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牛弹琴·七孔流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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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的父亲是个变态,做事如同天马行空,难以捉摸,但他并不是一个行事全无章法的人,至少,他做事有一项从没变过的大原则,那就是讨厌麻烦。

基于这个讨厌麻烦的特性,他做事永远是走直线,不会花时间在非必要的事情上,也因为这样,律子小姐要我去见他,说他有事找我,我心里着实紧张,甚至还有点不祥的感觉,若非我们父子最近的关系还算不错,有点和解的气氛,我可能还会担心,这是那种「五百刀斧手忽然自两旁冲出」的危险邀约。

只是,不管源堂找我是好事或麻烦事,我都没有退却的理由,因为我到第三新东京来,并不是为了混吃等死的,如果只顾着开宴会、搞庆典,醉生梦死,我大有别的去chu,不用特别跑来这里。

「喔,你来了……」

仍是在那间修复完毕的司令室,源堂坐在大桌的那一端,双手交叠在面前,冷冷目光穿透镜片而来,室内没有一点灯光,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我却知道,这些很有可能是假象,源堂多半在发呆,至于为何散发的气息会如此森寒,仿佛威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看你也不像很闲的样,总不会是喊我过来,一起切蛋糕的吧?」

「蛋糕?外头的宴会没有吗?我稍后会惩chu宴会的负责人。你想吃蛋糕吗?一个父亲的应尽责任中,包括了要为儿女切蛋糕?我不知道这个规矩,等一下我让人弄个大大的蛋糕给你,还有……」

「呃,不用了,蛋糕什么的,只是一个比喻,并不是真的要吃,你把这件事忘了吧,千万别惩chu什么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一个人脑筋进了水,倒也不是罪,该死的是这人掌握生杀大权,那才真是该死,第三新东京这么多年来运作无碍,里头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直接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和你沟通很痛苦,所以父亲大人你还是有话直说吧。」

「你到第三新东京来,是为了要chu理黑龙会吧?一直这么拖下去,你也受不了,我已经拟定战略了,七日之后是最佳时刻,届时我将与第三新东京的所有人马发动反攻,困扰你多时的问题,将可一战而定。」

源堂说得很认真,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此事不只是我个人问题,更关系到黄土大地的王霸大业,源堂刚刚说出来的话,正是现今大地诸国最想听到的承诺。之前黑龙王约战源堂,被他全然无视,我本不期望能挑拨他亲自下场参战,只能尽尽人事,哪想到我还没有动作,这个老爸却如此善解人意,主动给了我承诺。

「你……你说认真的?」

「我几时对你开过玩笑?」

「这倒是没有,你从没对我讲过笑话,你只是让我的人生变成大笑话。」

「唔,有幽默感是件好事,我乐见你每天都开心地活着。」

源堂的回答,让我半天摸不着头脑,想不通我的一句抱怨,怎么会被接到这句话来,不过,我也不想了解,就是觉得该说声谢谢,毕竟这个人情确实不小,但在我开口之前,源堂又道:「另外,关于外界对你的骂名,现在已经有了转折,这几天,外头有一个说法传得很快……」

「等等,有一个说法传得很快?姑且不论那个说法在说些什么,所谓传得很快,是谁在传?不会都是你的人吧?」

在江湖上跑久了,我很清楚,谣言、传闻这种东西,虽然传得很快,但若传得太快,那就绝不会是偶然,必定有人在背后操纵,以源堂这边的情况,他玩情报操作这一套,我丝毫不觉得奇怪,而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我个人的判断,这就是默认了。

「本来外头一直在说,你搞了自己的同母妹妹,还有异母妹妹,是个专门干妹妹的变态禽兽……」

「喂!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被人说成这样,还不都是你与黑龙王造的孽?要不是你们两个王八蛋,我至于今天被人说成这样吗?好像我是有乱伦癖的怪物一样。」

「……最近刚刚爆发了一个新的丑闻,虽然你搞的女人,都流着法雷尔家的血,不过,你并没有……」

「呃,我没有?这话好笑,那我流的是什么血?」

「鬼才知道,你母亲当年那么滥交,干遍南蛮各种族,什么男人都有过,天晓得孩子的老爸是谁?」

这些话倒也有理,凤凰天女干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或许这还低估了她,即便是与源堂乱交的时期,她也不是没有其他男人,毕竟,大餐之外,也是需要清粥小菜和点心的,什么守贞之类的观念,从不存在于羽族传统中。在这么庞大的基数下,要说能确定父亲的人选,这实在是挺神奇的事。

