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姐姐,还有许多家族中的长辈,以及林家的许多族人,都被那天阴神教所擒,据说还是由樊家看管......”
说着说着,祝璇柔的悄然已渐生急躁,虽然她从浩劫中得以逃生,但现在,好像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项洛溪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强忍着愤怒说道:
“天阴神教做出这样的事,五宗盟难道袖手旁观?”
要知道,在这双方对峙之时,几乎不存在中立势力,也就意味着,不论哪一家势力,在这场大战中都休想独善其身,一定会被卷入战争中,既然如此,那五宗盟就更应该知晓,所有被天阴神教视作敌人的,都能成为自己的盟友!
而如今林家、祝家相继遭难,莫非五宗盟就隔岸观火,袖手旁观?
听到这话,祝璇柔摇了摇头,说道:
“不,五宗盟也曾出手,但看守之地,有几名半尊者级别的强者坐镇!若想要快速救出他们,就只能动用尊者级的力量!”
如若不然,被天阴神教及时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会杀掉这两大家族的人。
“可五宗盟内部却有不同的声音,有人说这是天阴神教设下的一个圈套,只等着我们来钻,而且一旦失利,我方就会损失惨重!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人,来折损五宗盟的现有力量......”
此话一出,项洛溪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如若理性分析,五宗盟此举的确没错。
毕竟,双方的战斗已经陷入胶着,既然如此,就需要一些契机来开启大战,那两大家族的族人,或许就是开启大战的契机!
之所以选择弃之不顾,还是因为五宗盟并没有把握在实力上压制天阴神教,因此宁愿选择抛弃这些人,也不会让自己的实力受到损伤。
对于五宗盟的救援,祝璇柔已经完全绝望了,因此,她更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救出家族中人,这也是她为何这么贸然突破的原因。
沉默许久的项洛溪渐渐理解了祝璇柔,更显得先前自己的训斥有多可笑。
只见项洛溪缓缓伸出右手,轻抚着祝璇柔的额头,双眸中出现一丝丝怜意,随后说道:
“没事,他们不救,我救。”
仅仅是这一句话,仿佛是为祝璇柔喂下了救心丸,她立刻神情激动地看着项洛溪,眼角隐隐有眼泪打转,喃喃说道:
“这......真的吗?”
微微一笑,项洛溪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自身实力悄然扩散,说道:
“那是自然。”
感受到项洛溪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气息,祝璇柔的脸上立刻被震惊之色所占据,这时的震惊,要比看到项洛溪还活着的时候更甚几分!
他不仅还活着,居然还成为了尊者?
眼前的一幕,使得祝璇柔一度产生了怀疑之中:
“这......真的不是幻觉吗?”
洒脱一笑,项洛溪点了点头,回答道:
“就算是幻觉,也是很好的幻觉,不是吗?”
话音刚落,项洛溪就将右手放在了她的肩头,祝璇柔只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包裹了自己的身体,下一秒,自己就随着项洛溪来到了百米高空之上。
“好快的速度!”
祝璇柔已经看呆了,感受着脸颊一旁吹过的微风,她已经更加确定,眼前之人,正是项洛溪!而他真的成为了一名尊者!
如此说来,救援有望!
“嗯?”
月光氤氲,一座仙山之上,盘膝静坐的老者忽地抬起头来,望着那一闪而逝的身影,喃喃说道:
“如此深夜,是哪位尊者外出呢?”
“......”
一个月前,碧波城中发生的一场变故,导致三大家族覆灭了其中两家,而得以幸存的樊家,则是背后的始作俑者。
他们亲眼见证着家族覆灭,而行凶之人并没有给他们一个痛快,而是将这些人尽数擒拿,捉回了天阴神教中。
这里名为监牢城,在两大家族覆灭之后,这小小的城池拔地而起,说是城池,其实只算是一个小镇,但城中大大小小的宫阁亭楼,都已经被牢笼所占据,因此被称为监牢城。
碧波城樊家,是这里唯一的主宰者,自从归顺了天阴神教,他樊家的地位就一跃而上,若是等樊家族长再突破成为尊者,那樊家就是中域新一个一流势力!
监牢城,中部。
樊家的一众的族人皆在此处居住修行,而他们日常的工作更是简单,走遍这监牢城,防止有人越狱或他人来援,可实际上,他们并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因为此处的监牢之上,皆被天阴神教之人纂刻了灵阵,一旦遭受到攻击,就会遭到灵阵的反噬。
因此,哪怕是在巡逻,这些族人们也不会有多上心。
越是重要的人,他们的监牢距离城中就越近,在樊家的府邸之旁,便设立着两座牢笼。
内部关押的人,正是两大家族的族长,林景幽与祝玉衡!
