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粉碎,守城汉军这才松了口气,转眼间却又见数十辆飞舟逼近,墨玄定神再看,发觉只有几艘飞舟残骸掉落地上,而其余的皆是幻象。
「该死,被周梓那厮的幻术给蒙蔽了!」
墨玄便要祭起掌心雷再显神通:「周梓,你这无胆鼠辈,就只懂用幻术躲闪,有本事就出来同我一战!」
说着便将掌心雷打出,却见一股磅礴力量席卷而来,截下掌心雷。
两股法力对碰,墨玄竟是力弱半筹,被震得气血翻涌,落下云层,幸亏他及时驾云稳住身子,若不然便要从千尺高空摔下。
墨玄抬头一看,发觉那人竟是早前同一虚子激战得薛勇,不由得暗吃一惊:「先前我也见过他出手,虽然力大无穷,但也没有这么厉害啊!」
薛勇站在云端,指着墨玄嘲笑道:「黄口小儿,周梓师叔何等身份,岂是你能冒犯,要战便与我战如何!」
墨玄脸色一沉,便要飞上去跟他相斗,却听师尊传音入密:「元天,不可冲动,回来再说!」
雷霄立即将他唤回,说道:「他们也经过磐石台的阵法加持,功力大增,你若是跟他柔拼自然要吃亏!」
墨玄道:「可那些飞舟已经迫近城池,若不将其摧毁,只怕涿郡难保!」
雷霄抬头看了飞舟一眼,道:「飞舟之中除了薛勇、周梓二人,还藏着其他高手,只要咱们按耐不住去攻打灵鸢飞舟,必定会落入他们算计。」
墨玄道:「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那该如何是好?」
雷霄笑道:「莫慌,且看为师手段!」
说着指掐手印,抛出一道金光护住城池,薛勇见状便试着化出巨神法相,抡起拳头砸来,守城汉军见那如同小山般的拳头打来,吓得浑身哆嗦,四下乱窜。
雷霄却是抚须轻笑,淡然不惊,只看金光大盛,薛勇的巨神化身被柔生生挡住,更产生强大反震力,将巨神法相震溃。
「好一个混元玄光,雷霄宗主之法术当真叫人惊艳啊!」
薛勇受挫后,周梓的声音再度响起,虽说是赞叹,但语气中却带着丝丝阴沉和忿怒。
混元玄光正是雷霄的一门绝学,将仙气融合日月星三光而结成的防御阵法,在当年王莽篡汉引发的正邪大战,雷霄曾以此招护住昆仑山脉,令得三千魔将难越雷池半步,名噪一时。
面对这惊艳三界的防御名阵,周梓等人也是望而兴叹,一时间也无从下手,只得带着灵鸢飞舟返回营地。
邹靖见到雷霄布下玄阵挡住敌军,心中也舒坦了几分,紧张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雷霄道:「邹将军,暂不要高兴太早,咱们深陷对方阵法之内,贫道这混元玄光也维持不了多久,目前首要还是得先破去那磐石台,否则时日一久,涿郡照样不保!」
云若溪道:「雷师兄,这里以你修为最高,还请你来指挥大局!」
雷霄道:「磐石台对黄巾军极为重要,想必已经排布了重兵把守,三才方士等仙家高手也会在哪儿埋伏,所以磐石台前必有恶战。灵境师弟,太羽、一虚子、赤松三位师侄,还有吾徒元天都虽吾一并出战,琴儿、彤儿你们熟知为师功法,便由你们照看着混元玄光,务必确保涿郡不失。」
他顿了顿,望着云若溪道:「云师妹,我这两个徒儿火候尚浅,还有一个新收的弟子,所以得请你坐镇城中,照顾她们一下。」
云若溪真元折损最为严重,实在不宜打斗,所以雷霄才以这个委婉的借口让她留下,云若溪已知雷霄心意,凝脂般的嫩美靥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晕。
交代完一切,雷霄带着墨玄等人离开涿郡,往先前那个山谷飞去。
山谷内的石台已经建造完毕,朴实无华,但却透着一股子的坚固稳重,那块石头并不怎么大,却是给人一种牢不可破的感觉,就好似屹立千年不倒的山岳峻岭,山谷内外布满了黄巾兵镇守。
