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方八百里加急战报,请陛下过目。”
林若若正在批阅奏折,付时雨坐在一旁静静看书,他瞥了瞥满头大汗,丝毫没有仪态的御前女官,淡淡道,“呈上去吧。”
说完,便把目光移回书本上,气定神闲,继续看着,但片刻,只听见林若若拍案而起,“怎么可能?元武大将军竟然不敌荣国萧逸小将军,节节败退,西陵连丢七城。”
这怎么可能?论国力,大晟远强于荣国,兵力自然也是在荣国之上,莫天云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而萧逸初出茅庐怎可相提并论,可偏偏……怎么会?怎么想大晟都不可能会输啊。
林若若心烦意乱,“摄政王怎么看?”
付时雨挥了挥袖子,示意宫女都退下,他搁下书本,朝林若若勾了勾手,“过来。”
“摄政王。”林若若柳眉轻蹙,略显不悦。
“西陵与京城有千里之遥,而军报简略,微臣不知详情,不敢妄言。但荣国与大晟兵力乃天差地别,大晟兵败连丢数城,实在过于诡异,其中恐怕有隐情。”
“有何隐情?”
“有内应,而且在军中必是身居高位。”付时雨沉声道,“不过陛下放心,微臣能想得到,元武将军也必定想得到,现在整军驻扎在益州,一是为了休整养蓄,二便是要清除内应了。”
林若若叹气,“孤还是不放心。”
他执起茶杯到唇边,“陛下担心又有何用?又能做什么?陛下不如放宽心,静待元武大将军的好消息。”
好消息没等到,坏消息倒是等来一个。
已查明荣国内应乃帐中军师岳青松,当场即被诛杀,但是接下来的十几日依旧是连连败仗,就连莫天云都战败身亡。
林若若得到这个消息时,惊得手里的釉下彩茶杯都碎了一地,茶水、瓷片溅得到chu都是,她是想莫天云死,但那是在把荣国大军击退之后啊!如今朝中,她想不到谁还能披甲上阵,镇国公?如今形势,战事凶险,野心勃勃的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身陷险境?楚亲王叔?他年轻时战功赫赫,但因伤了腿已多年不上战场。
林若若一个头两个大,哎哟喂,临战事,泱泱大晟怎么竟无可用之人。
她端着怜落重新奉上的香茗,神思荡漾,若是小舅舅还在就好了,她的小舅舅易于天比起莫天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十七岁便夺得武状元,十九岁在皇家秋猎上力挫莫天云,自此成名,二十岁奉命剿匪,只用三百精兵便踏平了黄兰十三寨,名声大振。
可惜天妒英才,他年纪轻轻便身患恶疾,没熬过一个月就去世了。
她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小舅舅还在,便能撑起易家门楣,成为她的一大助力。
林若若坐在御书房沉思了很久很久,月挂中天,怜落提着红木雕花七层屉大食盒进来,“陛下,您用点东西吧。”
“孤没胃口。”
怜落搁下食盒,款步行到她身边,“扑通”一声跪下了,“陛下,摄政王有话让奴婢带给您。”
“哦?什么话?”
“摄政王让陛下无须烦忧,保重身体。”
林若若一拂衣袖,冷哼一声,“他说得倒是轻巧。你起来吧,别跪了。”
怜落没有起身,而是继续道,“摄政王还有嘱咐陛下,明日朝堂上,陛下一定要借元武大将军之死做文章。”
她下意识问道,“做什么文章?”
“摄政王没有言明。”
林若若不蠢,稍加一想,就明白付时雨的意思了。
可是,这样不是逼镇国公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