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1 / 1)

鹰翔长空 紫屋魔恋 1237 字 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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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呢?」司马空定站了起来,头顶上星空明耀,不由得让他在心中叹息着.以前司徒丝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在这个时辰,和他一起坐在河边,听着河水拍岸,看着星空,赤着足踢着冷冷的寒波,轻轻柔柔的声音述说着心情.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都是自己所造成的.

他甩了甩头,迎向她冷冷的目光,疑惑从眼光之中溢出,而司徒秋莹像是在怕着什麽,避过了他的眼光,从她下午从谷外回来後,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一点点地述说着将有大事发生.

「令尊┅┅司马门主已经逝世了.」

司马空定表情上一点震动也没有,一如往常,但他心里的苦笑岂是旁人所看得出来的?这世间还真的有报应这回事,将司徒丝莹推入死境的人之中,主谋的司马寻死了,而自己正在这里长跪悔罪,不过对自己来说,或许司徒秋莹听了会很不高兴吧!这种长跪是司马空定现下仅有的幸福,只有在这里,他可以在心里回想着以往的种种,和司徒丝莹共有的记忆,这里是唯一他可以和死者对话的圣地.

「谢谢你告诉我,不过这消息对空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司马空定笑了起来,连他自己也很难相信,自己竟笑得出来∶「不过明天空定仍会跪着的,赎我的罪是空定心里唯一的事.倒是你该注意一下外面的消息,纪叔叔就要对叶凌紫出手了,大概就在最近.」

「怎麽说?」原本已走了开去,闻言後,司徒秋莹旋风般的飘回司马空定身边,她也是纪晓华的弟子,但比较少和他亲近,对这师父的了解,还不如司马空定来得深,但关心仍是有的.

「对叶凌紫来说,纪叔叔的敌人就只有爹爹而已,而他自己则因纳了淑馨入门,相信纪叔叔不会对他出手,所以爹爹去世的现在,他一面要忙着丧事,一面心中懈怠,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纪叔叔若要对付他,不在这时出手又会选什麽时候?」

「那淑馨要怎麽办?」司徒秋莹皱了皱眉,搁在石板上的手不自觉地用了用力.虽说未曾谋面,但同门之情在她心中早生,何况同为女子,再加上姊姊也和纪淑馨一样,是因为男人而心中受困,如何能像没事人一般一笑置之?

「谁知道?」司马空定坐了下来,脸上泛着苦笑∶「纪叔叔自己有打算的,只是淑馨可怜哪!这一仗不论谁输谁赢,结果如何,她在翔鹰门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偏偏纪叔叔好胜心最强,要他放弃对叶凌紫的出手,只怕比要他放弃对女儿的关心还难.」

「应该也是这样吧?」司徒秋莹吁了一声,也不管地上石板的砂尘和灰土,像谈天一般地坐在司马空定身畔.

「我到现在还在怀疑一件事情,」司马空定闭上了眼睛,说出来的语音彷佛和自己一无关联的平淡∶「空定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你这半年来的行为,对空定太过放心,不像有仇在身的人,让我觉得你不一定会杀我.秋莹,你的心太软了一点,要是学不到纪叔叔那在适时心狠手辣的想法,在武林行走是很危险的.」

「那又如何?」一开始,司徒秋莹本像是有些心惊於司马空定的推断,但很快地,变色的脸就恢复了正常∶「你倒猜猜,三年之期一到,秋莹到底会不会杀你?」

「那随你,」司马空定笑笑∶「不过到时空定会全力反击,你要杀我可没有那麽容易.本来在刚被你掳来的时候,空定还没有从对丝莹的自咎中回复过来,真的是一心求死,你若是那时杀我,空定绝无怨言;可是现在空定也看开了,死了的人是不能回忆丝莹的,无论如何,空定都要为了丝莹活下去,做她没有做过的事,看她没有看过的美景,等到了大限时再把这经验留给她.」

「和师父说的一样,果然不愧是他亲传的徒弟.」司徒秋莹展颜一笑,那美态让司马空定几乎看得呆了,虽然容貌近似,但她一向沉着脸,难得的笑意比之司徒丝莹的倾国倾城绝色还要来得妩媚.

「如果不是为了亲眼看到你收埋姊姊的尸体,又在姊姊墓前痛哭失声,一连数日不离不食,秋莹根本不会有饶恕姊夫的念头.秋莹现在只是带你来到姊姊墓前,让你们相聚而已,要跪多久、要怎麽办、什麽时候走都随你的便,秋莹再不管了.明天起秋莹要去翔鹰门看着,看师父和叶凌紫的这一战,结果到底会变成怎样,你要来就来、要跪就跪,秋莹绝不干涉.」

司马空定一伸手,牵住了司徒秋莹的薄绢衣袖∶「千万小心,翔鹰门对你的敌意未消,你武功虽高,但寡不敌众,师父又分不出心来护着你┅┅」

司徒秋莹脸上微微一红,彩晕满颊,但她并没有扯回袖子,任由司马空定牵着∶「放心吧!秋莹知如何照顾自己的.」

长跪墓前的司马空定从心中自成一家的境界中醒了过来,感觉到有人立在身後,从那微微的女儿幽香和熟悉的气息来看,很明显的是司徒秋莹回来了.不知怎麽着,司徒秋莹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司马空定的背後,微微沉吟着,像是在考虑着什麽似的,全然不觉司马空定已知道她的存在.

司马空定心中一突,自己的功夫又进步了,在半年前的自己就不会有这种灵觉,想来纪晓华也曾说过,司马空定他天赋异禀,武功应可有所大成,只是沉着的功夫扎根不够,太容易冲动,太容易为心魔所惑,若能除去此点,再加苦修,二十年内应能成为绝世高手,或许自己这半年来全不觉外物,专心在墓前静坐的结果,让司马空定在不知不觉中大有进益.

「怎麽了?」

「没┅┅没什麽.」司徒秋莹吓了一跳,原本抓着衣带紧紧的手不觉捏得更紧了些,指甲差点儿刺破了手心,痛得她抖了抖手,有些不知所措,但司马空定并未回头,连动作都没有丝毫改变.司徒秋莹叹了口气,微微发冷的纤手轻轻按在司马空定肩上∶「好吧!我也不瞒你了.这一次师父和叶凌紫交手,叶凌紫吃了亏,被师父一掌重击在胸口chu,当场呕血,但令尊却率军从後掩袭,让师父顾不得再战,逃了出去.」

「原来是假死.」司马空定听到司徒秋莹口中微微有些迟疑,知道还会有下文.而司徒秋莹在好一阵沉吟之後,还是说了出来∶「师父讥嘲令尊无胆和他对战,只敢假死诱他,令尊却说┅┅却说┅┅说你假扮叶凌紫名目,四出采花,玷辱门楣,他的新纳妻妾已有孕了,根本不要你这儿子,死了也就算了┅┅」

「这样啊!」司马空定立起身来,步回房里去,连看都不看司徒秋莹一眼,只留下她一人站在墓前.司徒秋莹眼中一片雾蒙,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麽,但却没有追上去,她蹲了下来,双手扶着司徒丝莹的墓碑,抓得很紧,好久好久才说得出话来,微微的、向死者祝祷的声音从司徒秋莹的口中慢慢流了出来∶「姊姊┅┅姊姊┅┅告诉我,告诉秋莹┅┅应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