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吗?”
原本拥抱着凌格,因她所说的话语而心中升起温暖的印无忧在听到她最後一句话的时刻俊颜蓦地一片惨白。
“你……什麽意思?”
没有因她的“大度”而感到高兴,错愕的抬起头来,曲的面容充分表露出他的不敢相信。
什麽叫连忠诚都不是问题?正常的女子会这般看得开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见他突然变脸凌格觉得疑惑。但是她的性子向来直接,也就无所顾忌的继续回答他。
“不对麽?你我原本就是根本不会有任何可能的两个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关於那些世俗的事,也许过去我还有些计较,但是现在……”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却发现印无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现在怎样?”
沙哑着声音,他的眉头开始聚拢。
“现在──你予我欢情,我予你恩情,在这短暂的日子里不是刚刚好吗?等办完了你想做的那件事,我自然就该回到我丈夫的身边做我该做的事。而你也会回到属於你的地方,从此以後我们两不相干,再在乎那些过去又有什麽意义呢?”
伸手去握印无忧的手,却被掌中的木然与冰冷骇到。他是生病了吗?为什麽手这般的冰冷。
“两不相干……不再计较……”
一动不动的任凭女人对自己的手掌搓了又搓似乎是想让他暖和一些,然而这贴心的举动却完全没有安慰到他痛楚的心灵。
他明白了──终於明白了。
怪不得她会那麽反常的跟他大胆的表白,怪不得再他粗鲁的碰她的时候她不但没拒绝,反而还很享受。
原来,在她的心里早就将自己化为“路人甲”的那一列。趁还在一起的时候及时行乐,分开後便会忘个一干二净。
“凌格,我印无忧於你而言难道只是个男妓吗!”
暴怒的吼叫起来,男人一把握住女人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他的声音干裂嘶哑,像是数十天没有喝过水的旅人。
为什麽心忽然变得那麽疼……为什麽他现在的感觉比当初差点死掉还难受……
为了留下她的掌印告诫自己不要忘记两人的纠缠,他甚至在剧毒的药汤里面泡了七天七夜,只为了让毒淬进血肉里,将那伤口化为乌黑的印记永远的留下。
而他现在又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找她,同她做着这样那样的事想要与她破镜重圆。
结果呢?换来的却是她的这样对待。
他是说了许多残忍的话没错,但是那只是气话,他只是在任性发脾气而已。
人都差点死掉了,被他骂几句又怎样?心都碎了一半又苟延残喘的粘好被他冷落几下又怎样?他心里想得还不是要用尽各种方法将她再带回中州和自己永远不分离麽!
他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她凌格凭什麽以为两个人上几次床装模作样的在这几天里过一下夫妻般相亲相爰的日子就能弥补他们所欠缺的一切遗憾呢?
凌格啊,凌格。
事到如今,我的心……你还是不懂麽?
“你在胡说些什麽,我怎麽会把你当做那种人呢。”
皱着眉不解男人为什麽突然间发脾气,凌格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喜怒无常的家夥了。
生气也不是,宽容大度又不行,这男人到底是想要怎麽样?她都肯说无条件的喜欢他了,他还要怎样?
虽然只是最後几天的欢乐,但是连这麽点念想他都不能给她麽?
“我只是觉得,你我好歹师徒一场,而我曾经也的确是喜欢过你的。那麽多年过去了,恩恩怨怨的又何必执着,你我就好聚好散吧,别糟蹋了我这份喜欢。”
看着他越来越绝望的眼神,凌格认真的再度抱住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再怪你以前的风流,你能不能也暂且忘记我伤过你的事?没有几天日子可以见面了,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过麽……”
她的表情很真诚,话语也恳切。但是听在印无忧的耳朵里却是一字比一字的凉,到最後整颗心都被她刺得快要停止跳动了。
嘶──他还是不懂麽?
他难道看不出自己好珍惜这最後的时光麽。
凌格觉得自己跟他陷入了语言障碍,怎麽都无法沟通。
“什麽叫曾经喜欢过……格格,你现在不爰我了麽?所以才能说出这样淡然的话来。你不在乎我在外面怎样了,因为反正我也不会是你心里永远的那个人,是不是?”
堂堂一个大男人,眼泪却在下一瞬间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印无忧的身子瑟瑟的颤抖着,双膝颓然跪倒在床榻上。
看着他一脸的绝望,凌格忍不住叹息。
“那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吧。”
思绪飘到远方,她想起自己未报的父仇以及夫君格朗。两人的赤裸令她有种在偷情的愧疚感。
喜欢还是喜欢的,只不过喜欢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可啊。
“谁说的!重要!”
双拳用力的捶着床板,印无忧哭的像个孩子。
“凌格,你没良心!”
“我没良心?你胡说八道些什麽!”
被骂的莫名其妙,女人冷着眼像在看闹剧一样盯着哭泣的印无忧。
“你不爰我了,你对我始乱终弃……”
张嘴哇哇的哭嚎着,印无忧抹抹眼泪抬起食指愤恨的指着女人控诉。
“你可别这麽说啊,师傅。”
被恶人先告状久了,凌格忍无可忍,终於决定再跟他翻最後一次旧账。
“想当初我等你恋你的时候,你可在花娘的怀中睡得正香哩。”
“你、你是在怪我麽?”
眼泪不住的滴,见女人的脸色变得恨恨的。印无忧委屈的噘起了薄唇,看上去好不可怜。
“没有了,以前也许有,但是现在不会了。”
别过头去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潮涌般的思绪,凌格闭上眼冷然道──“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