「对喔,你这么说也没错,如此说来的话,我就不是法雷尔家族的子孙了,挺爽的耶!」

「……如此一来,你也就没有乱伦了,不管你想娶谁做新娘,通通随你的便了。」

我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源堂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的理由,苦笑道:「这一招好绝,你是向谁学的?」

「……天龙寺外,菩提树下,金大先生。」

一时间,除了苦笑,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才冒出一句,「这是真的吗?」

「何谓真?何谓假?这个世间本来就是虚妄的,很多的道理、事实,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觉得是那就是,觉得不是……那也就不是。」

如果单单只是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源堂这个禅机就和废话没有两样,因此他很快补上,「你应该要理解,无论是真是假,对你都不重要,能让你活得开心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很难描述我此刻的心情,可是听源堂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很感动,有种鼻子发酸的感觉,一直以来,源堂都不能算是一个好父亲,不过,「好」的定义本就很难下,这家伙本就是一个脑子打结的精神病患,要指望他表现得像个正常父亲一样,那绝对是提这要求的人脑子被门缝夹扁了……至少,无论如何,在心意这一块上,他确实是模范父亲……

一时之间,我有一股很强的冲动,想要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向他认真道谢,只差一点,我就要把这些话说出来了,但话到嘴边,我还是强行忍住,道:「我就先不向你说谢了,你这人做事太颠三倒四,如果我现在说了谢谢,等一下你说不定马上就要给我出纰漏,我还是先观察一阵子,等到真的没事了,再来谢你吧。」

源堂倒是个很洒脱的人,他做他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对我的道谢并没兴趣,听我这么说,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也不多言,就此告辞而去。

到了外头,早就有人在那边等我,天河雪琼、鬼魅夕……等人,都是一脸担心的样子,见到我出来,表情如释重负,我哑然失笑,道:「不用紧张成这样吧?好歹他也是我老爸,我去见他,两父子说说话,不见得就会横着出来吧?」

天河雪琼忧心未解,问我源堂找我去做什么,我略加解释,天河雪琼听到源堂已决定七日后出兵,大大松了一口气,僵局终于有解,只要第三新东京这边与黑龙会再次决战,慈航静殿那边的压力就能减轻,她是慈航静殿的人,听了这消息当然高兴。

「在这之前,我们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贤者手环要先取出,设法集齐七大圣器,还有……算算还有好多事咧。」

我趁着天河雪坛听得出神,侧头考虑,悄没声息地来到她身旁,一把将腰搂过,手抚上了她的雪臀,对着肥厚多肉的屁股,就是一阵猛捏,大占手上便宜,「还有,趁着正式开战之前,我们可以多干几次啊,开战之后,兵凶战危,说不定个个有去无回,不多干几次,怎么够本呢?」

「你还真是本性不改呢,有那么多美女陪你,你还嫌不够吗?」

「哈,这哪够?我母亲可是放出话来,将来要建立后宫的,我就算不能三宫六院,如果量方面相差太远,将来也是没脸见人的啊。」

我低声与天河雪琼说笑,鬼魅夕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我们两个,又黑又圆的双眼,滴溜溜地转动,就像一只灵敏的狐猴,看来真是可爰极了。

这样的美好时光,如果能够再久一点,就算少活几年都很划算,无奈就是有见不得人好的家伙,偏偏要挑这时候来打断。

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满空中的彩色烟火,忽然一下转成青色,惨绿的萤光,犹如鬼火,蓦地燃亮大半天空,映得下方人面皆碧,啧啧称奇。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天上的绿火猛地聚合,更迅速化为一个图像,由碧火所构成的图像,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头像,虽不能说是很清晰,可是明眼人都认得出来,那正是李华梅的头像。

