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丽维亚的密室之内,黑龙王两父子正进行着对谈,茅延安听了儿子的话之后,点头道:“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似乎不太给老子我面子,你说我喜怒无常,那就不怕我像杀其他人那样,一掌杀了你吗?”
“你要杀,我也挡不住你,反正我开口唬烂人的时候,一向抱定必死的决心。”
“好!果然有坏蛋的风范,我是反派大头目,你也是坏蛋一个,真不愧是我儿子啊,哈哈哈,不枉我特别看重你,从小就把你派在萨拉,执行特别任务。”
“那当然,要不是从小长在萨拉,离你远远的,我能活到今天吗?呃,不是啦,我是说,非常庆幸自己被你这么看重,真是祖上积德了,这才是我的真心话啊,亲爰的爸爸。”
巫添梁摆出了一副极尽谄媚的笑脸,卑微的姿态,看来很像一只摇尾乞怜的东西,不过,他刚才脱口说出的那些话,在场的两个人,都不会相信那只是随便说说,巫添梁自己不会,茅延安更不会。
一语不发,茅延安直直地看着这个儿子,嘴角所绽放的冷笑,冰的冻人心肺,但巫添梁却像没看到一样,双手一摊,自己拿起茶杯,倒了茶便喝。
茅延安见着他这样的反应,脸上笑容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哈哈”一声,举掌拍在巫添梁的肩头。
“哈!坏蛋!”
“不,我哪够格。”
巫添梁伸手指着对面的人,竖起了大拇指,“你才是真正的坏蛋。”
“唉呀,被你这么夸奖,如果没有一点回礼,实在不好意思,不够资格当你的老爸兼老板了。”
茅延安压低了声音,指指外头,再递过一张字条,“我有一个新到手的女俘虏,好漂亮的,你有需要的话,就用这个方法联络我吧。”
“女俘虏?坐在外头的那个?这种干了就会出大事的烫手山芋,你说是便宜我?真正的好东西怎么不见你给我便宜?”
巫添梁哂到:“听说我们两个是父子?”
“是啊!”
“听说你不久前在索蓝西亚给你老爸送了终,他还是一条龙?”
“是啊,你也想对我做同样的事吗?”
“不,我是想问,如果我们真是父子,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们一样,没事变成龙,或是变成什么气态生命也好啊。”
“这个嘛……我也不好说,说不定……这种事情是讲天分的,你天分不够,所以就……”
闲话只能说到这里,巫添梁准确地察觉到,双方谈话中那越来越清晰的危险讯息,天分不够、实力不够,在这里会直接导致什么样的结果,自己是知道的。
“呃,那个……我军目前的战事尚称顺利,没遭遇到什么顽强抵抗,多数的战事,都在李元帅的勇猛冲锋下搞定,但慈航静殿方面,即将派军参战,估计会让战局增添不小的变数,还有……”
巫添梁停顿了一下,道:“我军如果继续往西推进,很快就要接触第三新东京都市了。”
那座要塞里头有着什么,不只巫添梁知道,全大地上的人也晓得,自从战事爆发以来,源堂?法雷尔就像一只冬眠的熊,没有任何动作,如果真是以征服阿里布达王国、征服大地为目的,现在的最佳策略,应该是避开这座要塞,不把那个最大的变数给惹出来,只是……自己的老爸兼老板,多半不会这么想。
“儿子203号,你相当有本事啊,只把你当成个拍马屁、拜高踩低的小人,实在是太小瞧你了。”
“好说,干女人可以张扬,有本事就要低调,这样命才会长一点,不过,你别每次都喊错号码,我应该是排行307的。”
“喔,抱歉抱歉,儿子生太多,常常记不清楚,那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到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是不是非回答不可?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会送我去见他们?”
巫添梁摇头道:“说认真的,第三新东京都市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你觉得源堂?法雷尔会不会正在策划什么?”
