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气候相比起平原,寒冷的时候要多得多。
巍巍崑崙,另外一个世界中人们称他亚洲屋脊,更是眾多神话传说的来源。这个世界裡没有元始天尊,西王母或者姜太公。可若登临山口chu往下望去,崑崙蔚为奇观的千沟万壑,皑皑白雪,如同奔腾汹涌的白色骏马群正足踏风云,滚滚而来,一眼望不到边际!
崑崙的风姿并未因世界的不同有任何减弱,只是少了许许多多神话传说的润色,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觉得总是缺少了一些内涵,找不到更多的归属感。
崑崙派的地盘当然不能覆盖整个崑崙山脉,总坛位于山脉最东部,倒是距离大秦的京城成都不远。
时光悠悠,掌门奚半楼被圣命凉州兵马校尉之后不久,便离开总坛往凉州赴任,每年倒有十个月要呆在凉州为朝廷效命。二师姑林瑞晨嫁与了大秦諫议大夫胡浩为妻,除了偶尔的回山省亲,大多数时间也不在山上。于是崑崙派日常的事务,都交在四师叔顾不凡与三师姑陆菲嫣这对夫妻身上。
崑崙的尊卑以入门时间划分,师父的年龄又比几位师弟妹大了不少,奚半楼名满天下之时,顾不凡等人武艺尚未大成,也就没有閒情来收个徒弟壮大崑崙的香烟。——人的自私本性如此,到哪裡都不例外。
于是乎吴征就成了这一代弟子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人!
传遍天下的“天才”之名,崑崙派都认可,只因都亲眼所见“天才”之实。奚半楼稳稳超出同辈的武艺,身为封疆大吏在大秦朝廷裡的强大影响力,他的嫡传弟子吴征被当做自然而然的崑崙派未来接班人重点培养。
外界传言,这个小孩子三岁起就能脱口念出对仗工整的诗文,四岁就缠著师父要学习武功,五岁就把崑崙轻功“青云纵”练得像模像样。总坛中央那棵苍天的大树他手脚并用,不一会儿就能爬到树顶。传得神乎其神。
实际如何?呵呵,当然奚半楼和吴征这对当事人最清楚不过。
当然,吴征的确有太多惊艷的表现。——传言总是真假混杂。御下极严的奚半楼也不得不对吴征另眼相看。
“孩子遭逢大难身世可怜,心思重,难免有些子桀驁不服管教,没有什麼出格的事情,就由著他去吧!”
奚半楼临行前的刻意交代,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天才儿童的青眼有加。
世间本就是没有秘密的,即使没有电话,没有网络,八卦的事情传播得一样迅速而广泛。远在北边的北燕,东方的盛朝,吴征的名字一样响亮。人们乐意谈论这样一个天才,然后寄希望于自己也能有这麼一个天才的儿子,或者像奚半楼一样好运气,路边捡来一个天赋异稟的宝贝徒弟。可怜天下父母心,到哪个世界,也还是一样的。
天才的童年过得要比上一世幸福许多,无父无母的身世是相同的。却有一个如严父般的师傅,一个如慈母般的小师姑,还有一群崇拜著自己的童年玩伴。比起孤儿院阿姨,总要亲切得多。
上山两年之后,身边陆陆续续就加入不少小孩子大孩子。崑崙对吴征另眼相看,对其他的弟子要求却极为严格,身为大师兄的吴征自然成了孩子王。
这样一个世道裡,大师兄的意义和吴征前世的“学长”不同!所谓的学弟无法与学长抗衡,最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身体发育导致力量上的差别,简言之,打不过。传统观念裡的尊卑意识,已经很淡薄了。
而这个世界裡的师兄与师弟则是一个很严格的界定,属于神圣不可侵犯的尊卑问题!不分尊卑,就等于欺师灭祖,就算小孩子不懂事,重重的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种道理换到这裡,就是小时目无尊长,大时不尊天子。不尊天子,那是要诛九族的!
