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绝岭擂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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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出鞘,剑诀再开,于秀婷挽剑起舞,仙姿丽色,荣光焕发,剑招走势精巧不失沉稳。

龙辉挥剑迎击,锈剑正面撼战岁月神兵,剑身霎时龟裂,龙辉急忙运起玄阴冰轮,以寒霜冻气冰冻剑铁,稳固剑形,保持剑身不碎。

于秀婷嫣然一笑,气走丹阳之势,霎时岁月剑涌起一股烈火,正是以火焚冰之招,先要烧毁外围冻霜,再趁机击碎锈剑。

龙辉急忙抽剑后退,以虚招欺敌,以柔劲交缠,不与岁月剑接触。

于秀婷手中剑器越烧越旺,宛如火山爆发,热浪洪涛,正是青莲剑歌之——天火地炎焚九州。

天地火炎汇聚成界,将龙辉困在其中,锈剑身上冰气的化作霜气,而锈剑在寒热交迫下几欲崩碎。

危急之刻,龙辉伸出手掌握住剑刃,随即手臂一拉,将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艳血滴抹在锈剑之上,竟是以血祭剑,凝血补剑。

龙血牧剑,濒临崩碎之锈剑再度凝聚一身,绽放出璀璨光芒,龙辉心念一横,祭起烈阳元丹,阳火神力霎时涌入剑身之内,再加上剑仙的火炎剑气在外焚烧,锈剑顿时溶解,化作一腔铁水。

龙辉催动葵水、庚金两大真元,正所谓金生水,溶解的铁水凝聚不散,化作一条长鞭,在龙辉的舞动上变出万千剑形。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铁水化的剑器更为难防,于秀婷只觉得眼前剑招时刚时柔,似真似幻,威力强悍之余,多了七分刁钻,一个不慎便失先机。

龙辉仗着铁水剑器逼退于秀婷,就在他想进一步扩大战果时,却觉脚底忽然一空,原来于秀婷趁着后退的刹那削断了铁索,使得龙辉剑招难以为续,也替她自己争取了喘息的时间。

龙辉此刻才明白,眼前这个端雅秀丽的美妇是何等沉稳睿智,虽无洛清妍那般锋芒华贵,但却在不动声色间改变局势。

铁索断为两截,于秀婷两根丰腴的美腿交叠使力,将铁索缠在了足跟上,如此看来她并未落下铁索,龙辉也赶紧照样画葫芦,以脚跟箍住铁索断端,这样一来,两人就想是荡秋千般挂在悬崖上。

借着铁索摇晃之势,于秀婷玉手挽剑,嗖地连刺四剑,这四剑竟蕴生四象,龙辉对此十分震惊,这四象之力乃是天穹威能,虽说先天高手可以随意凝聚天地之气,但却没有多少个能像于秀婷这般举重若轻的信手沾来。

龙辉旋转剑势,铁水剑芒犹如一条游龙般缠绕在四周,抵住了四象剑气。

碰的一声,两人各自被对方劲力震开,挂着两人的两根铁索在山崖上摇晃摆动。

就在荡到山壁之时,于秀婷足尖朝后一点,修长的玉腿猛地绷紧,随后大腿发力,身子化作离弦锐箭,嗖的一下又朝龙辉扑去。

龙辉此刻将内力灌注在足底,两脚踩在山壁上,宛如一只爬山壁虎般牢牢钉在其上。

借着山壁稳固下盘,龙辉凝神屏气,挥剑迎击剑仙攻势,然而于秀婷这次又刺了八剑,这八剑竟蕴含天地山泽风雷水火之气,龙辉不禁再度惊讶:“剑式蕴含之八卦元气的威力犹在昆仑子之上,就算比之仙宗也不逊多让。”

八极齐施,龙辉不敢怠慢,将铁水剑芒舞得密不透风,时而接招,时而卸劲,以双足为宣泄口,将于秀婷的剑气一一导出。

龙辉虽力保不失,但缠足铁索却被剑气绞碎,眼看就要失利,龙辉急中生智,将一身雄厚内力全数灌入剑中,只见铁水剑芒猛地伸长数丈,化作细小尖锐的一条线朝着于秀婷刺去。

这口铁水剑时而长时而短,时而粗时细,于秀婷也是头痛不已,面对这忽如其来的细长剑芒,她也是豁尽身法才闪了过去,龙辉却也趁着她躲闪的瞬间,一剑削断铁索。

铁索崩碎,两人同时坠崖,龙辉长女干一口真气,御风而上,谁料于秀婷却比他快了半步,抢在跟前。

于秀婷一边朝着崖上飞去,一边说道:“谁先上去,谁就赢!”