“这个……很难说啊,我这老友的心思,一向没有人能猜得中,或许他早就准备妥当,伏下什么厉害后招,引我们入局。”
“那我们……”
“又或许,他根本什么也没想,只是在那边发呆而已。”
茅延安望向儿子,笑容中满是高深莫测的神秘,巫添梁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连一个具体答案都没有,自己要怎么办事?和这些疯子在一起,自己早晚也会变成神经病,或许……自己也该到索蓝西亚去,在老朋友牢房的隔壁房蹲下来,当个神经病,在牢里躲躲,这才是长生之道。
当整个大地都在高度动荡中,各方势力进行着自己的权谋、算计,斗争不休,似乎就没有什么地方,是真正的安全所在,人们只能在夜晚睡眠时,躲进自己的梦乡,在梦里头求得短暂的平和。
梦里,是人们追求幸福的最后庇护,不管在现实中遭遇到怎样的困境,只要逃进梦里,总是能够获得少许的慰藉。
只是,并不是每个梦都那么美好,要不然世上也不会有噩梦这个词,有些时候,倒楣的人即使在梦里,仍旧是衰的可以,被各种苦差事折磨得哭爹喊娘。
如果要说有什么坏事,比发噩梦更让人痛苦,现在的我一定会回答:所托非人交友不慎。
不晓得多久以前,我的知交白起给了我两个选择,两条不一样的修炼道路,一条是痛苦的修罗之路,一条则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修炼,尽管没有什么非人性的残酷特训,可是千年万年无止尽的单调修炼,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酷刑。
可耻的是,我并不是那种毅力极强,碰到什么艰难险阻都能一咬牙柔干下去的人,真要是有那种毅力,今天我也就不会是这样了,所以我拜托白起,想个妥善一点,全其美的方法,不要槁得那么极端,每次不是黑就是白,应该也有点温和的中庸之道。
能者无所不能,面对我提出的问题,白起再一次显示出他的水准,在一阵短暂的思考后,想出乐兼具两家之长的妥善方法,令我欢欣不已……这也正是一个大错误的开始。
白起确实是天才人物,将两种修炼方法结合为一,但我居然蠢到相信,这个修炼狂会为我想出一个不太辛苦的轻松修炼法,这个太过要命的疏忽,成了我的致命伤,被他拖入那扇粉红色的大门后,我所要面对的,居然是无休无止的修罗特训,从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到高深的上乘武学,循序渐进,光是每天一万个伏地挺身、一万个仰卧起坐,他就让我整整做了七年。
尽管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场不真实的梦,所有发生的事皆属虚幻,绝对不是真的,可是,每当我操练过度,在那边痛苦地猛吐胃液、翻着白眼,却怎样也无法从梦中醒来?我就不得不承认,无论这些痛苦是梦是真,对此刻的我而言它就是一切了。
“真是没出息,这么一点小小的训练量,就弄得你要死要活,还吐成这样!在我训练过的人里头,你是最差劲的啦!”
修炼到每天呕吐,这就已经很糟糕了,更呕的却是旁边不时还有人冷嘲热讽,白起那个家伙,总是在我做地狱式苦练的时候,拉着躺椅,戴着墨镜,躺在那边作壁上观,还喝着加了樱桃的冰柠檬汁。
“给……给我喝一口……”
“喝个鬼,你把剩下的五千个伏地挺身做完,还要跑步和交互蹲跳,这些没做完之前,一滴水也不会让你喝的。”
“你……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牲……”
“骂啊,如果你认为用脏话就能骂倒黑龙王,那你就尽管骂吧,看看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在那边会不会少掉几块肉。”
“你……”
这几句话让我无从反驳,但想到自己所做的修炼,气就不打一chu来,“你不是说要训练我武功吗?几年了,我每天都在做基础体能训练,这样练下去,能变成绝世高手吗?”
