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莲女·灌顶(一)(1 / 1)

奴妻要翻身 猫眼黄豆 1193 字 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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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在一座恢宏的平顶殿宇外停住,殿门外的左右两侧用赭黄布幔搭建了两个围得严严实实的布棚。右侧棚外守候著两个为今晚法事而特意从属寺传来的女僧。她们上前扶著罗朱从木榻上下来,将她带进布棚。

棚内四周搁放著六个大大的莲花形鎏金暖炉,温暖如初夏。棚中立著一个宽大的浴桶,桶内装满浅碧色的热水,正往外冒著嫋嫋白烟,隐隐逸散出一股清雅纯冽的莲香。

身上的大氅被两个女僧解下,僧帽、袈裟、坎背、僧裙、内衣裤一一离体。她赤裸著身体跨进浴桶,任由女僧在身上洗濯按扭。两个女僧手法轻柔,洗濯得分外仔细,连最私密的地方也没有放过,只是她的心已经麻木了,那根叫做矜持羞怯的女性神经早在无数次折磨中被拔出体外。

洗浴完毕,她被斜裹上一件赭黄色的厚实袈裟,露出光裸的右肩臂。接著,女僧又在袈裟外罩了一件绛红色的羊绒大氅。湿漉漉的头发用干燥的棉布蘸成半干,与五彩丝线一起,在脑後松松编成一根独辫,余下便再无任何装饰。

女僧一边一个,扶著她的手臂架起她,将她半抱半搂地重新扶坐上木榻。木榻被抬起,进入了殿宇。

穿过密殿外殿,内殿与外殿中的偌大禅院中央已修筑了曼荼罗道场,地上铺著绛红毡毯,分东西南北摆上了四尊欢喜金刚的怒相双身佛像,全部是金身银眼,巨嘴獠牙。两尊像以舞姿站立,两尊像以坐姿孋跌,怀中所拥明妃也都是一副狰狞面貌。佛像前的供案上的香炉中插满了香,摆著各种祭品,植物的、动物的,也包括人类的。

佛像边插著四根两米多高的天杖,八面白檀香木杆以纯金的十字金刚杵为饰顶,金刚杵上是一个金灿灿的宝瓶,宝瓶上是一颗血淋淋的红色人头,上面重叠著一颗腐烂绿色的人头,再上面则是一颗灰白色的骷髅,骷髅顶上是喷焰三股叉。从十字金刚杵和宝瓶上垂下一根白色丝带,丝带上有太阳和月亮的标识,还悬吊著黄红蓝三色构成的三角幡、一个人骨做的法铃和达玛茹。

院墙的壁画下铺著绛红毡毯,挨挨挤挤地摆满酥油灯。火光跳跃摇曳,连缀出一片晕黄的光芒。道场正中是用厚重的赭黄幔帐围裹的一个小型密闭屏障,封了顶,看不清里面的布局。

金色的莲花宝座置放在屏障前,魔鬼法王端肃温慈地盘坐上面,头戴五佛法冠,右臂袒露,身著黄色坎背,裹罩绣了卍字纹的明黄袈裟。左手缠挂凤眼菩提念珠,在身前结印,身周隐放毫光,一派神圣澹然。在他身前跪著的人正是身裹一件朱红袈裟的释迦闼修。近千名僧人密密麻麻地盘坐在禅院中,除了第一排的僧人手里拿著法铃、达玛茹、以及各种长短不一的法号外,後面的僧人全都双手合十,敛眉垂目,口里低低念诵著经文。

再是麻木死寂的心看到这样可怕诡谲的场景也不可能无动於衷。罗朱倒女干一口冷气,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根根直立,皮肤上冒出一颗颗鸡皮疙瘩。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恨不得立刻从木榻上跳下来,拔腿逃出这个地狱道场。可是,在看到木榻左下方被捆绑得结结实实,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多吉时,所有的逃离念头又瞬间消散。

她深深女干气,压下亟欲出口的惊恐尖叫,由著僧人将自己抬到魔鬼法王面前。在女僧的搀扶下,赤脚踩上毡毯,与释迦闼修并肩跪在了魔鬼法王面前。

“你还是回来了。”白玛丹增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慈爰地笑道。

罗朱沈默了一下,垂下眼帘,低声问道:“法王,您可以饶恕多吉吗?”

他放开她的下巴,温和道:“多吉因你的逃离之念犯错,你如在接下来的法事中甘心奉献所有去弥补他的罪,自然无需惩戒。”小东西的身体已经被精魂调弄妥当,但要让她身上的灵气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心甘情愿的奉献比动情动欲更能事半功倍。她承自高原远古神山,蕴含了宇宙能量的元阴之灵只能由他来摘取获得。

果然,魔鬼法王所要的是她没有一丝反抗的顺从,估计只有她心甘情愿了,魔鬼和凶兽才能从她身上汲取更多有用的东西。

“法王,我……愿意奉献所有弥补多吉的罪,请您饶恕他。”她闭上酸涩胀痛的眼睛,朝白玛丹增缓缓伏拜下去。她默默地告诉自己,身体早就被禽兽王咬过了,再被魔鬼和凶兽咬上两口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只是咬上两口,多吉就不用被杖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不幸死了,灵魂进的就是天堂,而不是在地狱中苦苦挣扎,她也可以离这些禽兽魔鬼远远的。

“曲本堪布,先将多吉带下去,法事结束後松绑。”

“是。”曲本堪布一挥手,提押多吉的僧人迅速将其拖离道场。

侯在白玛丹增身後的两名僧人撩开厚重的幔帐,隐约可见铺就在里面的朱色卡垫一角。

白玛丹增从莲座上起身,目光淡淡扫过伏跪在地上的罗朱,转身悄无声息地步入幔帐。

曲本堪布从一名僧人端著的金色托盘中取来一条绣著卍字纹的白布,蒙上释迦闼修双眼,扶他站起。

两名女僧也将罗朱扶起来,解开她身上的大氅,露出光裸的右肩臂。肩头爬满精美清雅的粉白蔓枝莲花,那是身为莲花法王的莲女印记,而莲花中间那个嵌在骷髅内的古体奴字烙印则宣告著她亦是穆赤王家的奴隶。

女僧将她的左手交到释迦闼修摊开的右掌中。温热的大掌轻轻握住她的手,黝黑与粉白,粗砺与细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不由自主地向许久不见的释迦闼修看去。

白布几乎占据了他一半脸庞,横掠过高挺如山的狭窄鼻梁。轻抿的嘴唇呈微紫的肉红,有些干燥。上唇轻薄,下唇丰厚,唇线棱角分明,流畅有力,辨不出是无情还是有情。

她的命运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变得更加坎坷悲惨。当初如果他没有抓住她,那麽她现在说不定依旧和扎西家的人一起生活在纳木阿村中。砍柴打猎,种田放牧,日子清贫却温馨祥和。可是,她被他抓住了,先是沦为了禽兽王的奴隶,接著沦为了魔鬼法王的莲女,眼下又将成为他终极灌顶的祭器。

恨吗?恨!但是和禽兽王比起来,他後来对她实在好上太多,那恨没有对禽兽王来得深。她对他应该是怨的成分更多些,怨他把她捉住,让她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自由、尊严和快乐。

她被他牵著送进了幔帐,接替那只温暖粗砺大手的是另一只滑柔而有力的温凉大掌。

释迦闼修躬身退了出去,虔诚地跪在屏障外。

微微的风刮起,被撩起的厚重幔帐落回原位,将屏障遮蔽得严严实实。

鼓号、铃锣一起奏响,伴随的还有连绵不绝的经文念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