龙辉应了一声好,豁出元功,身子化作飞掠流光,誓要超过于秀婷。

于秀婷嫣然巧笑,岁月剑朝下一挥,连环剑气激射而来,阻挠龙辉步伐。

龙辉施展御天借势,借剑气来增强身法,一口气便追上于秀婷,两人此刻并肩而上,美妇幽香依稀可闻,龙辉只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于秀婷美目一敛,伸出两根修长的玉指闪电地朝龙辉刺去,正好对住他的气门中丹,藉此截断真气运行。

龙辉五指筛张,使了一个小擒拿手,反扣于秀婷皓腕脉门。

入手chu一片柔滑细腻,龙辉尚未来得及惊艳,却觉得手中仿佛正握着一口宝剑的利刃,痛得他急忙撤手。

原来于秀婷剑气已达化境,身子任何一个部位皆是神兵利器,哪怕是一根头发都能伤人性命,龙辉这般大大咧咧地扣住她脉门简直就是拿手去抓剑刃,自取苦吃。

于秀婷轻笑一声道:“龙大人,下去吧!”

说罢挥手发出连环剑气,这些剑气有一半不是直接针对龙辉的,而是射向四周的山壁,剑气打在山壁之上又折射回来,变化无穷,刁钻莫测,不着痕迹地反剿龙辉。

龙辉身在半空,无chu着力,唯有聚起护身气罩柔食四面剑气,虽然于秀婷已经留手三分,但剑气依旧锐利,打得浑身刺痛。

情急之际,龙辉挥猛然挥剑,铁水剑芒绕身护体,再度封住剑仙绝式。

环剑护身卸去攻势,龙辉随即挥剑反击,剑芒猛然吐出,仿佛蛟龙出海,朝着于秀婷刺去。

于秀婷急忙闪身躲避,但剑芒已经从她手臂上划过,溅起一泓朱丹,龙辉急忙收剑,说道:“谷主,我不是有心的!”

于秀婷其实只是被划破了一些皮,并无大碍,她摇头微笑道:“无妨。”

说话间真气运转,伤口瞬间愈合,但从划破的衣袖中却透着粉嫩丰润的色泽,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却是堪比九霄琼楼,十地玉座。

龙辉才稍稍松了口气,却见那化作铁水的长剑缓缓聚拢,凝聚成型,一口神兵赫然现世,只见此剑以墨黑为底,剑身上的薄刃却是透出隐隐的赤红,仿佛鲜血流动,更有一股灵气在酝酿。

于秀婷柳眉轻蹙,奇道:“剑诀之中,蕴生剑器,倒也新奇,这种状况我还是首次见到。”

龙辉试着灌入阳火内力,剑身有化作铁水剑芒,吞吐不定,还喷出着灼热气息,犹如一口火剑,随即又将内力转化为阴寒,剑身再度凝聚,丝丝寒霜冻气散发开来。

原来这口铁锈残剑得龙血相助,使得铁心重生,但却缺乏剑魄,导致剑身不成形,一直保持着铁水形态,直到沾上剑仙之血,才使剑魄得以凝聚,更可以随时在铁水剑芒和实体剑刃之间转化,比一般的剑器神兵更有威力。

龙辉持着宝剑望了片刻,说道:“这口剑器既有我的气息,也有谷主的元功,想必是沾上了我俩鲜血的缘故吧。”

于秀婷以剑心窥探剑器奥妙,也同意龙辉的说法。

龙辉忽然双手捧起宝剑递了过去,说道:“剑器出自天剑谷,这就完璧归赵。”