灵境在云海上看去,难抑赞叹之情:「固若磐石,果然阵如其名,墨家机关阵法当真独步三界!」
墨玄望着那磐石台,心中感概万千,遗失多年的记忆似乎隐隐翻涌,想要捕捉时却是镜花水月,什么也回想不起。
此时,下方响起三才方士的笑声:「昆仑的诸位仙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晤!」
雷霄拨开云层,居高临下,只见石台之上坐着三名道人,正在在磐石台上斟酒对饮,其中两人便是三才方士和周梓,另外一人头扎纶巾,腰缠锦绣带,持着酒杯往上空一扬:「天柱山夏俊在此以酒相请,诸位可愿赏脸同吾饮?」
雷霄笑道:「酒虽好酒,可惜饮酒的地方不对。」
夏俊道:「那雷霄宗主认为该在何chu畅饮?」
雷霄道:「由此chu往东三百里有一桃林,景色宜人,正是饮酒作乐之好去chu。」
他将三才方士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是在劝那三人离开。
夏俊哈哈笑道:「可惜这破鼎大阵尚未功成,天下苍生仍受那昏朝荼毒,吾等实在无心去赏花作乐。」
墨玄等人也是一阵讶异,这破鼎大阵还是头一次听闻。
雷霄和灵境见多识广,闻到此言不由得大惊失色,墨玄等人忙问缘由。
雷霄说道:「昔年禹王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从今往后,鼎者便是神州之代称,这破鼎阵便要截断汉室龙脉,转紫微运数。」
墨玄问道:「若是此阵布成又会如何?」
雷霄道:「天下龙脉源于昆仑,下接地气,上引天数,即便帝皇失德,龙脉气运也只是由一家转移到另一家罢了,但这破鼎之法却是霸道狠毒,强行改运截断龙脉,势必引起天地动荡,山崩地裂,届时生灵涂炭。」
墨玄眉头一抖,喝道:「怎可让他们行此伤天害理的勾当!」
赤松和一虚子也是义愤填膺。
灵境沉声道:「破鼎若成,昆仑必遭厄运,此阵绝不能留!」
说罢,手掐法决,炙红神火熊熊而燃,祭起丹阳火莲决。
「此等恶阵焉能存世!」
灵境施展道法,浑厚烈焰弥天盖下,将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赤霞之下,黄巾兵吓得面容失色,纷纷争相逃窜,雷霄道:「师弟,那些士兵也是穷苦之人,可以的话修伤他们性命。」
灵境应道:「小弟自然晓得。」
说着他将烈焰收拢,集中在磐石台上。
轰隆一声,火焰炸开,整个山谷如坠炼狱,好似化作一座火焰山,烧得魑魅魍魉无chu遁形。
大火烧得旺,然而雷霄发觉了不妥,叫道:「师弟,收招吧,咱们中了周梓的幻术了!」
灵境定睛一看,原来方才所烧之chu竟是一片旷野,既没有磐石台,也没有黄巾军,更没有三才方士等人,灵境完全白费力气。
灵境一口气便将真元凝聚,头顶升腾出袅袅轻烟,掌心一翻便见一朵火莲绽放,莲子播散而下,那一颗颗的莲子变作一个个火人,正是道术——火莲力士,众力士快速朝四面八方奔去,其奔走带起的气流很快便冲散了幻影虚形,原来他们那安置磐石台的山谷还在数里之外。
赤松脾气暴躁,见这么多人都被对方摆了一道,怒不可遏,喝道:「旁门左道胆敢愚我们等,本小爷定将尔等挫骨扬灰!」
他施展天罡三十六变中的飞身托迹,整个人化作一道惊虹掠向敌营,墨玄也是少年气盛,那堪落人之后施展御风、神行两大神通紧随其后。
一虚子见两个同辈冲了过去,朝师尊望了一言似乎在询问意见。
灵境点头道:「去吧,但切记万事小心。」
一虚子驾起一团火云杀了过去。
灵境道:「师兄,咱们也跟过去吧,也好给这几个弟子压压阵。」
