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本来想着开始肯定是亏本的,而且搞不好要贴几年的钱进去,等名声打开了,才会盈利。
结果第一个月算下来,支出和收入基本持平。第二个月就开始盈利。
毕竟季如诗专业过硬,人脉又广,开设工作室一个月后,就带着一批特别有天赋的孩子们去参加了一次县里的文艺汇演,虽然是一支最简单的舞蹈,但是编排的好,所以效果还不错。
在场的观众们都好多来打听这是哪个学校的孩子。
家长们热情高涨,来报名的人就更加多了,不单单是本县的,还有隔壁县的,还有家长不惜从市里坐一个小时的车来矿区上课,再坐一个多小时车回去。
现在季如诗忙完了还能回来带孩子,不用放弃事业,每天教孩子们跳舞,身材也恢复得很快。
陶光明的家庭氛围好得不得了。
陶光明坐在李文军的办公室里感叹:“你是怎么在几秒钟之内就想到了这么绝妙的解决办法的。”
李文军说:“也不是突然之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要把子弟学校做起来的事情。只是你当作笑话听,所以就觉得突然。然后刚好你说起季如诗的事……”
陶光明站起来,正儿八经地对李文军鞠躬:“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您,这次真是多谢您。”
李文军笑:“别别别,这还才哪到哪呢。等我把我说的一条条都实现了,你再来跟我鞠躬吧。”
陶光明坐下,说:“其实仔细比较一下就会发现,现在矿区子弟学校已经成了全县最好的小学和中学了。不过就算你做再多,不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吗?矿区子弟学校和技校始终是矿区的,不会变成你的。”
李文军说:“嗯,时机未到,所以我不会投入太多。”
陶光明说:“什么时候时机会到。”
李文军说:“矿区破产的时候。”
陶光明:“半仙,你能给个准信吗?”
李文军:“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陶光明:“现在我老婆是教育集团的艺术总监,我当然要问清楚了。”
李文军想了想说:“快的话六七年,慢的话十年左右。”
陶光明不信,但是他不敢说。
毕竟到时候万一又被打脸,太疼了。
这天,韩伟俊忽然打电话给李文军,请他帮忙安排他的女儿进季如诗的舞蹈班。
照理说,季如诗应该巴不得多招几个孩子,韩伟俊只要来报名就可以了,怎么还需要打电话到他这里找关系。
李文军暗暗诧异,回答:“我问问情况再回你。”
挂了电话,李文军问陶光明知不知道这件事。
陶光明说:“不知道。他们都不会找我的,因为知道季如诗压根就不会听我的。”
李文军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季如诗:“季总监,最近有没有什么困难。”
季如诗说:“有啊,来报名的太多了。礼拜天从早到晚排了四个班,实在是忙不过来。我还从县文工团,请了个即将从一线退下来的同事一起来帮忙。你能不能帮忙在工厂里安排一个宿舍,或者在学校安排一个单身宿舍,让她有时候太晚了就不用回去了。”
李文军回答:“这都没有关系。我可以解决。韩伟俊同志说他想送他的女儿来上舞蹈班。我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
季如诗叹气:“那个孩子的身体素质,实在是不适合跳舞。我也教不过来了,不如把机会留给更有天赋的孩子。”
李文军完全可以理解季如诗。
之前条件艰苦,物资师资都有限,所以艺术这种花钱又需要时间来磨的教育,肯定是不得不狠心舍弃那些天资不够的人。
其实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家,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有上学的机会。就连亲生父母也不得不狠心把机会留给最聪明,最有可能读出来那个。李文军和李文勇就是例子。
李文勇就是被舍弃的那一个,李家把机会留给了他。
只是他阴差阳错的,也没有走读书这条路。
虽然不是他的错,这件事却成了他和李文勇心中的刺。
但是越往以后,条件好了,艺术教育就不能只给有天赋的人,而是要让所有有兴趣的人都有机会学习艺术,不说造诣多高,至少学会享受艺术。
这是原则性的,决定这个教育集团以后发展方向的重要问题。
他要趁这个机会把季如诗的观念扭过来。
李文军说:“季总监,有没有考虑分级教学,而不仅仅是分年龄教学。”
季如诗顿了顿:“什么意思。”
李文军说:“你可以把同一个年龄所有有兴趣的孩子都招进来,然后按照资质分为两到三个班型,甲乙丙也好,abc也好。资质最好的学生,用最好的老师,最严格的办法。资质最平庸的孩子,你就当普及教育,让孩子们有机会练个形体仪态也好。老师不够招老师,地方不够,我帮你想办法。反正学费照收,我们也不亏。而且还不会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而且舞蹈也分了好多个种类,不适合芭蕾,民族舞的,说不定适合霹雳舞。反正先把人招进来再说。”
季如诗其实心里是不愿意的。她觉得李文军是纯粹为了赚钱,没有想工作室的名声问题。
但是李文军是老板,而且李文军一向眼光又比其他人长远,所以她也不好一下拒绝,只能沉默了。
可是李文军又说了一句话:“就算是没有钱交学费,没有天赋,也没有关系,我愿意贴这个钱。我要让所有的孩子都有机会接触艺术。”
这确实跟他们说的初衷一样。
季如诗一听,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好。我晚上再开一个班,让这些资质稍微差一点的孩子来试试。他们坚持不下去。就不怪我了。”
反正对练基本功这些,她一点也不会含糊,也不是每个孩子都受得了的。
再说晚上上课,夏天还好说,冬天从县城跑过来,冰天雪地的半夜再回去。
除非对舞蹈热爱至极,不然根本不可能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