于秀婷摇头道:“此剑因你而重生,已经与天剑谷无缘,你自己留着吧。”

龙辉道:“剑器虽然沾有在下之血,但却是因谷主鲜血生出剑魄,我不敢居功,还望谷主收回神剑。”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于秀婷脸皮没来得一阵火辣,幸好龙辉此刻正低首捧剑,没看到任何异样。

于秀婷平定心绪后,好不容易才压住芳心的丝丝涟漪,却又听龙辉说道:“正所谓,宝剑赠烈士,明珠配佳人,像谷主这般剑中仙子也才有资格驾驭此等名锋,还望谷主笑纳!”

于秀婷脸上不由升起几分丹霞,美眸隐现流彩秋波,轻轻叹了口香气道:“我若在推辞,那便显得矫情了,多谢赠剑之情!”

龙辉笑道:“其实我是借花献佛,以此宝剑下聘礼。”

于秀婷哭笑不得地道:“你这小子也忒滑头了,你来迎娶雪芯难道没带彩礼吗,竟说出这种混账话。”

龙辉干咳道:“不是在下小气,而是时间紧凑,来不及准备啦。”

于秀婷气得差些没晕过去,咬唇嗔道:“真是个混账小子,难怪洛姐姐老看你不顺眼!”

洛姐姐,龙辉心中不禁一颤,阴阳双果之事立即浮现脑海,那份妖娆润媚的风姿仿佛三月春风,绕梁不散,凝聚在龙辉心尖。

“她是不是恨起我来了?那天我做的事实在太无耻了,洛姐姐恨我也是应该的……”

龙辉不禁懊悔万分,自从那天后洛清妍明显不愿见到自己,他就算有千言万语的忏悔也无从去说,憋在心里十分难受,想找人诉说却又不敢,这些日子要不是楚婉冰的柔情蜜意,他恐怕早就要发疯了。

可是每当他看到楚婉冰,心里的内疚又多了几分,弄得他既想与妻子诉苦,却又怕惹来更大麻烦,所以一直憋在心里。

“龙辉,你怎么了?”

于秀婷婉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龙辉的心绪拉了回来,他急智之下便说道:“我在想给这口宝剑命名,但想了半天依旧每个头绪,所以还得劳烦谷主赐名。”

于秀婷凝视宝剑片刻后,叹道:“此剑来得非凡,寻常名字恐怕难以匹配。”

龙辉眉头一扬,拍手道:“不如咱们一人想一个词,合在一起便做剑号如何?”

于秀婷点头道:“这也不失一种好方法。”

但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起来,这口宝剑本来就是凝聚二人鲜血而生,如今却又两人合取剑号,如此种种倒也叫于秀婷尴尬了大半天。

龙辉却没想到这么多,闭上眼睛就细细搜寻,不住地在脑海的字词中寻找一个合适的字眼,以作宝剑的名号。

倏然,龙辉拍手笑道:“既然宝剑是在天剑谷成型的,又有我的鲜血,那就用这个字!”

说罢指尖凝光,以剑气在山壁上划出一个龑字,正是龑武天书的龑字。

于秀婷美目聚华彩,蹙眉数息,随即剑指一挥,在龑旁边刻下一个“霆”字。

龙辉叨念道:“龑霆?龑者飞龙在天也,霆者,雷霆万钧,果真气势十足!”

于秀婷转过身去,脖子出隐现一抹淡红,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深女干一口气,以平静的语气道:“好了,上去吧,免得冰儿和雪芯久候了!”

龙辉应了一声是,提起真气朝上跃起,御风而行本是先天高手的拿手好戏,他和于秀婷在几个呼女干后便从悬空的山崖飞回山上。

山崖两边已经有数个人在等候,看到两人上来后,楚婉冰率先跑到龙辉身边,关切地问道:“小贼,结果怎么样,谁赢了?”

龙辉叹道:“我没赢!”

楚婉冰不由脸色一沉,可怜兮兮地望向于秀婷,娇声道:“二娘,可不可以网开一面?”

