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神情淡然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无极子。
“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人杰，你又何让我跪？”
无极子冷哼一声，一股通神境的威压自身上蔓延了开来，私塾周围树木上的枝叶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一动不动，乡下的那些村民因承受不住这股威压，全都爆碎了开来。
林凡心有所感，猛地抬头，双眼赤红的看着无极子。
“无极子！若我能解开封印，我必杀你！！！”
无极子看着林凡，嘴角微微翘起，还能等你解开封印？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无极子眼中的杀意更盛。
一想起林凡能进入道境，这几年来，无极子可谓是寝食难安，就怕他会找到破解封印的办法。
但好在，无极子提前一步找到了林凡。
“想杀我？下辈子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这无极子一心想要杀了林凡，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村民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这老者跟林凡还能好端端的活着。
“今日我救你一次，你要记得他日为这些死去的村民报仇。”
老者悲情的开口说道，那些死去的村民中，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后人。
但现在，老者成为孤家寡人。
他的能力有限，能护住林凡就已经是不容易。
“想救他，就凭你？”
“不自量力！！”
无极子抬手，灵力化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向着林凡跟老者抓了下来。
他很自信，只一击，就能把他们两人给捏爆。
可就在那大手攥住了两人之后，林凡惊奇的发现，从老者身上散发出一股气势，这气势并不是灵力范畴，也不是付大师身上那股力量，但却把那只手掌给挡在了身外。
无极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这老者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怎么可能挡得住他的攻击。
“给我死！”
无极子加大了灵力的输出，那只巨掌上传来的握力也愈发的强劲。
可还如刚才一样，这老者身上的气势并没有因为无极子的动作而增加一分，却仍旧是挡住了那只手掌。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无极子大叫着散去了巨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说了，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今天有我在，你杀不了他。”
那老者站起身子，眼中精光大盛，带着林凡一步步的走到了私塾之外。
“你——可敢与我一战！”
无极子轻笑着连连摇头，想不到今天居然会被一个普通人给挑战，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陨星！”
无极子抬手指天大喝一声，他们头顶上的这片天空都好像震动了一下，自远方的空中，一个小黑点正在急速的向着他们飞来，并且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小黑点也在不断的扩大。
老者抬头看着那不断临近的陨石。
“何敢！”
随着这两个字被老者说出口，一股滔天的气势从老者身上迸发了出来，把无极子都逼退了几步，空中的那颗陨石好似一个乒乓球一般被击飞不知到了何处。
无极子目露惊恐的看着老者，这老者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这一幕却让他想到了一种人，一种无惧于天地的人。
传闻中，有一种人未曾修行，却拥有鬼神之力，不管是谁，哪怕你是通仙境强者，也难以奈何他们分毫。
“浩然正气？”
无极子颤抖着嘴唇问道。
老者不知道无极子说的浩然正气是什么，他只知道他这一生从各种书籍上学到了很多，也明悟了很多。
就算这天塌下来又如何，就算这地陷了又如何，我自一身正气长存，鬼神难欺我身。
就像现在这般，这老者并没有招惹过无极子，但无极子却想要杀他。
“你与我有何不同，全都为人，并无尊卑之分，如何让我下跪于你！”
“世间因果循环，你既想让我跪，那我便削你百年道行，以示惩戒！”
话一说完，无极子发现他好不容易恢复到的通神境大圆满，又再一次跌落到了通神境中期！
“言出法随，这是言出法随！”
“此人招惹不得，若我在强行想要杀他，恐怕我这一身道行会尽皆被削！”
无极子心中已经泛起了恐惧的心理。
传闻中，这种人招惹不得，一旦招惹便会因果加身，不知道何时便会遭来天谴。
“前辈，请恕我不敬。”
“但我与此子有仇怨在身，还请前辈不要妄加因果。”
无极子不想再招惹这老者，但也不想就这样放弃这次能杀了林凡的机会，若是让这林凡逃了，谁知道在找到他还需要多长时间。
他这么说，就是想把与林凡的因果跟这老者撇清，那老者的浩然正气自然不能在护住林凡。
“他在我私塾帮忙这些时日，我护他一次便是报恩，何谈妄加因果，你最好速速退走！”
无极子眼神复杂的看了这老者一眼，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真的会有这种人，未曾修行，却能力敌通神境强者。
向着老者一拜，无极子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等无极子走后，这老者还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态，他怕无极子会去而又返。
过了许久，在确定了无极子不会在回来之后，老者的脚下一个踉跄，被林凡扶住了身子。
“前辈……”
林凡惊呼道。
这老者能抵挡的住无极子堪称是奇迹，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刚才无极子的大手已经把他弄成了重伤。
“我已是弥留之际，你想去哪儿，我随你一行。”
“等我死后，茔土覆身即可。”
林凡眼中露出悲恸，没想到他不仅害了全村的人，又害了这老者。
“你无需伤感，乱世已起，这村子终究是保不下来，但你的作用于世人来说，肯定要比他们大。”
“我不是为你，我是为天下……”
说完，老者从林凡的搀扶中站起了身子，夕阳之中，林凡与老者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