“杨宜知啊!过来,快过来。”吴征半靠在一面倾斜的大石板上,有气无力地挥著手招呼身旁的三师弟。
长得五大三粗的杨宜知听见大师兄的召唤,立马放下手中的石墩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那一身腱子肉迎风抖动,不过十一岁便能练成这样,让吴征很怀疑这傢伙完全发育之后会变成怎麼一个怪物。
“大师兄有何吩咐,小弟立马给您摆平。”
摆平这个词儿是吴征嘴裡冒出来的,杨宜知认为:以大师兄出口成章的学问,哪是咱们这平常人可以揣测的?“摆平”一词涵义之深刻,韵味之雋永,难有其他词汇堪与之匹敌。从此就成了他的口头禪!
门派裡除了大师兄吴征,二师兄戴志杰就以行三的杨宜知为大。平日裡一群孩童闹彆,没少听见他大嗓门裡关于“摆平”的叫嚣!
已经九岁的吴征看著这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师弟乐在其中的样子,咧了咧嘴,啥时候我成了黑社会老大?他指了指小腿,不用开口吩咐,杨宜知已经心领神会地叉开手掌,用力适度地扭了起来。
吴征满意地吐出一口气,侧过脑袋瞄了瞄刚才登上的山崖!
呈九十度垂直于地面的山崖上,稀稀拉拉叉出几棵小树,山风吹拂下显得瑟缩而无奈。不规则突出的山石便是为数不多的落脚点,在前辈们反覆的攀爬,脚蹬之下,变得晶莹透亮。山崖叫做青云崖,古往今来,这裡不知出了多少以青云纵名震江湖的轻功高手。
从明日起自己就不是身份尊贵的大师兄了啊。青云崖侧这片人烟罕至的小院便是自己修行之所,这样的选择,到底是正确还是大谬呢?……他突然皱了皱眉头,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中年男人冷冰冰地看著自己,“练就最好,不练,也得练!”话语裡毫无迴旋的餘地。
吴征双目愤恨地看著中年男人——崑崙掌门,强行把自己收为徒弟的奚半楼,同样坚决地摇了摇头。开什麼玩笑,自己一个小孩子要爬上那棵苍天的大树,万一失了手掉下来摔没了,哥们儿还玩个屁啊!
“哼,胆子如此之小怎能成大事。你还想不想报仇了?”奚半楼眼裡浮现出恨铁不成钢的鄙夷。
吴征哑然,总不能说那天死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吧?太过惊世骇俗!
奚半楼不再说话,右手一递。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递,已经是第四十八次。吴征也用了四十八不同的方法,这一次他沉肩,缩头,著地一滚,可是滚到一半就觉得身体一轻离地而起。第四十八次一递依然没有躲过去!
奚半楼如同一抹青烟般离地而起向树顶窜去,完全违反了地心引力的常规物理知识!只是偶尔在这裡一蹬,那裡一扶,便到了离地近十米的树枝上。找个树杈子放下吴征,翻身张开双臂,大袖飘飘如同只雄健的苍鹰落地,没有二话。
趴在高高的树上,吴征心裡大骂!又想起前世曾读过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患有恐高症的报告。心中涌起一股悚惧的感觉,双手牢牢抱定面前的树枝,一动不敢动。
“要领都与你说过,自己想办法下来!”树下传来那个中年男人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一句粗口爆到嘴边,终究柔生生地嚥了下去。他并不怀疑粗口一出来,奚半楼会毫不留情给他一顿胖揍。不因为别的,侮辱师尊或者侮辱师尊的先人,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只能怪自己命苦,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又变成别人的徒弟,我,我又没想做你的徒弟,哪有这麼强买强卖的!还有没有人权了?
