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1)

鹰翔长空 紫屋魔恋 1259 字 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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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紫心下登时惊叹,这两人竟是当年武林之中最顶尖的僧道中两大高手,号称力能排山倒海的少林普生大师和武当怀灭道长,但他们来访的,是哪位故人呢?难不成他们和纪晓华早已熟识了吗?这纪晓华背後又有什麽秘密?

纪晓华颜色顿敛,他慢慢地、很虔诚地,将面前茶盏上两个空杯洗了又洗,用白巾抹乾了,之後将手伸入水盆之中,好好地清洗了一遍,用另一块白绫拭净之後,这才重注沸水,冲了两杯热茶,放在托盘之上.他走了下来,两手端着托盘,稳稳地走到两人身前,极虔敬地奉上了茶水,动作是那麽的流畅柔和,就像是个虔心礼佛的佳人一般,令人心里舒服.

普生和怀灭两人毫不推辞,举杯便将清茶啜尽,像是一点也不怀疑这人是否会下毒的样儿,旁观的人不禁心中惊讶,怎麽这三人的样儿竟像是至交好友的样儿?两人饮尽了茶,将茶杯放回托盘,任纪晓华走了回去,叶凌紫和正道诸人被这景象所慑,连司马寻也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没有人趁纪晓华双手没空的机会加以袭击,他的种种模样看起来是那麽的祥和,大厅中一点也没有刚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纪晓华轻轻放下托盘,站在後,这才向着普生和怀灭深深施礼,和刚刚那不把正道中人放在眼中的人物比起来,简直像是天壤之别.

「鸣楚别来无恙?老衲好生挂念.」普生大师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从当年老衲和道兄、鸣楚三人共破张清风老先生的夜修盟之後,老衲便弃了掌门之位,闭关修行,之後就一点鸣楚的消息也无了.令嫒可还好吧?」

「或许怀灭道长也是吧?」纪晓华微微一笑,看着怀灭道人点了点头∶「晓华弃世近二十年,杨鸣楚之名早已烟消云散,没想到今日还会遇上两位,世事真是难料.倒是不知大师和道长心中有何疑惑?是否有晓华可以效劳的?」这话只听得众人张目结舌,连司马寻和纪淑馨也是不知所措,难道今日的翔鹰门主纪晓华,就是当年的大侠杨鸣楚?这叫人如何相信?

「疑惑有二,」这次换怀灭道人说话了∶「一是当日夜修盟中一战,吾人和鸣楚兄弟远去劳累,而张清风以逸代劳.张清风那老魔头好生骄狂,竟敢言说坐在椅上,任我们合攻三招,若离椅算输,鸣楚兄却说不愿让那老魔占便宜,宁可自坐椅上,任那老魔出手三招.之後张清风三招不胜,老羞成怒,愤而当场自废武功,任我等chu置.鸣楚小兄何以说那种情况下,是我等占优?老道和普生师兄苦想了数十年,其中关节犹未通透.」

「其实这也简单,只是道长和大师泥在一个地方而已.」纪晓华笑着,看着普生大师和怀灭道人面现疑惑的样子,连叶凌紫和其他人也洗耳恭听,那场仗是武林之中的一个谜团,很多人提了很多答案,却是没有一个能令人信服.「道长认为,若当年我等三人齐攻,能胜张清风的机会有多少?」

「张清风那老魔武功不凡,」怀灭道人沉吟着∶「当年我等远去劳累,武功大打了个折扣,若以一比一,只怕不是对手,但若以三比一,应是必言可胜.」

「那要多少招呢?」纪晓华继续追问.

「也要上千招吧?」

「这就对了,」纪晓华喝了一杯∶「张清风为人骄狂,但那时的chu置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以当年我四人的武功,彼此之间要在三招之内制敌是绝不可能的,就算坐在椅上也是一样.当时我等远去,身疲力累,若拖久了,对我等不利,所以晓华要和他定下三招之约,因为以一比一,晓华至少抵的过三招的.更何况攻为求有功,守只求无过,尤其是把自己定在椅上,采了守势的人也要省力些,何况夜修盟的座椅全由石制,做为凭依坚固无比,倒是张清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未看出晓华的小计,将自己的攻势限在三招,简直就是自废武功,晓华可绝对不愿如此地画地自限.这不过是小小心计的运用,道长和大师心境光明磊落、不屑小节,也难怪看不透内中之秘,其实也不必因此自责.」

「原来如此.」怀灭面上一凛,连声音也沉了下来∶「还有第二件事,当日张清风已自废武功,不过是一个老人,何苦鸣楚定要下杀手,毫不容情?」

「没错,」怀风道人也叫了出来,语气激动,完全没有修道中人道骨仙风的样子,从一进来他的样子就很激动∶「何况从张清风留下的管家证言,张清风曾育有一子,失落在外,身上种种特徵和你一模一样,再加上你幼时家乡中的种种证据,不难明白你和张清风有血缘关系,甚至可能是亲生父子.为了不让他影响你日後前途,竟连亲父也要下此毒手,难道你想推说当时不知吗?」

「此事当真?」连普生大师和怀灭道人都怔了一怔,倒是纪晓华冷冷一笑.

「此事不错,当年出发之前,晓华便知他是生父了.」纪晓华也不管旁人眼光,说了下去∶「所以当日的大侠,也只不过是个弑父凶人,正道诸公敬请出手吧!」锐利的眼光陡地从纪晓华眼中射出,打的众人脸上热辣辣的,尤其是正道中人往往把大义灭亲之类的话挂在口头,被这样一抢白更是难堪.

「是吗?」普生大师合什一礼∶「如果真是如此,鸣楚便不会留下张清风的家人了,更不会就此失踪数十年,避迹於翔鹰门.当年鸣楚有何打算,不知是否可以示知老衲?至不济当时我等三人也是亲如兄弟的方外之交,虽是相别以久,老衲自认还有这个资格询问,鸣楚绝非狠心如此的人.更何况老衲明知,当日鸣楚在杀他之前,曾给他看了一个东西,想来那就是鸣楚的身份证明了,怪不得张老先生入土之时,神情悲悔至极.」

「真不愧是大师啊!」纪晓华苦笑∶「其实当日晓华是非杀他不可.他虽是我生父,但也是家母毕生怨仇之人,何况在晓华生後,为免日长梦多,他还曾经派人来追杀我母子,让我母子奔走江湖,无依无靠.家母逝世时,晓华在床榻旁起誓,必亲手杀之,以偿此恨.他既不以子待我,我又何能尽孝?不能两全,该当如何?请大师教我.」他顿了一顿,冷冷的眼光再次扫下来∶「此事不过是晓华家务之事,和什麽大义灭亲全扯不上关系.」

「虽是如此,」怀灭道人脸色更沉更阴∶「鸣楚小兄又何必屈身於翔鹰门,流落黑道之中?难道我二人在小兄眼中,竟是连护住小兄都无能为力的无能之辈麽?」怀灭道人眼光一转,望向了跪着的纪淑馨,声音一转而为温柔慈爰.纪淑馨面上表情却是震撼之极,这事好像连她都不知道,纪晓华一直埋在心底∶「淑馨一出世,怀灭和师兄就是第一个抱着她,认她做乾女儿的人了.就算是修为不足吧!怀灭可是一直挂在心里的,」纪淑馨闻言至此,眼眶中泪花翻滚,只差没再流下来,不知何时,普生大师已站在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肩膀∶「鸣楚小兄不觉太心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