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糖衣炮弹是摧毁一个人意志的利刃(1 / 1)

肤浅关系 许不疑 1048 字 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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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不是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他好像很执着于答案。

周敛深不禁想,他是不是应该找一个更容易让人接受的借口,比如:他跟宋凝性格不合,他们的感情淡了,所以就离婚了。

但这样敷衍的回答,显然很难骗过周野。

六七岁时的周野好骗,但他现在已经十三岁了。

周敛深没再点烟,扣上烟盒,把玩着打火机,淡淡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年纪还小,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周野张了张嘴,应该是想反驳他这句话。

周敛深没给机会,他问:“今天又和她见面了?”

周野没回答,低了头,放在身侧的两只手渐渐地握成了拳头。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和宋凝今天的见面,似乎依然的不愉快。

周敛深把打火机收进烟盒里,放回口袋。

他沉默数秒,才开了口:“她是你的母亲,我理解这些年你对她的思念、还有对母爱的渴望。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但我希望你能明白,糖衣炮弹是摧毁一个人意志的利刃。”

周敛深差不多能猜到,宋凝都会和他说些什么。

13岁的周野,对母爱有着近乎执念的渴望。即使他们的相处再不愉快,可母亲这个身份,还是会让宋凝在他心中添上光环。

他会本能的信赖那个女人。

周敛深用很严谨的语气说:“你今年只有13岁,在这个年纪得到太多的安逸,只会让你放纵和轻慢自己的人生。”

“我是你的父亲,但我不可能对你未来几十年的人生负责。我比你年长,终有一天,会先你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周野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似乎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经历死亡,然后永远的离开他。

小孩纯真的眼神,让人分外动容。

周敛深的语气比以往和缓许多:“周野,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小孩,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你心里有一杆秤。”

说话间,他站起身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再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可能会惹你厌烦,你可以自己好好的想想。”

话落,他转身离开。

周野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只觉得十分酸涩,压在他心头,让他忽然间又有想哭的冲动。

“老周!”

在男人即将出去的时候,周野还是忍不住喊了他。

周敛深停下脚步。

周野犹犹豫豫道:“我今天和她见面,说的是关于我抚养权的事儿……我拒绝她了。”

周敛深这才回过身看他。

周野又低了头,无比难受,瓮声瓮气的:“然后她哭了……”

…………

工地上开工的时间都很早,没有朝九晚六这么一说。

舒菀第二天是被冯原叫醒的,第一个会议就迟到了。

她心中难免尴尬,所以整场会议都不太自在。

幸好冯原比较照顾她,她的大多数意见,也能顺利的表达出来。

最终达成了一个让她比较满意的方案:关于施工方面提议上来的各项改动,只通过了三项,其他的需要之后再慢慢商议。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地形造成的必要性改动,站在她的角度来说,是不希望有无意义修改的。

可工人不是这么想的。

就像冯原说的那样,他们希望的是工期赶紧结束,然后拿着钱回家。

昨天提议上来的几项改动,就有为了方便动工,化繁为简的请求。

但是这些,在询问过舒菀的意思之后,都被冯原一一驳回了。

下午过去工地的时候,听见工人为此跟赵工头抗议——

“一个只会在空调屋里画画图的女娃,能有什么见识,我们这些人跑过多少个工地了?要是按照她的施工图动工,工期少说要延长大半个月!”

“就是嘛,为什么把我们的提议都驳回了,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赵工头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这些工人个顶个的不好摆弄,他晕头转向,无力的开口:“大家听我说,这件事……”

“还有什么好说的!赵工,你前两天还信誓旦旦的跟我们担保,施工方面一定按我们的意思来,怎么今天忽然就变卦了?”

工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文化见识少,一旦被触碰到利益,只会无休止的吵闹。

说着说着,就把这事儿引到了下三路,有人扯着嗓子喊:“看你跟那个骚娘们儿就不清不楚的,是不是昨晚上给你吹枕边风了,所以才——”

舒菀和冯原一道过来,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她当即拧紧了眉头,无比反感。

身边的冯原先她一步开了口,大声喝止:“都少说两句!”

赵工头一见到冯原,像见到了救星似的,连忙拨开人群过来,一边擦汗,一边松了口气:“冯经理。”

冯原站出来说话:“议案是我驳回的。工地上之所以派驻场设计师过来,是因为要根据实际的地形,对施工图做出一定的调整。不是因为你们谁谁谁的提议,就可以随便改动!”

他气势足,又是这里的大领导,更不像赵工头似的,成天跟他们混在一块。见的面少,给人的威慑力就会更强。

冯原一来,吵嚷声明显消停了不少。

他说:“嚷嚷的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你们画个施工图出来?工期延长怎么了,钱少给你们一分了么?要是不想干,通通给我滚蛋!”

话说到这里,再没人敢嚷嚷了。

他们闹归闹,主要是为了缩短工期,尽快赶去下一个工地,可没打算把这饭碗给丢了。

盛和与创洲合作的单子,是大项目,他们这群工人拿的钱也比别处多,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走人。

但迫于实际利益消停了是一回事,心里不服又是一回事。

安静下来的那两分钟里,有人悄声的说:“当女人就是好,在这个男的床上吹吹风,那个男的床上再吹吹风,她乐得轻松,活儿全特么是咱们干。”

在场有耳朵的,都听见这话了。

舒菀脸色难看。

冯原也发了火:“谁说的话?站出来!”

话音刚落,忽然‘咚’的一声响!

不知道是谁,朝他们这个方向丢了块石头。

正是奔着舒菀而去,不偏不倚的,狠狠地一下砸在了她额头上!

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