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已经将那条大鱼烤熟,举目望去,却见霍胜男从河边走了过来,身穿月白色的长袍,黑发披肩,应该是没来及将胸膛束缚,峰峦起伏尽收眼底。她并没有戴上面具,长眉如画,美眸明澈,妩媚中带着英武,出水芙蓉般的模样让胡小天看得有些发呆。
霍胜男看到这厮直勾勾望着自己,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嗔道:“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
胡小天笑道:“好看,你长得还真是不赖。”
霍胜男瞪了他一眼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发现胡小天仍然盯着自己的胸部,下意识地含了含胸:“再看,我就将你的这对贼眼给挖出来。”
胡小天道:“只是好奇啊,过去你是飞机场,怎么突然成了珠穆朗玛峰了。”
“什么飞机场?什么朗玛峰?”霍胜男听得一头雾水。
胡小天指了指自己的胸部:“过去是平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大……”话没说完,眼前白影一晃,却是霍胜男照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
胡小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慌忙后仰,却想不到霍胜男这一招是虚招,脚下一绊,将胡小天撂倒在地。胡小天唯恐大鱼落地,双手举着木棍。霍胜男一把将烤鱼抢了过去,闻了闻道:“真香!想不到你的厨艺还不错!”
胡小天乐呵呵坐起身来:“那是当然,小心太好吃,别把手指头咽到肚子里去。”
霍胜男撕了块鱼肉塞到他嘴巴里面:“就不信堵不住你的嘴巴。”两人这一路走来,斗嘴不断,倒也平添了不少的乐趣,彼此间朝夕相对,相互间自然了解了不少,霍胜男也知道胡小天虽然嘴巴贫了些,眼神色了些,可是大原则上却是能够把持得住,而且他虽然说这种带着骚扰调戏意味的话,可听起来并不讨厌,正如他多次自诩的那样,风流而不下流。霍胜男嘴上不认同,心里却没把胡小天往下流的类别归纳。
填饱了肚子,两人并肩坐在篝火旁,霍胜男抬头仰望着星空,不觉呆呆出神,胡小天并没有打扰她,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哼着小调儿。
霍胜男道:“你唱的什么?”
胡小天道:“流行歌曲!”
霍胜男眨了眨美眸:“我知道是曲儿,我是问你唱得什么曲儿?名字!”
胡小天笑道:“月亮代表我的心!”
“大声唱,听着还蛮好听的。”
胡小天清了清嗓子道:“你问我爰你有多深,我爰你有几分,我的爰越深,我的情越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霍胜男听得俏脸发热,这曲儿虽然好听怎么字里行间透着暧昧,她咬了咬嘴唇打断胡小天,送给他八个字的评价:“淫词荡字,不堪入耳!”
胡小天叹了口气道:“没品位!”
霍胜男道:“懒得理你!”她掀开帐篷钻了进去。
胡小天道:“不是说今天你守夜,我睡里头的吗?”
霍胜男道:“我改主意了。”
“那就一起睡!”
“敢进来我砍了你!”