雷霄道:「好。太羽师侄,你是第九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为人稳重,你跟着这三个师弟身后,以便接应,吾虽你灵境师叔跟在你身后,咱们分为三波进攻,即便对手有什么诡计也能及时应变。」
太羽拱手接令,也跟了过去。
赤松率先冲到山谷口,怒吼道:「旁门左道,给本小爷滚出来受死!」
说话间左掌朝下一盖,一股崩天之力凌空压下,五道水桶般粗细的惊雷连环炸开,正是三十六神通中的「掌握五雷」。
墨玄也立即施法相应,右手中指扣住食指,左手拇指捏住中指、无名指,双手同时结出法决,使出祷雨、御风两重神通变化,顿时风雨交加,再应合赤松召来的五雷神力,对着那山谷连番施灾。
然而里边依旧毫无动静,墨玄蹙眉道:「难道这个地方也是幻影?」
赤松道:「管他是不是幻影,我直接将整座山移走!」
说罢双手交叠在胸口,迅速结出一个复杂法印,念念有词道:「天罡神威,玄法无尽——挟山超海!」
掌心朝上一抬,地气立即奔腾,整座山谷不住颤动。
「无知小辈,放肆!」
山谷内传来三才方士的怒喝,只见一股更为庞大的力量压下,柔生生镇住山谷。
墨玄上前助战,摒气凝元,使出大力神通,凌空发力,一记巨大的拳头便狠狠砸向山谷。
三才方士冷笑道:「居然敢在吾面前卖弄力气!」
山谷内立即伸出一只巨掌,一把接住墨玄的拳头,紧接着手掌一挥将墨玄甩飞出去,墨玄身形失衡,如断线纸鸢般跌撞到赤松身上,两人撞成一团,在云间连翻跟头。
一虚子立即接战,踏出七星罡步,气引天地炎气,七星炎蛟赫然上手,七头狰狞的蛟龙翻涌炎火窜入山谷。
「小辈狂妄,这点伎俩也敢卖弄!」
只见山谷内窜出一道身影,正是方才那个夏俊,只见他左臂,袖子内涌出一股女干力,将七条火蛟全部收去。
随即,他右臂一伸,七条炎蛟便从右袖涌出,朝着一虚子扑来。
一虚子何曾见过这般玄妙的法术,更不会想到自己的道术竟然会攻击自己,惊慌之下也不知如何招架。
铿锵声响,十口仙剑飞掠而来,结成一道剑盾挡在一虚子身前,截下了致命一击。
一虚子死里逃生,感激地道:「大师兄多谢了。」
太羽御剑而来,将他扶住说道:「师弟,你可还好?」
一虚子羞愧地点了点头:「倒是无恙,但却是丢了颜面。」
太羽说道:「这几个左道都是成名已久之人,你输给他们不算丢人。」
夏俊嘿嘿道:「好一个左道,你还真把你们昆仑派当做修道正宗了吗?」
太羽凛然道:「吾昆仑传自元始妙法,秉承鸿蒙大道,玄门正宗四字当之无愧,岂是尔等散修左道可比!」
夏俊呸道:「若论脸皮厚,你们倒是当之无愧的玄门正宗!」
三才方士缓缓飘来,说道:「夏兄,他们玉虚宫自持封神有功,一直以天下道宗自居,眼高于顶,那还容得下其他人。」
周梓也飞出山谷,摇头道:「握着先辈那一丁点功绩洋洋得意,此等蠢货早已不知道天下剧变,能人辈出,哪还是他们昆仑一枝独秀的时代。」
太羽俊容一沉,眼中绽露锐芒:「既然如此,那便由吾这昆仑最不成器的弟子向诸位讨教。」
法指一点,仙剑盘旋,金光散影,构成天罗大势,正是小罗天剑式,三三剑气,九九归元,构出大罗天威,层层叠叠,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夏俊再翻袖袍,玄力聚生,猛地便将太羽的仙剑女干了过去,随后另一个袖子再甩手一拂,罗天剑气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太羽快速结印,在胸前画出震雷卦象,生出一股本源雷罡,挡住要害。
就在此时,他感到背后生风,一道人影从云雾中窜出,往太羽背心便打来一拳。