「哈哈哈哈,打扰了,这不是演习,重申一次,这不是演习!」

声音由半空中直传过来,是男人的声音,即使看不到面孔,我仍是立刻就认了出来,这正是黑龙王的声音。

第三新东京是军事要塞,里里外外的各种结界、防御措施,不计其数,比起慈航静殿本部只强不弱,想要侵入,绝非易事,不过,这是指正常状态,如果要入侵的人是黑龙王,凭着他的通天手段,还有超脱人类的特异能力,要侵入此地纵非易事,也绝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更别说他老兄可能已经研究十几年了。

只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既然他故意在攻打慈航本部一役露出形迹,又不杀人灭口,他的身份就不是什么秘密,更别说此刻公然以本来声音说话,能从这声音认出本人的,绝对不只是我一个,黑龙王的真实身份,只差他没有直接跳出来签名确认而已。

明明身份都已经暴露,可是他传声说话,却还故意搞了个李华梅的头像,这种多余的动作,哪是为了掩饰身份?根本就是故意挑衅,用这来刺激我的!

「庆典那么热闹,怎么没有司仪主持呢?这也实在太可惜啦,横竖这边没人,我就勉为其难暂代主持,占用各位几分钟的时间。」

喧宾夺主的家伙,仍是那么有表现欲,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烂客人,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军民们没有多少惊惶失措,都很镇定地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火焰头像,仔细聆听莫名声音的说话,彼此间甚至没有多少窃窃私语的交谈,这种反常的现象,让我觉得非常奇怪,不晓得他们是真的如此镇定?或者是把这当成庆祝活动的一部分?

「老友,约你出来叙叙旧,你是肯定不会出来,我也承认,我确实拿你没有办法,就算毁了慈航静殿,就算毁了你的毕生基业,你也不会气得跑出来决斗,你这人就是这么难对付,幸好这世上像你这样的怪物就只有一个,要不然我真是跑到火星都躲不下去啊,哈哈哈……」

入耳的笑声听来很愉悦,仿佛是探访多年好友,完全感受到发笑者内心的欢愉,不过,我很清楚这全是狗屁,这两人之间没什么友谊可言,更不会因为关了几十年,就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至少黑龙王是绝不可能会有的。

「不过呢,你总也有在乎的人吧?你在乎的人总也有在乎的东西吧?只要不放弃,一环拉一环,最终总是能拉到你的,这道理你以为然否?他们远比你要像人得多,破绽一堆啊……」

变态老爸不在这里,否则我真想看看他的表情,但……其实不看也知道,多半是没有表情……

「那么,贤侄,现在到你了,你准备了那么久的时间,该准备好了吧?你要替在等的人想想,时间拖得那么长,让人等得好心焦啊,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吧,我们就早点把事情了结,别再拖下去了。」

半空中的碧绿火焰骤转炽烈,李华梅的头像,一下变得凄厉可怖,朵朵碧火,犹如血泪,在面上划出凄艳的红痕。

「时间太长就没意思,便约六天后吧,地点……本来想说哪都成的,但太随便哪成呢,就约在时空裂缝那地方吧,你自己过来或带人过来都成,我赐你不公平一战的机会……哦,不,说错了,既然筹码都在我手中,还战什么战,你就直接去那里自杀吧!或许我该让你直接提着你父母的人头来,不过他们一定会先下手为强,你又不可能是他们对手,就不用提无谓的要求了,我可是个很体贴的好人啊,哈哈哈~~」

黑龙王的声音持续传来,「下头就是重点了,仔细听着,如果你不来,这几个妞就随我chu置了,其实我对你的妞不错呢,最近你见到李元帅,是不是觉得她体态丰满了?你放心,这和怀孕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这里伙食好,每餐都给她吃四碗饭,五斤肉,十二颗鸡蛋,不吃蔬菜,日子可滋润着呢,不过……也不能一直免费帮你养下去,六天后你若不来取回,我就寄回给你吧……分段的,哇哈哈哈哈~~」

连声长笑后,碧火头像蓦地炸开,发出霹雳巨响,震耳欲聋,底下的人纷纷掩住耳朵,但还是有人慢了一步,被震波与巨响给弄昏,晕死在地,还有人耳中流出血水,看来不只是晕一下那么简单,毕竟黑龙王千辛万苦地传影进来,所利用的破绽很快就会被堵死,如果不搞点破坏,如何对得起人们的期待?