“此言大谬,万丈高楼平地起,先做好基础训练,将来上乘武功才练得快,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人,就是从基础训练练成高手的。我有个弟弟,他的修炼非常注重基础,当别人都在翻箱找钱、玩偷窥、解任务的时候,他就闷着头,不停打小妖怪、砍史莱姆……”
白起说着,露出一种不胜唏嘘的表情,“当他自己察觉到的时候,等级已经练到爆表,不但可以单挑大魔王,还成了不朽的传奇……”
“传奇?听起来好嚣张,到底是什么名号,说来听听。”
“人称他为……十里坡剑神。”
坦白说,这个字号我以前没听过,而比起什么“无敌战神”、“毁灭神王”之类的称号,这个根本是小儿科,一点都不威风,也吓不住什么人,可是……传奇或许真是有传奇的道理,因为在我听见这称号的瞬间,也不晓得是为什么,竟然有种淡淡的哀伤,想要掉下眼泪来。
还好,我很快便醒悟,自己现在这样的chu境,哪有资格替别人流泪,替自己狂哭都哭不完了,若不努力争取,恐怕十几年的时间过去,我还在这里搞基础训练,到时候要是也得一个什么“好汉坡拳王”之类的头衔,不如自己挖个坑,埋掉自己吧。七年的基础训练后,就是开始扎马步,还有练两三个最基本的拳招,简简单单的动作,要达到白起认可的标准,一练下去又是三年,我早已感到不耐烦了,却还远远不能让他认同,实在令我为之气结,而照我的推测,哪怕是再练上十年八年,都无法让这位大少点头。
“喂!阿起,你这到底是教导我还是刁难我?再这么练下去……”
“怕什么?反正你有无尽时间,就算再练上一百年的基础,在永恒之前,也是完全没有意义,有什么好怕?”
白起道:“还是,你怕时间过得太久,你的仇家会等不及吗?或者那些你所在意的人,会受更多的苦?”
这些东西其实我并不怕,再苦的训练反正都练了十年,虽然辛苦,却也不是每天抽筋剥皮,已经算是对我很不错了,至于我所在意的女人,倒不是说她们变成石像,没有感觉,我可以不在意,而是白起估算过两个世界的时差,那边半个月的时间,在这里足可形成五十六亿七千八百九十六万年,就我目前的修炼进度来看,这根本只是微不足道的刹那光阴。
真正令我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时间流逝所造成的效果。一直以来,人们都公认,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不管是怎样的刻骨仇恨,都会随着时间过去,慢慢地被冲淡。
从修炼课程开始,到现在已经满十年了,不管在现实世界是只过了几分几秒,但在我的主观感受里,这十载光阴是货真价实,每一天、每一夜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我觉得,自己原本的满腔憎恨、愤怒,好像也渐渐被时间冲淡,尽管目前我的恨意仍然坚定,不过……这才短短十年而已,要是百年、千年、万年过去,我不晓得自己的心志能否继续维持,如果失去了努力的目标,那我的修炼还有何意义?
“别想那些没意义的事,你不是为了谁而修炼,是为了你自己,在苦练的过程中,你自然会找到意义的。”
白起这么说着,我尽管不是很相信,但也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就这么继续闷着头修炼下去。
年复一年,修炼的过程极其单调乏味,我原本以为,白起会传授我什么绝世武功,至少也是什么上乘武学,哪知道他就是反复替我进行基础修炼,偶尔来一下实战测试,却从来没传授过什么实招。
当然,对具有一定程度的高手来说,与白起的实战测试,比修炼什么上乘武学都更有用,获益之chu可能还多过苦练十年,但我不是具有一定程度的高手,而且白起与我对战,真的是对战,不是教导,他居然毫不留情地瞬杀我,每次战斗都在一秒内结束,这种实战打法,我会学到什么才有鬼。
最开始,我当然是非常火大,觉得这种训练方法根本是整人,要是这样练下去能打赢黑龙王,那就真的有鬼了,可是,时间一长了,修炼就只是过日子,我也懒得再追问,每天就那么练下去便是了。
也不晓得时间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百年、千年,我浑浑噩噩,每天只把艰苦锻炼当成例行公事,没有特别去在意,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修炼。
某一天,我躺在长椅上,戴着墨镜,晒着暖暖的太阳,看着眼前的蔚蓝大海与无云长空,心情无比舒畅,觉得自己很久没有那么享受过,就只是内心深chu,隐隐感到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突然之间,我想起自己这些时间以来的苦练,每天从清醒那刻开始,就不停地进行修炼,反复着同样的单调动作,有时候还要在荆棘上滚来滚去,更别说偶尔与白起打起实战,每次都被瞬杀的痛楚与挫折感,这些回忆已经在日积月累中,成为我生沾中的一部分,哪怕是想忘都忘不掉。
现在突然之间,从地狱翻身了,这暖暖的阳光,舒服的夏日感觉,还有冰凉的柠檬汁……真正见鬼了,什么时候我的生活从地狱变成天堂啦?
