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上等食材摆在哪里，能不能做出美味佳肴，重要的是厨师，已经跟食材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可这话，不可能是不带刺，在楚家众人听来，无论如何都是有着趁火打劫的味道。

“白仙师，这不太好吧。你跟我们楚家并非盟友，就算我们忘却你跟我们家天云这件事，从道义层面，我楚家也没有献出我楚家剑法的义务，再说了，我楚家这份剑法，本来就是家族至宝的存在，怎可能任由外人窥探呢。”

楚家主深呼吸一口，沉着回应。

尽管白彻先前这番话，令这名家主心中震撼，一度认为白彻是得知了什么秘密，但现在看来，也许只是人间武神者自身的眼界以及武道造诣太高，看出了一点剑法“瑕疵”，但对于楚家养剑家族以及深层次的秘密，并不知情。

这也是楚家主能短时间调整好心态的原因。

“楚家主，还是不对劲……”

面对楚家主这种回应，以及楚家众人的态度，白彻并不觉得意外，但他摇着头，若有所思。

蓦地，他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楚家主，诸位，楚公子的修为，白某跟他交手过，如果判断没错的话，他应该是斩神巅峰或者接近这个境界，而这剑法……楚公子武道天赋以及对于剑法的独到理解，只可能是发挥更佳，而非如此平庸……”

白彻当面剖析着。

但这话，落在楚家众人眼里，已经是无比刺耳。

败在你剑下就算了，现在还要被你这么反复“鞭尸”，楚家这些人也就是敢怒不敢言罢了，不然的话，早就上去“群殴”了。但这话，在楚家主听来，强压下稍微沉下来的内心，再度悬了起来。

“白仙师，何出此言？！”

“楚家主，白某也许想太多了，但这事的确有点说不通……楚公子天赋虽说不能算是最强，但在北岛这边，应该也是顶尖梯队的存在了，恰恰是因为这一点，白某有点想不明白！对了，这套剑法绝对不会有问题，是白某目前见识过最为强悍的剑法之一，甚至都不能说是之一，那这里头就有个疑问了，剑法如果没问题，甚至是在北岛这边都是顶级的那一档，楚公子如果正常发挥的话，以他斩神巅峰的修为，当时白某遭遇的，就应该是半步人间武神这种级别的剑势，但事实上……”

白彻摇了摇头，不言而喻。

楚天云当初在仙海战台对上他白彻，哪怕是有元气地脉加持，也没有“超常“发挥的迹象，仍然只是停留在斩神巅峰的杀势。

这根本说不通……

除非……

就在楚家主等人欲言又止心神几乎炸裂之际，白彻猛一抬头，无形中是道出了楚家剑法乃至是楚家家族内部的关键秘密。

“血脉！或者说是血脉桎梏！也许是肉身力量，也许是气海丹田气息的纯粹，你楚家在这一点上，上限应该是被堵死了……看来传闻中的血脉桎梏是真的存在的，白某师尊青藤子，不知诸位有否听说过，当年白某只是青藤普通的一名弟子，我师尊就曾跟我说过这种观点，但当时白某修为尚浅，还以为我师尊是在胡诌……”

一切豁然开朗！

而根本不需要楚家人开口，白彻只是扫了一眼，映入眼帘的都是楚家众人的一片唏嘘……

血脉桎梏！这原本是楚家人千年来最感到到悲耻的秘密，也是楚家人一直看不到重回巅峰的梦魇，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尽管经过了很多代楚家人的努力，但始终是差了一口心气，原因就是在这里。

没想到竟然是被一个外人给看破了，这种震撼这种炸裂，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的楚家众人，也彻底让白彻在楚家众人心目中形象，从绝对的仇敌，演变到多了几分敬畏。

实力就是王道，这是不变的铁律！

况且，真要说起来，楚家人也不是完全不清楚仙海一战的真相，这位白仙师是斩杀了楚天云不假，但当时白仙师的确是警告过，也给过楚天云体面离开的机会，只是……

楚天云之所以陨落的原因，更多是因为自己的心劲傲气，以及周家这个护道家族的步步紧逼。

“仙师……”

楚家主眼中有“雾”，心绪大起大落。

白彻摆摆手，再问：“楚家主，祖上应该出过人间武神吧。”

这话，无疑是要将血脉桎梏这个说法给盖棺论定了。

便是喊打喊杀恨不得就地斩杀白彻给亲哥报仇的楚天瑶，似乎也是眸波流转间，消停了些。

楚家千年颓势的秘密，被一个外人看穿道破，这种震撼，堪称史诗级别，哪里办得到不动容不心神巨震。

楚家主闻言，点了点头。

一切就无须再深问下去了……

别说是白彻，就是小灵通这种非武道修炼者，如果在场听闻这一切，都能判断出来楚家再难重回巅峰的根本缘由，就是因为整个家族遭受了血脉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