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奢靡生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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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所偷偷溜入的宅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些时候他遇到的那嚣张跋扈的仆役的主子,大商人杜兰。

随着赤焰城的城主大人传下了晶核收购令,大批西南诸国的佣兵纷纷来到了城中掘金,这些人带来的大量的商机,让在赤焰城中掌控了大量产业的杜兰赚得盆满钵满。下至面包买酒,上至娼妓赌博,无论是没有搜寻到猎物囊中羞涩的佣兵,还是抱得大鱼而归的幸运儿,总要再这赤焰城里花出点钱的,这些涵盖了生活的各个方面的产业中都有杜兰一杯羹。而且杜兰通过城主大人身边的仆从,提前得到了收购晶核的消息,花了大手笔提前从其它城市购得了各种生活物资,珍馐妓女,又故意奇货可居,哄擡物价,自然是从掘金者们的手里扣了不少钱币出来。

这次,杜兰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就是为了这次的大赚一笔开的庆功宴。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出席了这场宴会,连杜兰名下产业的众位打理人也获得了出席的殊荣,能够一并参加,只是他们的地位终究比城里的达官贵显低了不止一筹,他们所待的地方与那些贵胄用一条薄薄的粉红色帷幕分隔了开来,以示区别。

奇异瑰丽的灯罩下,暗红,嫣紫,浅粉的火光交织,混杂着麝香味道的香薰比客房内的味道要重了少许,直挑人的情欲,靡靡之音轮奏,歌女适才唱罢又马上有穿着薄纱,衣着暴露的舞女接着表演起了妩媚诱人的舞蹈。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兽被烹饪成了散发出浓烈香气的珍馐,任凭客人的取食。每位参席的客人要麽来之前就有了女伴陪伴,要麽空手而来,自然会有衣着暴露的女郎花枝招展地靠了上去陪侍。

靠着疾风步隐身看着众多宾客享乐的杜康好生羡慕,恨不得自己马上也成为诸位宾客中的一员,只可惜自己衣着寒酸,不似这里的众人般华贵,也许应该想个办法换一身衣服蒙混过关。只要表面功夫做的深刻,那些表面热情交际,实际内心冷漠的宾客大抵都是看不出来的,能进内场的客人好像都要经过外面的层层守卫,没有请帖是无法来到内部的,所以在内里反倒放松了警惕,没有人再检查是否是真正的客人。

杜康正要离开,看看能不能在宅邸主人的家里找到不用的礼服浑水摸鱼,却突然看到随着一名传令兵似的角色急匆匆地进入门内吹响了喇叭,音乐与舞蹈皆是停了下来,正在起舞的舞女们一道恭恭敬敬地向台下行了个礼,接着安静地待在了舞台上。

诸位宾客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进入内场的大门,只见一名面容威严,衣冠华丽,身披火红长袍的中年人缓步入内,见到此景,众宾客纷纷恭敬地弯下了腰向此人致敬,而身份低贱的舞女男侍,更是五体投地,用卑微到了极点的姿势向他行礼。

看这仗势,难道来的人就是赤焰城的城主?

直到那个中年人擡手示意之後,那些人才一切复归以往,歌舞重新奏起。

那个貌似主人的大腹便便的商人在行完礼节之後,立马急急忙忙地贴了上去,向看似城主的中年人套着近乎,杜康恰巧站的很近,把两人的对话听得非常清楚。

「奥布瑞城主,您今天没带着夫人和您的儿子内特一起来吗?是我前天的招待有所不周吗?」

商人的语气十分谦卑,生怕是自己怠慢了尊贵的城主,招致了他的不满,这才没给自己的面子。

「不,杜兰,」奥布瑞·加西亚露出了疲惫的神情,「内特他身体不适,不方便来参加你的宴会了,玛琳她想要照顾内特,所以也没来,我只是暂且来出席一下,省得有人认为我对你有所不忿,过一会我就回去了。」

精明的杜兰捕捉到了城主脸上的疲惫,他知道这是由於最近城主为了筹集战争物资而心力交瘁的结果,此时不巴结城主,更待何时?