难道……这是白起的一个恶意玩笑,先让我放松一下,爽个一下,跟着再把我打入地狱?这不可能,白起的个性虽然恶劣,却不做没意义的事,他连个玩笑都不会开,更别说恶意整我,这是茅延安才会干的事,白起的心思都用在助我修炼上,并没有兴趣看我痛苦挣扎,凡是对修炼没助益的事,他绝不会浪费心思。
那么,我躺在这里晒太阳,喝冰柠檬汁,这件事与白起无关?
这也绝不可能,我目前所在的这个虚幻空间,虽然是由我的意识所化,却不是由我所操控,一直以来,都是白起在控制,他要阴天就绝不会出大太阳,明明是我的梦境,我就是无法操控,如果说这一切并非白起所为,那除非是有更厉害的心灵术者,突破脑电波而来,把操控榴从白起手上夺来……这种可能性我相信是零。
即使是有高手突破梦境而来,也不可能让我无知无觉,一点征兆都没有,更别说我手中饮品不是别的,就是白起每日在喝的冰柠檬汁,这家伙……我苦练了多少日子,他就喝了柠檬汁多少日子,从来也不换换口味,说实在的,能够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喝着同一种饮料,我觉得那甚至比我的修炼还要痛苦……
既然几种可能都被否决,那白起为何要送我这样的一个舒服“假期”了?他是等好心或黑心,姑且不论,但他不会做没意义的事,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他现在这样做,意义何在?
这么长时间的朝夕共chu,对白起的个性,我多多少少是了解的,十几秒钟的短暂思索,我已经有了答案,当这个念头在脑海掠过,我心头剧震,刹那间有股天崩地裂的恐惧。
这样的恐惧感,已经不晓得多少岁月没有出现过,我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把柠檬汁给扔了,立刻从躺椅上下来,继续我的修炼,哪怕修炼得再苦、再痛,都好过这个恐怖的可能成真。
“……你也真是奇怪,难得让你爽—下,你不好好珍惜,真要过那种痛苦的地狱修炼才舒服?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生劳碌命,还是自虐狂了。”
白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头去,见到他一身白衣,穿戴整齐,微笑着站在我面前,再非平日那种泳裤赤膊的随意打扮。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喜欢逃避啊?碰到事情,勇敢面对行不行?这里是你练功所在,不是用来躲的。”
“阿起……”
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刻,但它实在比我预料中来得太早太早,一时间,我难以接受,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挤出一个苦笑,“这和你当初承诺的不一样,你不是说要把我变成绝世高手吗?我可不觉得自己现在是高手了啊……”
“也没什么办法啊,你知道,事情总是有很多误算的,我手上资料不足,很多东西都容易算错,加上你这条废柴又特别废,练了那么多年,还在搞基础动作,这么拖延过来,拖延过去的,最后就误算出大麻烦啦。”
白起两手一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让我得以确认,分别的时刻到来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不管在这虚幻空间里待多久,千年、万年,终究是要离开的,这点我不会不明白,可是……真的太快了,照我的修炼进度,起码还要个一百几十年,甚至千年以上,才能有挑战敌人的实力,现在就结束,未免……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好吧,偷偷再告诉你一点秘诀,一个人真的要强,武功、魔法,这些都是虚的,练得再久,没用就是没用,废物练上千万年,即使练成废物中的霸主,最终也还是一个废物,真正的强……是靠这里。”
白起在自己胸口敲了一下,道:“只有心强了,才是真正的强大,拥有一颗打不倒的斗心,比绝世武功强多了……这些道理其实你应该都懂,我说不过是打打嘴炮而已。”
“你根本说了等于没说嘛,要是有一颗坚强斗心就有用,我还用得着在这里练那么久吗?你当初直接替我催眠一下,我就可以出去单挑大魔王了。”
“那也没办法啊,修炼课程提早结束,你的水准又不够,不给你加油打气,要你保持斗心,难道叫你一被打倒就去自杀吗?那不如我现在就宰了你吧,省得出去丢人现眼,坏我名头。”
白起皱眉道:“还是……你在这里越练胆子越小,从练功变成了逃避,真的想一生一世都待在这里,永远不回去了?是的话,嘿嘿,我可不能一直在这陪你耗时间啊,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动身去该去的地方啦……”
“臭家伙,你这么说,好像你是被我拖累,才一直绊在这里的……”
“本来就是这样啊!所以拜托你争气点,早点自立自强吧,将来抢回女人,成立后宫是你在爽,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啊!”
