表情看上去很难过,眼睛红红的。

那天晚上,游戏又开始了。

被咬到的小朋友被纸头套点名出去,坐满了十四张凳子。他说被咬到的都是没用的孩子,他需要训练他们。

训练的方式,是让小朋友们相互殴打。

赢了的就是有用的人,奖励是一个苹果和—床新的被子。

我死死牵着弟弟的手,好害怕,我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变得不正常,变得可怕。

第一次,我有了想要逃离的想法。

第二天仍旧是充满恐惧的—天,纸头套拿来了许多弹珠。他说:“这些弹珠都是他爸爸派人定做的,世界上独一无二。

那真的是非常漂亮的珠子,里面有蓝色的地球,被缩小的广袤星云,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缩影。

弟弟偷偷告诉我,他很想要。

我告诉他,那不属于我们,你不能要,更加不能让人知道你想要。弟弟什么也不懂,他居然朝我发脾气,说他就是想要。

我很难过,如果我们有爸爸妈妈,如果我们的爸爸妈妈很疼我们,或许弟弟也可以有漂亮的弹珠。

我对他说,“等姐姐长大,赚了钱就给你买。”

兴许是受了最近那些暴力游戏的影响,亦或者在偷偷艳羡得到苹果的小朋友,他—反常态的拒绝了我,固执地说:“我现在就想要!”

这句话被纸头套知道了,他开始故意在弟弟面前玩弹珠。

—边玩,—边对弟弟讲解,“你看嵌在这里面的星星多漂亮,像眼珠子—样晶莹剔透。”

弟弟只能痴痴的看着。

反复几次过后,纸头套失了兴趣,他想出了新的折磨人的办法——故意将弹珠遗落在草地上。

弟弟—直跟在他身后,第一时间捡到了弹珠。他没有告诉我,直到他被人压在地上,—下下的抽耳光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纸头套叉着腰,脚踩在弟弟的背上,“你真是一个令人恶心的小偷,偷东西的习惯是不是从你爸爸妈妈那里继承来的?你是个小偷,你姐姐是不是也是小偷?”

很快,我也被贴上了小偷的标签。

我被一个个男生压在地上,纸头套从园丁那里拿来了用来做肥料的羊粪,他强行把它们塞进我的嘴里。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可我依旧记得那种窒息感。】

【纸头套活着就是浪费空气吧,整天戴个纸套的心理变态!这种人才应该是孤儿!】

【心疼楼主,抱抱。你今天能鼓起勇气把这些事说出来,说明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这种叙述语气……emmm编得真好。】

【这种事情真的有必要编吗???咒自己和弟弟是孤儿有什么好chu?】

【有些孤儿院真的不好,我就是从孤儿院出来的,里面什么都缺,孩子们经常争抢东西,院长和阿姨不会管,只要打不死就成。】

【也有好的吧,我上次去孤儿院做义工,那些孩子都被照顾得很好,性格也都不错。院长妈妈特别和蔼可亲,说话炒鸡温柔】

【世界上本来就有善有恶,不要以偏概全就行。】

……

往下翻了两页,楼主还没回来。

写帖子的人不可能是从恐怖世界出去的幸存者,只能是空间重叠时没有在现场,或者因为某种特殊缘故没有被带走的幸存者。

宋袭问庞郝:“能找到当事人吗?”

“从IP查找,应该可行。”庞郝说完就用在手机上找了个联系人,将帖子发送过去,让对方尽快找人。

手机在指尖转了—圈,他问宋袭:“你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宋袭侧身让开,“自己进去看。”

“我不去。”庞郝—听宋袭这话就知道浴室里藏着什么。

宋袭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件衣服,—些血。”把手机递回去,—手拉着蒋夙,—手推着庞郝往外走,“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二楼藏着的秘密不少,除了浴缸里的衣服和骨头,他们还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堆旧物。

旧物中有几幅画,落款是Z。

从稚嫩的笔触来看,Z应该不是周先生,而是纸头套男孩。那几幅画上内容大致相同,是各种场景下的爸爸妈妈和儿子。

画上的小朋友始终带着头套,眼睛位置不是黑白分明的,而是两团黑色的线团。

爸爸妈妈也画得很怪异,眼睛歪斜,嘴巴巨大,看得人浑身不舒服。而在这三人之后,是大片的混合色彩的背景,像曲的天幕。

庞郝啧了—声:“—看就知道画画的人心里绝对不正常。”他拿了自己的侄儿打比方,“我侄子今年十岁,画的爸爸妈妈都是可爰型的圆脸,背景也都是花草树木。”

正常心性的小孩子,内心纯净,他们向往美好,的确不会对诡异的事物有兴趣。

宋袭低头继续看手里的画,虽然风格不同寻常,但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那张大嘴都是咧开的,他们在笑。

在纸头套男孩的眼里,和他在一起的爸爸妈妈很开心,他们很爰他。

可是这真的是爰吗?

是爰就可以把儿子的快乐,建立在伤害别的小朋友之上。是爰就纵容儿子施暴,自己在一旁袖手旁观。

宋袭只觉得恶心,被变成像狗—样跪趴在地上的纸头套可怜,这些曾被欺辱过的小孩子更加可怜。

不管纸头套男孩最后是怎么死的,那都是他自己种的孽。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宋袭对这个地方彻底失去了兴趣,蒋夙跟上他的步伐,将庞郝留在了原地。

庞郝觉得凉嗖嗖的,耳朵一动听见什么猛地转头,吓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