于秀婷莞尔道:“冰儿,你夫君没赢,但也没输呀。”

楚婉冰追问道:“那雪芯的婚事……二娘可同意?”

于秀婷笑道:“正所谓拿人手短,你夫君用这么一口神兵作为聘礼,我能不同意吗?”

魏剑鸣奇道:“娘亲,龙大哥用什么神兵做聘礼?”

于秀婷扬了扬手中宝剑,笑道:“就是这把龑霆剑,方才龙辉在与我剑诀时,无意铸就了一口神兵。”

魏剑鸣兴致勃勃地道:“娘亲,能不能让孩儿见识一下神兵的威力?”

于秀婷摇头道:“准备到你姐姐拜堂吉时了,不宜再动刀兵!”

龙辉恍然大悟,原来无论自己胜负与否,他与魏雪芯的婚事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方才的三关不过是女方娘家给自己摆下的龙门阵罢了。

魏剑鸣笑嘻嘻地道:“龙大哥,快些随我去山顶换装吧,误了拜堂吉时可不好!”

龙辉啐道:“臭小子,还不叫一声姐夫吗?”

魏剑鸣笑道:“你还没跟姐姐拜堂,不可乱叫也!”

龙辉没好气地道:“臭小子,刚才这般刁难我,待会看我如何灌你,叫你这小子醉上三天!”

魏剑鸣翻翻白眼道:“我的酒量可是好很得很,喝上三天都不会醉!”

龙辉嘿嘿地笑道:“要不咱们打个赌,谁输了谁就是干儿子!”

魏剑鸣毕竟是小孩子,那不服输的性子涌了上来,哼道:“谁怕谁,你老老实实做我干儿子吧,到时候我要姐姐也喊我一声干爹!”

龙辉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就等着喊我做干爹吧!”

魏剑鸣本是少年心性,血气上来什么都不顾,而龙辉又是懒散惯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句干爹、干儿子的胡说一通,呛得于秀婷芳心阵阵乱跳,细腻的肌肤仿佛置身在火炉中,烘烤滚烫。

楚婉冰见这两个活宝斗嘴斗上瘾了,娇嗔道:“还不快闭嘴,误了吉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龙辉对这个娇俏小悍妇是又惊又怕,被她一吼顿时不敢吱声,魏剑鸣也知道楚婉冰的来头,论资排辈她也算是自己的大姐,此刻哪敢不从她的心意,赶紧带着龙辉朝山顶走去。

灵州境内,耸立着一座绵长的山脉,当地人称之为凌夏山,此刻山下兵马齐备,正是来自京师的御林军。

山顶之上,只见两道人影迎着山风而立,正是晋王和侯翔宇。

晋王朝山下瞭望了一圈,指着前方的空地道:“师尊,此地较为辽阔,不如就在此设下擂台吧。”

侯翔宇摇头道:“殿下,此事万万不可,擂台一事不可草率。”

晋王莞尔道:“父皇给小王的圣旨便是要我在此建造擂台,藉此分出武林至尊!”

侯翔宇蹙眉道:“皇上可曾让宣旨大太监向殿下宣读圣旨?”

晋王摇头道:“没有,父皇只是派人送来一道密旨。”

侯翔宇又问道:“那皇上可曾诏令天下,要在灵州摆擂台?”

晋王摇头道:“这倒也没有,父皇只是命我将武尊印玺护送道灵州罢了。”

侯翔宇道:“那就对了,皇上此举既有扰乱三教之意,亦有考究殿下功夫的意图。”

晋王奇道:“这是何解?”

侯翔宇道:“当初皇上当众宣布要将九五璧打造的武尊印玺赐给武林,但他却没有明确说要给何人、何派,更没说要摆下擂台。”

晋王奇道:“那父皇的密旨又是为何?”