左边黑色监牢的地上,躺着接近半死的林景幽,此时已负伤累累,身上衣袍破损,肌肤出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另一旁,监牢中的祝玉衡虽然同样受伤,却没有林景幽这般惨状。
“林兄......”
靠在牢笼的一侧,祝玉衡忽地唤道。
“怎么了?”
虽身受重创,但林景幽依然有说话的力气,只是听起来有气无力罢了。
“这些天来,巡逻的人越来越少,你说,我们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一边说着,祝玉衡还一边观察着四周,若是有巡逻之人到来,他会立刻闭嘴装死。
奄奄一息的林景幽才懒得听他这话,看着那遥远的天空,圆月独照,夜色如水,如此美妙的景色,地方却不每秒。
“你倒是说得轻松,以我现在的状态,站起来都费劲,若不是天阴神教的那家伙吩咐,恐怕樊震这老小子就会当场把我修为给废了!”
一提起樊家族长,林景幽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怒火攻心,又猛地咳出了一口鲜血。
“咳咳咳......算了,老子也不废话了,要杀要剐就随他去吧,死了总好过呆在这里......”
身为家族族长,却像条丧家之犬般被囚禁在此处,每一日,都会被樊家族人嬉笑一番,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敢站在他身旁冷嘲热讽。
这样折磨人的生活,他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话虽如此,但林兄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祝玉衡没有放弃,依旧在鼓励着林景幽。
“报仇?”
林景幽惨笑一声,无奈说道:
“当今的荒夷境,能够与天阴神教抗衡的,也只有那五宗盟了,其他人都不敢在天阴神教前过多放肆,哪怕是某些隐士强者也是一样!”
“你我被囚禁在此处,满打满算也过去了一个月时间,你有见过谁来救人吗?”
这句反问,就像被一巴掌打在脸上似的,火辣辣的疼。
说到这里,林景幽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祝老兄,我反正已经是死路一条了,你可不同,樊家的那小子不是看中你那女儿了吗?若是顺水推舟,估计你这个老丈人也能报得一条性命。”
说到这里,林景幽不仅有些气愤,自顾自地说道:
“真是可惜,我为什么就生了个小子?我若也有个姑娘,不也有活命的机会?啧啧啧......为什么樊家的那小子没有龙阳之好呢?”
“轰!”
祝玉衡一拳轰在了地面上,素来温和的他此时露出了阴狠狰狞的表情,愤恨说道:
“樊家的那小子如果敢对我瑶心出手,那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他一并带走!”
此话一出,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爽朗的笑声,这道声音尤为耳熟,顺着昏暗的月光看去,竟是那樊家的樊子裕。
只见他缓步来到了祝玉衡的牢笼前,先是故作正经地朝他鞠了一躬,淫笑一声说道:
“嘿嘿嘿......晚辈见过老丈人了。”
此话一出,牢笼中的祝玉衡勃然大怒,伸手就准备破开牢笼,可这两个牢笼是为他二人量身定做,当祝玉衡的力量爆发时,一旁黑色牢笼上的灵阵顿时开启,衍生出一道道血色雷电。
一时间,雷霆汹涌,灿烂夺目,无情地轰击在了祝玉衡的身体上,光霞暴涌,紧接着,祝玉衡便身受重创,浑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而站在牢笼外的樊子裕,则是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幕,笑着说道:
“老丈人啊,情绪可不要太激动啊,你若能够杀我,不早就办到了吗,何必要等到今日呢?”
说这句话时,祝玉衡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樊子裕嚣张跋扈的模样。
说了一会儿,这樊子裕明显有些累了,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的牢笼走去,留下了这么一番话:
“你那女儿倒是强硬不屈,这么多天来都不向我低头,不过,今晚我一定‘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
声音还在耳旁回荡,樊子裕已经离开了百米之外,躺在地上的祝玉衡瞳孔欲裂,双眸血红,神色间是浓浓的不甘,却没有任何办法。
强撑着身体,林景幽看到了同样受到重创的祝玉衡,眼角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祝老兄,这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事情,就是死亡前的折磨,这五宗盟已经放弃了我等,看来,你我注定难逃一死......”
说罢,林景幽再次全身无力地躺在地上,他之所以会受到重创,也是因为他想用蛮力去打开这道牢笼。
夜晚的风,清凉舒爽,但他们的心情却是异常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祝玉衡渐渐缓了过来,却依旧全身无力,无法站起身来。
“咔嚓”、“咔嚓”......
两道清脆的金属碎裂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在祝玉衡震惊的目光中,眼前的牢笼门户,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模样看起来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