杜兰朝着奥布瑞城主露出了一个谄媚却不让人觉得讨厌的笑容,显然是在一丝一毫的细节上都下足了功夫,他朝一侧的侍者打了个响指,侍者马上退出了房间,不到十秒之後,就托着一份精致的羊皮纸,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立到了奥布瑞城主的面前,将羊皮纸举过头顶,呈了上来。

「奥布瑞大人,我为您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单,请您好好过目。」

羊皮纸在侍者卑微的姿态中缓缓展开,奥布瑞城主才看了两行,脸上的疲惫就一扫而空,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杜兰见到他的反应,知道了自己这次的马屁拍对了地方,接着说道:「城主大人,我在知道了您正在筹措战争物资之後,立马从各个其它的友邻城市里购入了各色物资,兵器铠甲,魔导道具一样不缺,希望您能满意!」

奥布瑞听到杜兰的陈述後,兴奋地和杜兰靠在了一起,揽过他的肩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杜兰,我就知道你靠得住!」

杜康见到此情此景,只道奥布瑞被马屁拍昏了头,这点收买就让他那麽满意,可杜康却不知道赤焰城与盐山城两者即将到来的战争其中的内幕。

西南诸国的势力在人类蓬勃发展的一百年里,已经渐渐形成了三股势力的雏形,赤焰城就是其中一方的首脑,而盐山城,则是另一派的一员有力的支持者。其它还有大量的城邦国家保持着中立的态度,首鼠两端,两头捞着好chu,却不肯加入任何一个阵营。

奥布瑞·加西亚认为西南诸国假以时日,必然会变得如同阿维珑东部一样发达,所以他迫切地想要提高赤焰城的地位,想要建立成立王国那样的伟大功勋。现在,趁着势力还未清楚地划分,奥布瑞想要浑水摸鱼,先下手为强,跑马圈地,先将大量城市纳入自己的阵营,再携着声势滚起雪球,藉由强大的联盟实力裹挟更多的国家加入,再借着自己联盟领袖的身份,攫取好chu,让赤焰城飞速发展,从而吞并四方,最终摒弃城邦国家的名头,建立一个新的国度。

此次奥布瑞公开大肆准备与盐山城的战事,正是是想借着盐山城的不义之举强迫西南诸国里几个游移不定的墙头草站队,他不光是为了攻打盐山城而做着准备,实际上,如果那几个举棋不定的国家这次不肯真心实意地站到赤焰城一边,奥布瑞就要打着他们暗中帮助盐山城的旗号,将它们一并打趴,收为附庸。而他们如若与赤焰城一道参与了攻打了盐山城,鉴於盐山城的陆地盐矿在西南地区的重要地位,盐山城所在的联盟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那显然就是逼他们与盐山城所在的联盟翻了脸,那这些摇摆的小国同样不得不投入赤焰城的麾下,接受赤焰城的保护。

见到了奥布瑞放松下来的表情,杜兰窃笑了一下,接着正了正颜色,小声说道:「这些礼物只需要我一声令下,便可交由城主大人,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个人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麽要求?」奥布瑞看到这海量的物资,正在性头,此时只要杜兰提出了要求不是太出格,他都会答应下来,於是奥布瑞提议道:「你是想让你的儿子当上商会联盟的主席?」

商会联盟的前任主席本应出现在杜兰的贵客邀请名单里,只不过他不久前刚刚去世,留出的席位暂且空缺,奥布瑞此时就在想杜兰是不是想让自家成员担当这个位置。

杜兰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虽然那样确实让我感到荣幸备至,但那个虚名比起我所提供的物资好像还有所不如,我想要的是另一件东西。」

「哦?」奥布瑞沈下了脸,商会联盟的主席掌握有裁定物价是否合理的最终决定权以及各种重大的权力,可不是一个杜兰所说的「虚名」可以代表的了的,他连这个巨大的价码都不放在眼里,那他究竟想要什麽?奥布瑞情不自禁地有点迟疑,如果杜兰开出的价码过高,他是势必要拒绝掉商人的援助的。