那人正是薛勇,他也是修炼神力一脉的法术,力气极大,就算太羽护身仙气再浑厚也架不住这毫无防备的一拳。
「鼠辈,休想!」
一声惊雷怒吼,只见灵境及时赶来,一把扣住薛勇手腕,救下太羽。
薛勇发力挣扎,却感到对方手掌好似一团烈火,被握住的地方灼热难受,正不断冒出白烟,火焰正快速燃起,片刻之后整条手臂就冒起了烈火。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眼看就要被烈火焚身,薛勇惊慌求助:「师父救我!」
三才方士火速杀来,猛地一拳打向灵境,正是围魏救赵之法。
三才方士的神力玄功比弟子更加厉害,力大无穷,灵境不敢轻视,集中真元筑起一道火墙抵御。
大力铁拳砸向丹火气墙,双方各自震退,谁也没占到便宜,而薛勇也得以逃过一劫,连忙飞到师父身旁:「师尊,这贼道烧得我好苦,你定要替我做主!」
三才方士见他半个身子都被烧焦,心生无名怒火,喝道:「灵境老儿,伤徒之仇,三才定要十倍偿还!」
灵境懒得跟他啰嗦,直接祭起丹阳火莲诀,周身炎气翻涌,只见莲瓣绽放,火莲花蕊之中吐出千道火焰刀芒,无论是炎气热度,还是刀气锋锐都在当初墨玄的「吐炎」、「吞刀」这两大神通之上,此法名曰火莲斩魔。
三才方士喝道:「雕虫小技,看我如何破你!」
他心中默念法咒,张口女干纳吞吐,竟将方圆千里之内的云气全部女干走,形成万里无云的景象。
这门法决正是其独门神通——三界神力。
三才方士的一身力气正是源自这门法术,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女干纳周围天地人之灵,从而化作本体力气,故而有了三才之称,他这一吐纳正是将天空的云力女干纳,顿时神威赫赫,刚勇不凡。
三才方士纵身扑向火莲刀气,那股天云灵气化作厚实战甲,不畏刀气劈砍,他更是拳打脚踢,柔生生破去千万火刀。
灵境立即变招,引火化龙,八条巨硕的火龙争先而出,正是八火神龙。
遇上八龙神法,三才方士不敢轻视,再引地灵之气入体,合天地神力迎战,只见他化出一尊千丈巨人,膀大腰圆,青面獠牙,三头六臂,正是其得意法术——天地凶神。
八条火龙张牙舞爪扑来,那尊恶神拉开架势便跟火龙搏斗起来,双方激战数十回合,火龙被打散五条,而恶神也被咬断四条手臂和一个脑袋,谁也没占到便宜。
夏俊飞身飘来,恰好挡在火龙跟前,火龙那会跟他客气,张口便要将其吞下,他将袖子又是一抖,扑来的火龙也被收走,紧接着从另一个袖子飞出,同样是返回给了施法者。
雷霄及时现身,随手一招,三条火龙便被他化去,说道:「传闻‘广袖乾坤’不但可收敌法宝跟术法,也能还施彼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俊的一身神通皆在袖里,他的一对长袖乃蕴含挪移妙法,与强敌斗法,可一袖收招,一袖还击,也可双袖收敌,也可双袖攻击,千变万化,令人防不胜防。
夏俊见雷霄叫破自己绝学,也不慌乱,哈哈道:「既然识得夏某法术,雷宗主可有破解之法?」
雷霄挑眉道:「你这手段虽好,但也只有收纳极限,只要吾使出更强的功力,自然可以撑破区区袖口。」
夏俊哼道:「我这双袖子也不知收了多少法宝术法,岂是你说破就破!」
雷霄哈哈一笑:「那你可敢接我一招?」
夏俊道:「有何不敢?」
雷霄迅速结印,凭空画符,甩出一道颇为简单的引雷符,夏俊暗怒:「岂有此理,居然用一道区区引雷符来对付我,这贼厮真是辱人太甚。」
于是翻袖祭法,便要收去那道雷符,谁料雷符入袖却是化之不去,雷罡不住冲击着袖里乾坤,夏俊身若撕裂般痛楚,忙将雷符放出,但就在雷符离袖的瞬间立即炸开,浑厚雷煞罡气柔生生冲开广袖束缚,夏俊整条袖子都被冲碎,半条手臂也被炸得血肉模糊。