吴征胡思乱想之下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人权,更没有义务教育,也不会有孤儿院这种慈善机构。自己做了中年人的徒弟,其实是佔了天大的便宜。至少在地位尊崇的崑崙派,足以保证衣食无忧,日后还有更多出人头地的机会。比起上一辈子的凄惨童年,已经幸福几许。吴征最不能接受的,只是努力了二十多年念的书,居然没有享受到成果!就像这个时代裡练了二十多年的武功终于大成,却刚下山就莫名其妙地被一把重型狙击枪一枪爆头一样。这是多麼不公平,多麼冤枉,多麼憋屈郁闷的事情。
想归这麼想,吴征是死活不肯动弹一下的。中年人下了树,便寻了块地方自顾自地打坐练气起来。
两人一上一下各行其是,各自对峙。一弯新月跳出了山尖,又跃上了中天!待到月儿再落下山脚,漫天繁星退散,一轮红日驱散了阴湿的寒气,赶跑了黑夜的静寂。
鸡叫三声,奚半楼终于收了功法站起身来重重哼了一声。双目往树上一瞥,吴征早已困顿不堪,五岁大的孩子在树上熬了整整一晚,实在难为。幸好他心智之坚定实非常人可比,前世孤儿的经歷,对意志力是个极大的锤炼。
奚大掌门冷淡的双眼裡透露出一丝欣赏,一丝讶异。
这个小孩子确实不简单!
吴征在树上掛了整晚,只觉度秒如年!他并非不懂变通之人,毕竟在这个世界呆了三年,再怎麼不爽不服,也不得不认命。尤其是对自己恩同再造的崑崙派,心中还是很有几分感情的。身世可怜的人都有一个特点,总是特别在意于他们有恩的人。
吴征已经把崑崙当成了自己的家!虽然归属感还不太强烈,总是自己的家。
但是认命不等于有足够的胆量!
找个人把你掛在三层楼高的树杈上,告诉你这麼著那麼著就能安全地,飘飘然地,瀟洒出群地落在地上。你干麼?
人类的天性和本能,是通过这个物种长期的五官认知而形成,再通过遗传基因的记忆体不断地延续给下一代。比如小朋友一出生就知道吃奶,比如除了部分白痴,大多数人不用教就知道怎麼繁育下一代。
这个世界的人看多了高飞高走的侠客,多少代地传播下来,早已形成了一种根本的认识,人,是可以做到这些的!——只要你有方法。这是通过长时间的累积形成的基本观念,乃至成了基因中的传承。因此,当这种方法,那些武林门派的武功法诀放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心裡有的只有激动和恨不得马上开练的迫切期盼。
吴征没有关于武功的天性遗传!上山三年了,每当他看见师傅师叔师姑们像拍电影一般将手中的长剑舞起一片青光,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如天外游龙,如鸿飞冥冥,心裡总有不真实的感觉。——这实在太违反我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牛顿定律与物理学常规了。相比起其他,“科学”的思想观念对吴征的影响明显要大得多,或许,这也是一种基因的遗传?
是的,我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能做的,我未必能做。
练武艺防身自然是极好的,练得没了命可大大划不来。
这个世界没有人瞭解吴征,连他自己,都拿不準自己。
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你奚半楼就断定我可以?屁!
轻功法诀在心中已经反覆念了无数遍。飞跃之前如何提气,落脚之时如何运劲,身体怎麼保持平衡,怎麼借势使力,早已滚瓜烂熟。
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掛在树上的感觉,不好受,很难受,受不了!吴征数次看了看地面,想从树上跳下去,最终还是鼓不起勇气。只能心中感叹,想和做,为啥差距就那麼大涅?想要出声讨饶,又实在碍不下面子。
正昏昏沉沉,人影一花,自己不待见的中年人出现在眼前。牛脾气一起,强打精神过头去不理。
奚半楼见他依然如此柔气,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惯出什麼毛病来了?寧肯在树上趴一夜,也不愿试一试轻功法诀?嗯,意志力到是极佳,只是用错地方了吧?