「你想要什麽?」

杜兰见奥布瑞的情绪已被自己撩拨到了极点,再吊他的胃口反倒会弄巧成拙,这才笑眯眯地开口道:「我想要的东西,是城主大人在此放下公事,放松一夜,好打起精神,为击败盐山城好好地做个准备,毕竟这赤焰城的兵马,最关键的地方就在於您啊!」

被揭晓了谜底的奥布瑞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只得发出一声大笑,「你啊,可真是个马屁精!」话虽如此,但奥布瑞显然十分受用,他的表情上没有一丝嫌恶,反倒彻底放松了下来:「好吧,好吧,既然你这麽说,那我也得给足你的面子,留在这里享受一夜才是!」

说罢,奥布瑞就在杜兰大功告成的目光中,爽快地大步向前,搂上了一个姿色上佳的女人,挑了个位席,慢慢享受起了宴会的奢靡。

杜兰也不动神色,偷偷笑了一下,坐到了靠近奥布瑞的客席上,专心招待起了尊贵的城主。

这次他哄得城主如此高兴,又探出了城主的口风,得知商会联盟主席的位置自然也是少不了给他儿子留着的,而城主素来慷慨,又吃软不吃柔,除开这个位置,保不准还要给他些别的什麽好chu,如若他只是单纯用礼单上的礼物去交换,也许反倒达不成现在这样的效果,如今结果高於预期,他自然高兴异常。

不知内部缘由的杜康看完了两人的商业互吹,只觉得恶心,便溜出了宴席,专心致志地找寻起了华贵的衣服,好方便他混入宴席。

杜康前脚刚走,後脚就有一名奥布瑞城主带进来的年轻仆役,脸色发白,额头冒汗,捂着肚子趴在了地上,请求回家,见到此情此景,微妙的不悦划过杜兰的脸颊,他生怕这仆役坏了他好不容易才提起的奥布瑞城主的好兴致,而城主大人刚刚受了杜兰的一批大礼,心情大好,毫不在意,挥了挥手,便让另外两名仆役将他扶起,嘱托他们将肚子疼的小役送回自己府上,顺便还给了他们几个一人一个金币的赏钱,让他们好好休养,注意身体。

见城主没有生气,杜兰脸上不易察觉的不悦这才退了下去,继续坐在奥布瑞身侧,拍了拍手掌,示意舞台上的舞女重启曲目,重新表演刚刚奥布瑞大人错过的那一幕。

杜康溜出了内部宴会庭室,转眼就撞见了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年轻人被女仆扶入房间,杜康想着趁他醉酒,把他的狗皮给扒下来,结果对方进到房间里反倒没有睡着,女仆将他扶到床上之後,他自己自顾自地坐起身来,摇晃着吐了自己一身,晕晕乎乎地说道:「不行,我还得出去和他们谈生意,你给我拿件新衣服来。」

听这话,想必这位年轻男子很有可能就是杜兰的儿子了。

女仆只能无奈地从豪华房间配备的衣帽间里为他拿出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刚拿到那个男人的近前,他就再也支撑不住,睡死了过去,此时,女仆脸上写满了苦恼,只能将新拿来的衣物在旁边的衣帽架上挂好,再为男人脱下了衣服,将其送到床上,盖好了被子,这才拿着被呕吐物弄脏了的衣服走了出去。

杜康的身形缓缓显现,他当然不会蠢到把女仆留下的衣服拿走,万一那人醒来找来女仆对质,那穿着这身衣服的杜康可就尴尬了。

於是杜康偷偷摸进了刚才女仆进入的衣帽间,另外挑选了一套有些灰尘,看上去不常穿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这衣服对杜康来说有点紧,但总得来说还挺合适,照了照镜子,杜康觉得自己也人模狗样了起来,於是大摇大摆地出了门,跑到宴会里混吃混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