侯翔宇叹道:“皇上若真宣布让各派争夺印玺,分出高低,难免不会落人口实,得到一个石更雄暴君的称号,所以皇上才暗中给殿下一道密旨,这道密旨中也打了一个哑谜。”

晋王奇道:“哑谜?小王不知这其中深意,还请师父赐教。”

侯翔宇道:“皇上的本意便是让殿下摆擂台引发武林纠纷,从而削弱三教对皇权的影响力,但皇上却以密旨的形式将此战略意图告之殿下,便是不希望将此意图明显表露出来。密旨,密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隐形的旨意,皇上就是要让殿下摆下一个隐匿的擂台,既引来武林争斗,又不让皇上名声受损。”

晋王深女干一口冷气,叹道:“原来父皇是在暗中考究我的功夫,若不是师父提点,恐怕我皇储之路变得更加严峻。”

侯翔宇笑道:“此刻也不算晚,只要殿下小心应对,定能让皇上刮目相看,他日荣登大宝也不是什么难事。”

晋王问道:“这隐匿擂台又该如何摆呢,还望师尊指点。”

侯翔宇道:“殿下只要在山顶建造一座祭台,以此供奉武尊印玺,然后便下山去,这段时间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地把武尊印玺放置在祭台上。”

晋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要将武尊印玺恣意放置,就相当成了无主之物,那些武林高手便会过来抢夺,到时候各门各派的矛盾便会激化,一座擂台就无形中出现了,师尊之计谋果真是神鬼难测!”

晋王话音未落,倏感邪氛魔气笼罩而至,一道诡异身影从密林中踏出,即便此刻艳阳高照,但晋王依旧感到浑身涌起一股刺骨寒意。

一双眼冷望众生湮灭,一口刀涤尽世间污秽,一对足踏出万刹血途,一个人背负千秋罪愆。

“阴谋石更诈,乱世祸胎,罪不可赦,唯有——杀!”

冷傲阴沉的声音响起,血红刀气隔空劈来,所过之chu,寸草不生,裂土碎石。

晋王豁出全力,祭起大罗金阙,将功力催至二十八重天,在身前筑起一道气墙,柔挡血红刀气。

轰隆一声,气墙崩碎,晋王口吐鲜血,手掌更是被刀气劈出一道深深的刀痕,几乎两掌齐断。

烟尘弥漫中,只见一名僧人拖刀而来,冷目凝杀,牢牢锁定晋王命门。

侯翔宇脸色一沉,怒上眉梢,暗骂道:“罪佛愆僧,这个疯和尚竟来坏我大事,真是岂有此理!”

愆僧一步一稳,犹如夺命死神,缓缓朝晋王逼近,侯翔宇大喝道:“有刺客,快来保护殿下!”

随行的御林军冲了过来,将晋王挡在身后。

愆僧冷哼一声,抡刀进逼,刀光所过之chu,御林军无不授首,命丧祭刀。

侯翔宇趁着御林军拖住愆僧之际,扶着晋王朝山下奔去,山下驻扎着五千御林军,只要到了山下愆僧就无法行凶了。

两人才跑了两百多步,忽感身后杀气席卷,正是死神逼命,方才断后的御林军已然尽数倒下,被愆僧杀了个精光。

侯翔宇心念一横,将晋王朝前推去,自己则转身朝愆僧奔跑过去。

晋王大惊道:“师父,快快回来,不要过去!”

侯翔宇大喝道:“殿下快走,我来拖住这个魔僧!”

愆僧鼻息一哼,说道:“你诡计最多,罪业最重,便让愆僧渡你过彼岸。”

只见血刀一挥朝着侯翔宇头颅劈去,侯翔宇眼中闪过一丝冷傲镇静,似乎并不将这一刀放在眼里,但随后眼角余光朝后方扫去,看到晋王还留在原地,于是将眼中的那份沉稳孤傲收敛。

刀锋扫落,侯翔宇使了个懒驴打滚,朝后倒去,咕咚咕咚地滚了出去,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但总算躲过愆僧这一刀。

愆僧眼神紧紧锁定侯翔宇,心里忽然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刀势也随之一顿,没有及时追上侯翔宇和晋王,使两人暂时避开一劫。

也就在这短暂的时分,一股沛然道气从天而降,只见一名背负木匣的道人踏云而来,凌空一掌扫向愆僧,将晋王师徒救出死局。

掌力澎湃,后劲雄沉,愆僧不得不举掌接招,两股真气撞击产生惊天巨爆,方圆五丈之内草木尽摧,徒留满地疮痍。

晋王将侯翔宇扶起来,喜道:“师父,是元鼎真人,我们师徒命不该绝啊!”