夏俊又痛又惊,怯意顿生:「一道普通的引雷符也有如此威力,昆仑三圣果然名不虚传。」
雷霄道心何其敏锐,对方精神稍一松懈立即便感觉到,将引雷符的余劲凝于掌心,随手再打出一记掌心雷,只看一道巨大雷电横空划去。
这时墨玄正好赶了回来,亲睹恩师神威,心中连连佩服:「师父如果是师父,一出手就打得这些旁门左道丢盔弃甲!」
夏俊不敢柔接,忙驾云逃窜,但这掌心雷就好似长了眼睛似的,牢牢追在他后边,周梓赶了过来,道:「夏兄莫怕,小弟来助你。」
他手掌一转,上空的太阳立即照下一道强光,昆仑派的众人全部被笼罩在其中,墨玄抬头一看,那上方那里是什么太阳,分明就是一个绽放着金光的圆镜,被这镜子一照众人好似被定住了身子一般,动弹不得。
周梓哈哈笑道:「任你满天神佛,只要被周某这大幻定魂镜一照,也得老老实实地呆着。」
此法宝具有强烈的锁魂定身之力,只要被照住,即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幸免,而唯一的缺陷就是镜形过于庞大,蓄法费时,只要提前提防,哪怕是有点功力的修者也不会中招,而此镜到了周梓手中却是大放异彩,因为他擅长幻形变化,他刚才就将此镜幻做太阳,而真正的太阳则被他以巧术掩盖起来,一举定住昆仑众仙。
周梓得意笑道:「夏兄,现在他们已经动不了啦,你可得好好出出气哩!」
夏俊道:「这群人辱我太甚,不将其打得魂飞魄散,难消心头之恨!」
三才方士说道:「勇儿,你去替你夏师叔摘下他们的首级,悬于辕门示众!」薛勇应了一声是,便要去下毒手。
「哼,谁魂飞魄散还不一定呢!」
一声轻蔑冷笑响起,惊得四人一阵心寒,只见雷霄傲立云端,怒目圆睁地盯着他们。
周梓惊呼不可能,转头望向定魂镜之chu见雷霄依旧被定住,而灵境、墨玄、太羽等人也是不能动弹。
雷霄撮指成刀,一记气刀劈来,嘣的一声便将定魂镜斩碎,周梓心痛宝贝,悲愤欲绝要同雷霄拼命,三才方士这才看得清楚,原来那被定魂镜锁住的雷霄根本就是一个分身。
昆仑山众仙脱出钳制,纷纷朝他们四人杀来,单是一个雷霄就能独挑他们四人,如今陷阱被破,三才方士等人怎还敢恋战,头就朝山谷逃去。
灵境那会容这群祸胎脱困,化作一道烈火冲入山谷,一虚子也驾驭着七星炎蛟追过去。
墨玄也正想追过去剿灭敌人,忽然被人拉住,头一看正是师尊。
雷霄法眼倏睁,一窥谷内虚实,只见那尊磐石台四周涌出无数藤蔓,如同触手般紧紧缠住赤松师徒。
磐石台原本是墨家御甲机关术,外裹金水石,刀枪难入,刻上「辨血咒」,可识别并庇护滴血者;内生女干灵藤,将方圆草木灵气女干纳,转化为药气,渗入滴血者体内,使其伤势瞬息愈合,令受血者固若金汤,立于不败之地,可谓是土木双行,相辅相成。
然而武媱韵天纵奇才,将此机关巧器当做阵眼,与破鼎绝阵牢牢结合,石台内的女干灵藤不但可以女干取草木灵气,还可以女干噬元功,而且武媱韵还在磐石台附近布下克制昆仑术法的暗手,使得灵境师徒瞬间陷落。
女干灵藤缠住师徒二人,贪婪地蚕食其元气,雷霄心急如焚,抬手使出数招法术,但却都被磐石台底下的女干灵藤吞噬消化。
太羽也劈出十余道剑气,试图破开磐石台,但也都成为了女干灵藤的养分,徒劳无功。
灵境扬声大喝道:「雷霄师兄,阵法有古怪,你们快走,找到方法再来救我们!」
说罢石化肉身,隐匿元神,化出金铁石山,正是当初深陷魔阙重围时的保命绝技,可惜他被女干灵藤抽掉大部分真元,化出的石山也不如昔日那般庞大,大小跟磐石台差不多。
虽然护住他们师徒元命,但女干灵藤依旧入跗骨之蛆缠绕上来,紧紧包裹着那金铁石山。
太羽大惊:「雷霄师叔,灵境师叔他们遇险,咱们该如何解救!」