爆炸声入耳的瞬间,我察觉到一股魔力波动,如同涟漪扩散,自天上向地下袭来,里头带着幻术、黑暗恐惧、蚀魂颠狂……等复合性精神攻击,撞在霸者之证的防护网上,很快就被化消于无,这种非指向性的大范围攻击,平均分散在每个人的力量不强,对普通人还可以打个措手不及,却又如何能突破霸者之证的防御?只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就眼睛可所见的区域,第三新东京的医院这下要人满为患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真正关心的事,头像炸裂,分散成一块一块,仿佛呼应着黑龙王那句分段寄回的威胁,这让我心头阵阵抽紧,黑龙王可不是那种随便唬人的小混混,他既然放了话,就绝对做得到,事实上,以他的残酷作风而言,把人切段寄回,这种威胁已经太小儿科了。

一只柔荑从旁边伸过来,与我相握,正是天河雪琼,她身为大魔导士当然不会被那种攻击给难倒,见到我心神恍惚,以为我是被那阵攻击给影响,过来握住我的手,明亮的大眼睛之中写满忧虑,我见状冷静下来,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报以一笑。

「别担心,事情是还很多,一些困难也还不知道怎么解决,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那家伙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祸害我们,永远不能。」

这些话没多少真实性,但做为精神打气而言,它就是有效,特别是用在正向我寻求支持慰借的女性身上,天河雪琼听我这么说,脸上登时露出笑容,也许她不是害怕黑龙王,而是怕我因此乱了方寸。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很镇定,只不过这里是第三新东京,黑龙王势力所不及之地,而早先我又取得了源堂的承诺,有他协助,再加上第三、新东京的所有资源,我再非孤军抗战,即使要与黑龙王一战,都多了底气。

除了黑龙王、李华梅、暗黑召唤兽,黑龙会那边不晓得还有什么高手、秘密武器,但我们这边……只要源堂出马,敌住黑龙王,凤凰天女可以挡住李华梅,至于暗黑,召唤兽,我、天河雪琼、鬼魅夕、羽霓也可与之周旋,剩下来的敌人就只能靠第三新东京都市的人马了。

敌我实力逐一条列,光是这样对战,我方已没有十足胜算,更别说我的目的不是决胜,而是救人,远比单纯生死决斗要难得多,更加没有把握,但摆在眼前的现实是……如果没有源堂的协助,那就不只是难,是绝不可能!

都已经这个年纪,还跑回家寻求老爸帮忙,这种事情不是很光彩,但要我凭着自己和身边的几个女人,去单挑黑龙会这么庞大的势力,这种事情不是光彩,完全就是蠢得可以,因此,自我有所不足的时候,还是抛开无谓的羞耻,勇于求助吧。

算上赶路到目的地的时间,事情已迫在眉睫,我不多做耽搁,立刻就跑去找源堂,寻求他的援助之余,也问清楚他到底打算怎么做,希望他不会令我失望。

结果,事实证明,把希望放在一个不值得期待的家伙身上,这本身就是一件蠢事,而干蠢事的人遭到报应,那完全就是活该……

「……你稍安勿躁,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问题不大,我会支援你,照原定计画,七日之后,我们就和他清算一切。」

「好,够爽快,那我就多谢父亲大……等一下!七天后?你脑子有病吗?和我说七天以后?」

「有什么问题吗?之前不是都已经和你说好了,七日之后发兵,你也同意了,那有什么好叫的?」

「混帐!你聋了吗?刚才你死对头说的话,你都没听见是不是?他说六天,你说七天,你们两个是故意玩我吗?」

「他说他的,我说我的,他定的时间关我什么事?我从不让人帮我定时间的,明明已经和你讲好了,你又拿他定的时间来怪我,这一点道理也没有吧?讲理一点行不行?你这个人真是难相chu。」

源堂平淡的一段话,气得我七窍生烟,差点就当场口喷鲜血,倒在地上,这头畜生听不懂人话也就算了,居然还怪我难相chu,普天之下哪有这种道理?我眼前一黑,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回复视力,看到的就是那家伙仍坐在那里,满脸问号地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一样。