白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被我拖累,令他非常困扰,不过,我知道他真实的感受是什么。
其实,面对这个太过令我惊愕的提早结束,我并不是畏惧,不是害怕回归现实后将要面对的东西,而是舍不得就这样分别。
在现实世界中,我不过活了二十几载的光阴,还不满三十岁,但是在这里的修炼,前前后后经过多少时间,我已没有概念,但绝对远远超过我的真实岁数,而在这漫长的修炼生涯中,陪伴着我的一直是这个坏嘴巴朋友,现在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就说要分开,我……我……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是好。
而且……我不是笨蛋,即使白起没有说出口,我也感觉得出来,这次分开不是普通说一下再见,大家多久之后再见面,早在上次金雀花联邦分别时,就觉得那次分开,隐约带着永诀的意味,一转身就是从此见不到面了,这次能在梦境世界中重逢,实在是意外之喜,不过……也是极限了,法米特能把白起找来,这件事在无形中就已说明了一切。
人生之中,重要的分别往往来得很突然,让人来不及有心理准备。我很清楚,如果在这里与白起告别,那就是永别,今生今世,我再也见不到这个朋友了,比起没能拥有绝世武功,这一点才是我真正感到恐惧的地方……
这样的心情,婆婆妈妈,不好说出口,但我相信白起他是明白的。
“干什么了?总不是舍不得我吧?是的话你就神经病了,我是男人,不能入后宫的,你对着我离情依依干什么?”
白起摇了摇头,道:“朋友,认真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这段时间以来,你做得很好……”
“做得很好?不是吧?你别因为我们就快分开了,胡说八道起来,你平时不是总说我废柴—条,这样也能算做得很好?”
“你是废柴一条没错啊,不然难道要说你是天才吗?你是那块料吗?但即使是废柴,你的表现以——条废柴而言,也是做得很好啦。”
“……你这样算是在鼓励我吗?如果是要侮辱我的话,请再说得更白话一点,比较能达到目的。”
大概是因为我的脸色太差,白起侧着头想了想,思索适当的用词,“嗯,我是说,尽管你不是那种天才人物,可是在你修炼的这段时间里,你认认真真执行我安排的每—步骤,没有马虎,坚持到如今……别以为这是什么容易事,能完成我要求的人可没有几个,你真的做得很好了……就算没有我,你也行的。”
白选的这些鼓励,我一句也不信,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被激励,那我就和三岁小孩没有两样了,只不过……此时此刻,我也只能装作——副很受到鼓励的样子,让他安心了。
我没有出言恳求他延迟分别的时间,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结束修炼,让我提早出关,因为他会做出这样的判断,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以他这样的个性,都要做出让我提早回到现实的决定,我相信,现实世界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也由不得我不回去了。
“阿起,我……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见我干嘛?我可不想再见你了,每次碰到你总是没好事,不是要死要活,就是超时勤务,亏本不说,每次都还要我倒贴,这种生意可做不得,以后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从此不再见面了。”
白起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听懂了吗?好好过你的曰子,建你的大后宫去吧,可千万别想着要来见我哦。”
这句话说完,整个梦境空间开始迅速崩坏,我依稀看见白起的头上,好像多了个光环,而他站在崩坏的世界中央,对着我挥手,脸上的笑意,是满满的祝福与鼓励。
“珍重,我的朋友,你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