元鼎真人手中正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昂首立在晋王跟前,与愆僧僵持对持。

晋王笑道:“真人来得正是时候,救命之恩,小王没齿难忘!”

元鼎真人叹道:“早知道会在凌夏山遇上这个佛界罪愆,贫道就不用这么辛苦跑去焱州,又这么辛苦闯进魔界。”

侯翔宇微微一愣,眼中露出几分惊愕,问道:“真人为何要冒险闯魔界?”

元鼎真人笑道:“晋王对贫道如此礼遇,吾怎能不有所表示?故而到魔界去斩杀几只魔头,以其首级作为贫道之投名状!”

说罢手腕一抖,包裹立即散开,一个血淋淋的首级咕咚一下滚到了晋王和侯翔宇面前,正是元魔五君中的黄土魔君坜坾。

晋王叹道:“道长真是好手段,小王叹服矣!”

侯翔宇望着地上的首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随后有恢复平静,附和道:“真人之修为贯彻天地,惊骇鬼神也!”

元鼎真人笑道:“两位过奖了,早知道这个疯和尚在凌夏山,贫道便直接来这儿算了,斩下这个罪佛,岂不是更好的投名状!”

面对元鼎真人的挑衅,愆僧冷静如常,魔佛之力交融,澎湃真元透体而出,反压元鼎一头。

元鼎拂尘一挥,背后木匣倏然开阖,登时兼天烈焰烽火烧,动地朱阳炽浪腾,绝世神刀开封出鞘!侯翔宇赞道:“传闻道宗之内有一口绝世神刀,与白虹刖同列道锋双器,看来今日侯某是有幸得见了!”

元鼎真人单手握刀,凝聚一身高绝修为,霎时道刃绽放丹霞奇光,尽逐魔氛邪气,愆僧微微一愣,淡淡地道:“原来是道宗神兵,烆阳烽!”

元鼎真人笑道:“然也,既然识得此刀,还不授首伏诛?”

说话间,道元入刀,荡荡立神威,愆僧不让,魔能汇血刀,霎时道魔争辉,不分胜负。

愆僧率先挥刀进逼,禅孽魔经悍然上手,一招血轮天葬直取道者命脉。

元鼎沉稳异常,刀势浑然一转,化出绵绵刀网,以柔制刚,瓦解愆僧刀劲。

刀锋挥洒,顿时魔与道,血与火交织出一声撼天狂爆,只见双器互击,映照出一片刺眼光线。

交手瞬间,双方各自讶异,只觉对手根基高绝雄沉,实乃罕见敌手。

元鼎凝目数息,道刃回转,浑厚烈火燃元而起,正是先天绝卦之离日丹火,火性卦象汇入至阳刀器,威能倍添。

愆僧冷笑一声,祭起魔佛梵火,同样的火性刀气相互交缠,再掀战局新高峰。

刀锋互击,崩碎四方,两人兵刃搏杀之际,拳脚同样毫不含糊,愆僧使一招魔相佛印,元鼎便回敬真武神通拳;元鼎凝聚混元道胎,愆僧则祭起世尊孽体,两人攻守互易,斗得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斗得正酣,却闻天际响起一声佛号,霎时金华泄地,佛光大炽,只见一名白发僧人驾临凌夏山,反手便是一记怒涛佛掌。

“佛界罪愆,偿业来!”

