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伯光道:“妹子,我还有事去chu理,等会儿再过来!”他转身想溜,身后阎怒娇厉声道:“你给我站住!”
阎伯光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毕竟是做贼心虚,转过身来,笑眯眯望着阎怒娇道:“小妹为何如此大声?”
阎怒娇道:“你为何抓了那么多民女回来?”
阎伯光道:“妹子听什么人胡说八道?我已经很久没做过这种事了。”
“你撒谎!你离开天狼山之时是如何答应父亲的?现在却为何又出尔反尔,故态复萌,你有没有姐妹?焉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阎伯光被妹妹骂得灰头土脸,汗颜道:“小妹,我的确没有做过。”
阎怒娇道:“我若是没有证据也不会诬陷你,你知不知道,你所抓的那些人中有一位是大雍长公主。”
“什么?”阎伯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果妹妹说得是真的,那么他岂不是惹了一个天大的祸端。
阎怒娇道:“若是让爹知道,你觉得他会怎样对待你?”
阎伯光被妹妹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小妹,你千万不可将这件事告诉爹爹,我虽然将她们抓来,可是我并没有对她们怎样,我……我甚至连她们的手都没有碰过……”
胡小天听得真切,不由得想笑,阎伯光现在只怕是有心无力,不过这厮也实在变态,都已经是个活太监了,为什么要抓那些民女。
阎怒娇道:“把鸳鸯合欢散的解药给我!”
阎伯光闻言一怔:“什么?”
阎怒娇道:“你还要我重复第二遍?”
阎伯光一脸迷惘道:“我根本没有用过那迷药……”
阎怒娇怒道:“二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此时外面传来屈光白的声音:“少主!”
阎伯光正在郁闷之时,闻言不由得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屈光白的身上,怒道:“什么事情?”
屈光白有些惶恐道:“外面来了一群官府的人!”
阎伯光兄妹二人闻言都是一惊,阎怒娇第一个念头就是,二哥掳劫民女的事情被官府察觉,追踪到这里来了。她虽然恼怒二哥为非作歹,可是在心底对这个哥哥仍然还是维护的,不忍心他落入法网,咬了咬樱唇道:“我去看看!”
阎伯光此时明显也有些慌张了:“小妹,你千万小心一些。”
胡小天藏身在衣柜之中,也觉得非常奇怪,长公主薛灵君的事情自己并没有来得及通知帮手,难道是郭震海他们一直尾随保护?不可能,如果他们一直跟在身后,自己不可能毫无觉察。
阎怒娇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此时看到五名身穿官服的人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屈光白慌忙上前阻拦:“几位大人为何擅闯私宅……”
为首那名中年男子长眉细目,表情阴鸷,一双细眼冷冷望着屈光白道:“你敢阻拦我们办案吗?”
阎怒娇缓步迎上前去,表情镇定道:“请问这位大人来青云山庄所为何事?”
阎伯光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没料到官服之人来得这么快,他四chu寻找藏身之所,仓促之间来到里面的房间内,目光落在衣柜之上,一把拉开柜门。
没等他看清里面的状况,就看到一只拳头在眼前放大,蓬!的一拳打了个正着,打得阎伯光立时晕倒过去,胡小天从衣柜中走了出来,这会儿功夫已经是满身大汗,长公主薛灵君跟他肌肤相贴,耳鬓厮磨,更何况现在正值八月,西川天气炎热,就算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动都会全身冒汗。
胡小天俯身在阎伯光身上搜寻了一下,找出了两个瓷瓶,可是无法断定这里面装得究竟是不是鸳鸯合欢散的解药,唯有等这厮醒来再问。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突然变得昏暗起来,空中乌云会聚,一场风雨就要来临。
那名细眉长目的男子妖异的双目盯住阎怒娇,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最后停留在阎怒娇动人的俏脸之上,神情颇为无礼。
阎怒娇自小在家中受宠,在天狼山简直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还从未被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注视过,她总觉得此人的身上充满淫邪之气,不像好人。阎怒娇道:“不知这位大人身居何职,受了何人委派?手中可有搜查令?”
那男子阴测测笑道:“我无需向你解释,你虽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可是我却清楚你们的底细,你叫阎怒娇是不是?这里的主人叫阎伯光,你们全都来自天狼山,天狼山贼首阎魁是你们的父亲对不对?”