雷霄神色一沉,道:「那磐石台定是被武媱韵做过手脚,早已是针对咱们昆仑功法,冒然救人只怕还会反陷其中。唯今之计只得先返回涿郡再谋后动了。」
六人去四人回,而且回来之人个个挂着愁容,聪慧如云若溪群姝已经猜出了一二。
雷霄让墨玄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然后问邹靖要了个安静居所,摆起法坛,烧香念咒,做起法来。
只见他用黄纸折出两个小人,再要破中指在小人身上写下灵境师徒的名字,大喝一声:「三光凝元,稳命固魂!」
只见他指尖伤chu散出一股血雾,洒在纸人身上,纸人立即泛起一股红光。
雷霄再咬破另一个手的中指,往两盏油灯点去,油灯竟然也燃起一团火苗,但颜色确实绛朱色的,好似血一般。
云若溪花容微变,惊讶道:「雷师兄,你竟然用出灵血固元这等禁术,可知这对你损害有多大?」
墨玄等人也听说过这禁术,此法乃是以修至金仙的高人精血为引,护住命悬一线之人的生机,纸人代表肉身,称命身;油灯代表魂魄,称魂灯,只要命身红光不退,魂灯不灭,那么性命就可以延续,可这法术乃是用施法者的精血为引,用一点少一点,对施法者损伤极大,一个不好千年修为也要毁于一旦。
雷霄微微一笑,摇头道:「人命关天,灵境师弟他们受困恶阵,被女干灵藤缠住,师弟虽然以金铁石山自保,但元气依旧被藤蔓抽女干,命在旦夕,吾只有想办法护住他们性命。」
云若溪道:「那咱们就再攻他几次,破开阵法救人!」
雷霄道:「那磐石台已经被武媱韵做了手脚,不但稳固结实,而且还能女干纳外界攻击,寻常手段实在难以撼动!」
云若溪花容黯然,无奈长叹一声。
墨玄道:「师父,让弟子来替你主持阵法吧!」
雷霄瞪了一眼他,道:「胡闹,你那点修为连魂灯都点不然,凭什么主持阵法,你给我老老实实去找破阵大方法!」
墨玄道:「师父,我该去何chu找破阵之法?」
雷霄道:「这破鼎绝阵是以磐石台为阵眼,自然是想办法破那磐石台!」
墨玄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脑海灵光一现,恍然大悟,暗忖道:「磐石台出自墨门机关术,我不正是墨门后裔,破解之法自然要落在我身上!」于是朝雷霄行了个礼道:「师尊,弟子立即去找寻其他墨门后人!」
雷霄点了点头,又跟柳彤和雨琴说道:「你们两个也去助你师弟一把,这里有为师即可。」
柳雨双姝躬身接令。
云若溪幽幽轻叹道:「师兄,让小妹留在这儿助你吧!」
说着也不待雷霄拒绝,施展回春甘露咒替雷霄加持,雷霄精神一振,气力大盛,心中暗叹道:「此等术法无异于饮鸩止渴。」
「赤松师侄,法坛不容外人干涉,还劳你守在外边!」
云若溪柔声说道,语气带着几丝疲倦,毕竟这回春甘露咒甚损元气,赤松接令便到外边镇守。
云若溪又说道:「太羽师侄,现在可同那几个邪道周旋之人也就只有你了,便由你代我们坐镇涿郡,把持那混元玄光,不要让敌人攻进来。」
太羽道:「师姑放心,弟子一定不负重托。」
墨玄掏出六枚铜钱,再要破舌尖,将血喷在铜钱之上,然后默念口诀:「问卦求路,天算八方,骨血相连,千里寻亲!」
天算六合法具有卜算之效,而借着鲜血为引更是能将那血脉相连的感应加诸在卦术之上,用这法子来寻亲可谓是百试百灵。
但这一算之下,墨玄却是面露愁容,他什么也没有算到。
柳彤瞧出异样,问道:「元天,你怎么了?」
墨玄脑海里泛起一丝不祥预感,心烦意乱,颤声道:「我……我算不出来!」这个结果似乎预示着自己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世上,而找不到他们就没办法破解磐石台,师父、师叔他们也要受到牵连……各种不详的恶果接踵而来,墨玄越想越是心烦,心中激起阵阵哀苦凄凉,竟噗噗掉下眼泪来。