奚半楼尚未婚配,听说曾有个心仪的女子可最终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件事在崑崙派裡几乎属于禁忌,没几个人敢说,敢说的也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依然拥有著包容和爰心,人性裡总是有善与恶的部分并存,恶念大不相同,而善念则几乎相似。
奚半楼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不是和爰徒存在著沟通障碍。一直被作为崑崙掌门培养,直到正式接掌崑崙派,他始终保持著威严与生人勿进的不苟言笑,这是一派之长的气度。可是对这孩子……
奚半楼忽然悟到些什麼,虽说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话语中却透出几分关切与妥协道:“跳下来,师傅接著你。”
吴征有些愕然地看著中年男人,心中涌起许多暖意。这个男人对自己相当严格,难免遭到各种腹诽,不过确有一派之长的气度——言出如山!他目光中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奚半楼,崑崙掌门对他点了点头以示鼓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举起双臂,显然是在说:“别怕,师傅会接著你。”
虽然是个心智接近三十岁人的怪胎儿童,还是会被感动的。人的一生总是需要各种各样的鼓励和关爰,不是吗?
这是吴征第一次施展轻功,奚半楼从前怎麼想不知道,吴征自己是感到万分意外。他对自己的天才之名心知肚明——都是狗屁。原以为轻易便要失误摔下,然后被奚半楼接住。可想不到的是,他做的很好,甚至完美!
幼小的身影提气,跃起,飘落,几个转折和借力,稳稳落在地面上。吴征愣了半晌,卧槽,难道老子真的是……天才?
奚半楼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神情,随即便给了天才怪胎一个适合他身份和天赋的新题目:“很好!明日起到青云崖去……”
师傅的关爰教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要去凉州赴任。
说起代师傅执掌崑崙派的四师叔顾不凡和三师姑陆菲嫣这对夫妇,吴征总有那麼些难以言明的头疼。
顾不凡奉奚半楼为偶像,举手投足都和师傅有极大的相似,一样的不苟言笑,一样的一板一眼。
陆菲嫣则是世间一等一的绝色美女!峨眉淡扫凤目流连,高挺的鼻梁下两片花瓣般的香唇弯如月牙,笑起来甜的沁人心脾。更难得的是身姿高挑修长窈窕有致,一对酥胸浑圆饱满若不是衣襟刻意裹得严实,几要破衣而出。可看胸前衣料紧绷的模样,又不由得为之担心被撑爆了。
一抹腴腰真可谓减之一分则瘦,增之一分则肥。偏生下方的丰臀圆沉如蜜桃,从胸至臀落差之大令人乍舌不已。
至于两条修长玉腿则是她身上极为显眼的部分。肤光雪白,足踝浑圆,莲步款移间长腿交错结实有力,弥漫着性感无比,妩媚与英风兼而有之的诱人风情。
崑崙派财力雄厚不过门派裡倒是简朴。当然吴征的观点是:你丫的驻地在那麼高的地方,建房子也麻烦吧?因此居舍占地不广,三三两两大都是紧挨著。即使顾陆二人也没有单独的小院——那是掌门才有的待遇。他们的居所和吴征的同chu一院紧邻着,托当代大师兄这一身份的福,天才怪胎倒是有个单间,虽然不大。
顾陆二人当然比不上林锦儿对自己像亲儿子的一样的宠爰,不过也委实不错。只是有一点让吴征太过痛苦。——这夫妻俩在床上的动静太过狂放,以至于原本隔音效果极佳的厚重墙壁也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其餘的房舍小院还隔著段距离,夫妇俩或许也因为隔壁住个屁大的毛孩子才敢如此放肆吧?
搬进小院已有一年,五岁的吴征躺在床上,听著隔壁缠绵悱惻的呻吟声。完了,今晚又是个失眠的日子,不知陆师姑现下是被摆放成哪种姿势?又是如何得媚态绝伦呢?作为一个信息爆炸的社会裡成长起来的男人,各类av影片在脑海裡储存得著实不少,而小小的身体虽还不至于金枪一柱到天明,可早已发育成熟的脑子裡各种想像却是无法控制的呀。——苍天,你需要这麼把我玩得乐此不疲麼?下面那根白白小小的东西……现在真的很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