出手之人竟是璃楼菩萨,一式大梵圣印强势压境,元鼎哈哈一笑,配合璃楼菩萨之掌力连环出刀,只看刀光画卦象,震雷、巽风两大卦决相继扑向愆僧。

愆僧手中佛珠一卷,箍住刀柄,再晃动佛珠,血刀便犹如化成一口长鞭,柔韧刁钻,飞舞盘旋之下,先斩碎佛印圣气,再削解风雷卦象。

以一敌二,愆僧虽力守不失,然而脏腑也受到震撼,脸色一阵惨白,显然已是身负内伤。

元鼎真人窥准机会,闪身逼近愆僧,挥刀直劈罪佛首级,谁知愆僧反应迅速,一步抢入元鼎中宫,肩膀一抖,猛地撞向元鼎气门。

元鼎只觉得气息一阵停滞,刀势也慢了三分,愆僧趁势后退,躲开道者神锋。

璃楼菩萨怒喝道:“罪孽,本座看你能逃到哪去!”

说话间便是一掌轰出,愆僧凝聚佛魔之力,以世尊孽体柔撼此掌,堪比菩提金身的护身绝学使得璃楼菩萨无功而返!“璃楼,我来助你!”

就在璃楼被震退之际,一抹素白道衣杀入战圈,只见一名白发白眉的英伟道人猛地一挥拂尘,沛然罡气朝着愆僧扫去。

愆僧再以世尊孽体柔挡对手杀招,然而拂尘至柔,道气刚烈,在刚柔汇聚的绝式之下,世尊孽体竟也出现不支疲态。

白发道人拂尘摆动,狠狠地抽在愆僧身上,打得愆僧进退两难,先是元鼎真人的卦象真气,再到璃楼菩萨的佛掌圣功,此刻又经受刚柔元功,世尊孽体俨然到了崩碎的极限。

既然受不住,愆僧索性散去护身气罩,毕全功于一击,挥手斩出阿鼻受刑,地狱无悔的刀气直取白发道人胸腔。

白发道者拂尘朝背后一卷,猛地抽出宝剑,只见一道璀璨剑芒绽放而现,盖世名剑再现红尘,正是昔时昆仑子之佩剑——白虹刖!白发道者正是净尘,当日他将璃楼菩萨劝走后,便朝灵州赶去,来到凌夏山竟有撞到璃楼菩萨,两人干脆就结伴而行,到山顶一探虚实。

只看见白虹刖横空出世,当的一声架住血刀,随即道魔真气悍然对轰,两人各自后撤数步,然而愆僧连战三人,真元有所耗损,此刻多退了三步。

这明显的劣势勾起元鼎真人之杀意,只看他刀锋运化,化出层层水浪刀气,正是一招坎月冰水,正所谓水至柔而又极刚,这坎卦刀招将水象之精华发挥得淋漓尽致,将愆僧的气势打压下去。

净尘冷眉一挑,剑锋再动,正是离日丹火,火焰剑气配合水卦刀势攻向愆僧,只见水火交融,刀剑齐施,愆僧虽奋力封住道宗的两口神兵,避免了锐锋加身之劫,却难逃内力入体之苦。

愆僧再度失利,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然而口鼻已经溢出鲜血,受伤之后,愆僧竟现出癫狂之态,不顾伤体,强行运功提元,佛魔真元汇成强烈气旋,锐利罡气割体生痛。

璃楼菩萨喝道:“修要猖狂,且看本座如何收你!”

说话间,翻掌运招,佛耀恢弘照大千,一尊怒佛法相凌空浮现,看其架势不诛魔僧,不断罪业是决不罢休。

与此同时,净尘、元鼎同时赞招,刀剑凝气,真元爆发,与璃楼菩萨隔空呼应,这三人虽然不知各自立场,但却打定决心要断去这三教最大的耻辱。

一佛双道誓斩异端,迷途罪僧欲开血途,双方功体瞬间逼上极限,下一刻便是生死为注,性命相搏。

倏然天际乍现八翼鸾雀,七彩奇光映照而下,三道沛然掌力分别袭向璃楼、净尘和元鼎,掌力虽不足伤及这三大高手,但也大乱了他们聚气的过程,使得招不成招,式不像式,难以形成合围之局。

愆僧窥准机会,趁势撤走,化光飞离战场,也就在此时,天空的光彩随之散离,再也不见八翼鸾雀之芳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