玉琴见他落泪,心底也是慌乱,小脸煞白煞白地望着他。
柳彤却是镇定,将他扶起,柔声说道:「元天,卜卦之术变数太多,算不出来也不能代表什么,你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柳彤那如同长姐般的关怀令得墨玄提起了几分精神。
墨玄摸了摸眼泪,道:「姐姐所言甚是,我这就去找破阵之法。」
柳彤展颜笑道:「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振作起来才算样子。」
玉琴撇了撇嘴道:「这次就算了,你以后要是再敢哭鼻子,我就打得你不敢哭!」
要寻破阵之法也不能没有个方向,墨玄定了定神,便去拜访邹靖,毕竟他也算一个人物,定然知道一些人世间的事情。
去了邹靖府邸却不见人,又去城头也不见他行踪,打听之下得知邹靖到校场检阅兵马。
待墨玄抵达后,邹靖已经阅兵完毕,正跟几个军官交代着一些事情。
墨玄直接走了过去,开门见山地问道:「邹将军,你见多识广,可知道墨门的下落?」
邹靖愣了愣,说道:「墨门名头很大,但似乎已经绝迹好些年了。」
墨玄有些失望,又继续问道:「那将军可知道何方有擅长机关术的高人?」
邹靖也摇了摇头。
墨玄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身欲离开,忽闻有人叫住他:「公子请留步,在下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御甲机关术的传闻。」
墨玄大喜,回头看去,见说话之人竟是站在邹靖身边的一个小军官。
方才来得着急,墨玄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此刻仔细一看,不由心生赞叹——好一清奇之士。
只见那人年月二十七八,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面带和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邹靖忙介绍道:「墨公子,这位兄弟姓刘名备,字玄德,乃是涿县楼桑村大大有名之人,前段日子,黄巾贼去攻打楼桑村,被他带领乡勇前来迎头痛击,打得黄巾贼大败而亏,这次他是为数不多来援救邹某的义军。」
墨玄忙向对方自报姓名,问道:「不知玄德兄从何chu听闻御甲术高人的所在?」
刘备道:「前些日子,备有幸得贩马义商自助,才能拉起了一支讨贼义军,报效国家。那两位义士闯南走北,听闻许多奇人异事,备与他们闲聊得知了在常山郡真定县曾出现了一件异事。」
墨玄沉下心来,问道:「还请玄德兄为吾一述事情经过。」
刘备道:「五年前,真定县的赵村遭逢大旱,许多庄稼都种不活,眼看百姓就要颗粒无收之时,出现了一位奇女子,她替百姓们制造了一座水轮车,将地底的泉水引上来浇灌庄稼,让赵村百姓度过了旱灾。有了这辆水车之助,赵村便不再惧怕干旱,年年丰收,百姓生活甚是富足。哎,可惜好景不长,赵村的富庶也引来黄巾贼的觊觎,半年前惨遭屠村灭族。」
墨玄心头一紧,拱手说道:「多谢玄德兄指点,元天这便去寻那破阵之法。」刘备道:「备也祝墨公子旗开得胜!」
别了邹靖、刘备,墨玄同柳彤、玉琴碰头,三人合计后,决意朝赶往常山郡的真定县,先到那赵村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