这么生猛、威猛的人头猪脑,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碰到的,我正要开口再说,忽然看到源堂身后的律子小姐,正朝我大使眼色,要我别再说下去。

即使变态老爸的脑子被门缝夹过,但律子小姐可是知晓人事的,小妈的判断我信得过,所以尽管我满心不解,却还是依言住口了。之后,我不再花时间与废人说废话,转头离开,但马上就与律子小姐会面,想知道她为何打住我的话。

「你有所不知,但其实你也应该要知道,司令的心思虽然难以臆度,不过当他已经想定或决定了一件事,你想要让他改变,那就真的难如登天,至少在第三新东京史上,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

这倒是想当然尔的事,如果那家伙这么容易就能被动摇,大家苦劝便能让他收回成命,那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很显然,这些年来,第三新东京的高阶干部,很努力在不违背源堂命令之余,进行各种弥补的措施,也实在是辛苦他们了。

「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件事情与我……」

「所以你就该特别小心,不要表现出想与你父亲正面对抗的意图,否则他为了贯彻自己的作法,就会开始排除障碍,包括你在内,因为他相信这么做对你才是最好……」律子小姐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道:「前车之鉴,不可不慎啊。」

一句话,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是气昏头了,居然让我忘了这个最要命的重点。

源堂是不会听人劝的,与此同时,他也一向相信自己的选择才是最好,为了贯彻自己的决定,他毫不在乎与全世界为敌,当他觉得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好,而我的个人意愿与他想法抵触时,他不会停下脚步,聆听我的想法,只会强行排除我的意愿,正如当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有错,面对我的求援,他不是设法去迎回月樱,而是将我洗脑,封印记忆。

如今,不管源堂是为了什么战略理由,才将反攻日期订在七天后,但黑龙王已经把话撂下了,六天后不来就撕票,除非我能抛开李华梅的性命不管,否则就只能照绑匪约定的时间来办,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偏偏源堂就视而不见,坚持原方案七天后出兵。

我无法再指望他什么,只能凭着自己的力量单干,律子小姐则是来提醒我,要甩开变态老爸单干可以,却千万别让他查觉到这点,否则这家伙为了贯彻他的计画,搞不好会旧事重演,将我囚禁或软禁还好一点,万一又把我弄去洗脑,这下可大太糟糕,李华梅也必然无救了。

在我行走江湖的所见所闻中,不乏有些傻蛋为了贯彻手段,忘记本来目的,源堂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先前我把他当自己人,没有意识到这人的麻烦与危险程度,现在一下换了立场,我登时有了与黑龙王相同的感觉,就是与此人为敌真是难搞,不过,起码也提醒了自己,我和这家伙本来就是敌人,将他当成友方是我的一大失误。

「我了解了,多谢提醒。」

「不用客气,后头有什么需要,大少你尽管开口……当然,以不违反司令的意思为优先。」

律子小姐又喝了一口咖啡,抹了口红的朱唇,碰触白瓷杯缘的姿态,说不出的优雅好看,我身边没有这样的知性美女,久看惊艳之余,也暗暗扼腕,这样的美人跟在源堂身边多年,实在暴殄天物,天晓得源堂的审美观是怎样,说不好他就和黑龙王一样,看母猪与美女全无分别,能干就行,否则怎么会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多年来空闺寂寞呢……

「小妈……呃,不,律子小姐,你说的我了解了,看来第三新东京之内,要不是有你在居中协调,所有人早就造反了,难为你了啊!」

「唔,理解万岁。」

律子小姐道:「但也请大少你有个基本认知,司令他虽然拒绝了你,但他身为一城之主,所做的决定关乎千万人性命,必须要综合考量,不能单单因为你想要救自己情人,他就以你的意愿为优先,让手下因此丧命……他拒绝你,并不代表他有错,相反的,这正足以证明,他身为领导人的器量与资格。」

「这个嘛,我承认我是自私了,但你也可以不用再替他找借口,今天如果是别人,你这么解释,我能服气,可是那个家伙……你这些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省省吧。」

「唔,那么,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吗?」

「这段时间里,请帮我看好冷弃基,别让人宰了他,尤其别让他自己宰了自己,不然我会泡不到妞;地下密室中的石像,请替我守好,还有……可以让我们再看一次那些石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