胡小天在外面哈哈大笑起来,继续唱道:“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甜甜的一段情,让我思念到如今,你问……”
霍胜男在营帐内听着他低沉舒缓的声音,唇角不由得露出笑意,本以为自己的一切都已经断送,可是真正当厄运到来之后,方才发现,其实并没有那么坏,在胡小天温柔的歌声中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胡小天盘膝坐在营帐外,开始修炼无相神功,这一路之上,无相神功已经成为他每日的必修课,自从在鸿雁楼密室内和黑白双尸的那场恶战,险些被黑尸女干去内力,胡小天真正认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想要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就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强。黑尸女干取他的内力未遂,反而被他将内力逆行女干入了大部分,这部分异种真气刚开始也在胡小天的体内冲撞挣扎,搞得胡小天时常感到心慌意乱,气血翻腾,他尝试用无相神功将之化解,收为己用。
当初李云聪之所以教给他无相神功的基础功法,目的就是帮助他化解权德安注入他体内的十年功力,黑尸的内力显然要比那十年内力更加的浑厚强大,不过在无相神功的作用下,很快就已经将这股异种真气驯服。
星光洒在胡小天的身上,胡小天赤裸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星光下反射出深沉的反光,身体前方的篝火强调出他肌肉完美的轮廓,整个人看上去如同铜铸一般,他的呼女干声悠长而缓慢,一呼一女干之间吐出体内浊气,女干入清新的空气,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小河水流淙淙之声,可以听到水流拍击沙石激起的浪花声,可以听到夜风吹过树叶,拂动草丛的声音,甚至能够听到小草钻出土壤露出地表的声音,听到花儿在星光下悄然绽放的声音。
光线在他的感觉中也变得有形有质,透过他的肌肤毛孔,无声渗入他的体内,透入他的丹田,丹田气海之中又如云蒸霞蔚,一轮耀眼夺目的红日从气海之中升腾而起,云雾围绕红日不停旋转,越转越疾,云消雾散,红日周围仿佛出现无数拖着彗尾的星辰,围绕红日高速转动,因此而产生的热量让他的丹田气海迅速膨胀起来。
胡小天的腹部向外膨出,他将丹田气海越来越强大的内息导入全身经脉,赤裸的上身,经脉宛如蛇虫般起伏行进,带动他周身的肌肤波浪般起伏。肌肉也开始发生微弱的战栗,带动骨骼筋膜,周身骨节发出爆竹般的噼啪之声。
霍胜男也被这响声惊醒,掀开帐门,方才意识到这声音居然来自胡小天的身体,这一路之上虽然多次看到他练功,却从未有发生过这样的现象,也许胡小天已经到了突破的关键时刻,霍胜男深知在这种时候最忌讳外人打扰,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胡小天感觉丹田气海的那轮红日越来越亮,由红转黄,再由黄变白,小腹内就像要燃烧起来,那一颗颗围绕红日旋转的彗星在灼热的温度下土崩瓦解,幻化成一点点的光点,旋即又化成一团光雾,最终消失于无形,与此同时丹田那种难熬的灼热感开始随着内息涌向奇经八脉。胡小天的周身大汗淋漓,整个人如同被蒸笼蒸透一般,从头到脚冒出了白雾。
霍胜男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现象,惊得掩住了樱唇,生怕不小心发出声息惊扰到了胡小天。
胡小天觉得整个人就快要焚烧起来,睁开双目站起身来,大步向小河边跑去,一边跑一边脱衣服,霍胜男本来是chu于关切偷看他的举动,却想不到胡小天竟然脱起了衣服,转瞬间已经脱了个干干净净,虽然这厮的体型实在不错,可是光着屁股终究是不雅。霍胜男又是害羞又是担心,知道不应该去看,可又忍不住不看,看到这厮赤身裸体地冲到小河边,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霍胜男远远望着,看到胡小天落水的地方冒起了大片白色的水汽,心中暗忖,他该不是走火入魔了?站在营帐前眺望,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胡小天上来,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向小河边走去。
这会儿功夫河面上的水汽已经被夜风吹散,胡小天刚才跳下去的地方水波已经平复,夜色下的小河看不清水底的情况,以她的目力根本找不到胡小天的影踪,霍胜男惊呼道:“胡小天!你有没有事?”
胡小天此时从河水中站起身来,河水本不算深,堪堪淹没他的大腿根,这货刚刚才把内息给理顺,头脑还有些发懵,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却听到霍胜男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然后她双手捂住了面孔,惊呼道:“你走开!”
胡小天被她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身子,亏大发了,全让你看干净了,这货慌忙捂住命根子,蹲到了河水里面:“喂,该走的是你才对!”
霍胜男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怪只怪自己太过好奇,如果不是出于关心也不会冒险来到这河边找他,转身飞快向营帐的方向跑去。身后胡小天大声道:“喂!麻烦你帮我把衣服送过来!”
月光之下,一头黑色的獒犬透过草丛,遥望着远方的小河,一双幽兰色的眼眸迸射出阴寒的光芒,看到那赤裸身体的男子走上河岸,穿上衣服,獒犬悄然转过身向西北方向跑去,奔行五里多路,进入一片松林,松林深chu,四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正围坐在篝火旁边饮酒,正中一人秃头虬须,眉毛chu也光秃秃一片,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时刻流露出野兽般狡黠的光芒,他抓起一条血淋淋的羔羊后腿,张口咬了下去,混合着鲜血吞咽下去。身边短发男子将酒壶递给他,秃头男子仰首喝了一大口烈酒,阴沉沉道:“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