阎怒娇闻言不由得芳心一沉,对方一口就道明了他们的身份,显然是有备而来,就算是没有民女被掳劫之事,单单是他们的真正身份被查出,就已经麻烦无穷,天狼山一直都是西川官方通缉的对象。
此时院门chu冲入八名男子,这八人全都是青云山庄的高手,屈光白在这五人柔闯青云山庄之时就已经去通知手下,让众人伺机而动,如果情况有变,不惜代价除掉这五名官府中人。
那男子目光向周围瞥了瞥,此时周围院墙之上又出现了十多条身影,却是埋伏在那里的箭手,一个个弯弓搭箭瞄准了他们,男子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阎小姐什么意思?”
阎怒娇皱了皱眉头,她并没有预料到会突然就暴露了身份,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身份暴露就意味着陷入危险之中,西州已经无法逗留,必须即刻离开,这座青云山庄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一定是二哥不慎暴露了身份,这个哥哥可真是害人不浅。
事到如今,阎怒娇不得不面对现实,淡然道:“几位大人不妨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我可保证几位大人平安无事。”
那男子呵呵笑道:“若是我们不走呢?”
阎怒娇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并不想多造杀戮!”
男子身后的四人突然同时凌空飞起,黑色斗篷张开如同一只只巨大蝙蝠,他们向围墙之上飞掠而去。
驻守在围墙和屋顶的箭手同时施射,一支支羽箭宛如追风逐电般射向四人,四人同时抽出腰间长刀,在虚空中来回劈斩,竟然将射来的羽箭一一击落,转瞬之间已经来到围墙屋顶,长刀挥舞宛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十多名箭手尽数诛杀当场。
阎怒娇虽然见惯了杀戮的场面,可是却没有想到对方下手如此干脆,根本没做太多解释就已经将埋伏箭手尽数铲除。
屈光白和那八名高手也是暗暗心惊,单从这四人的出手来看全都是一流高手,手下那群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反抗,十余名箭手竟然没有一合之将。
屈光白怒吼道:“杀了他!”身后八名高手同时向那长眉细眼的男子围攻而去。
男子缓缓摇了摇头,腰间长刀从刀鞘中弹跳而出,刀身如同弯弯长眉,深沉的天光下宛如一泓秋水,他看都不看后方的情况,反手划出一道弧线,秋水顷刻间化成一团光雾,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八名高手不约而同地捂住咽喉,鲜血从他们的手指缝中喷射而出。
屈光白虽然叫得最凶,可是他却是启动最慢的一个,如果他冲上去,现在死的恐怕还要多一个。屈光白望着那八名缓缓倒地的同伴,吓得魂飞魄散,对方的武功竟然恐怖如斯!这八名同伴乃是在天狼山精心挑选的好手,专门派来保护阎伯光的安全,八人联手就是屈光白也没有取胜的把握,可对方竟然一刀同时割断了八人的咽喉,此等刀法实在是惊世骇俗。
屈光白看到对方的目光投向自己,吓得将手中折扇一抖,咻咻咻之声不绝于耳,折扇之中暗藏的钢针射向对方的面门。射出钢针的同时屈光白夺门而出,他向来为人诡计多端,善于审时度势,看到对方的刀法已经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取胜的把握,留下来唯有死路一条,所以只能选择及时逃生,这种时候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阎怒娇和阎伯光。
中年男子手腕旋转,面前形成一道闪烁着白光的螺旋,钢针射入其中如同石沉大海,被刀光绞碎,望着屈光白逃走的背影,中年男子双目之中杀机大炽,扬起长刀虚空劈出一记,一道无形刀气脱离刀身激射而出,撕裂前方黑沉沉的暮气,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方奔袭,院门被刀气从中削断,滴水檐轰然崩塌,一时间烟尘四起,烟尘散去之后,看到远方屈光白的身体停顿在那里,时间仿佛凝固,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方才从中分成两半,缓缓向两旁倒去,鲜血从断裂的腔子里喷射而出,场面之惨烈令人作呕。
阎怒娇被眼前的一幕吓住,看到中年男子背朝自己,抽出腰间匕首冲了上去,扬起匕首狠狠刺向中年男子的后心。那中年男子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手中长刀旋转向后,不等阎怒娇靠近自己,刀锋已经抵住了她的咽喉,轻声道:“如此美貌杀了你实在太过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