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她在白烨的办公室里住了下来。

办公室附带着一个小小的休息间，单人床上只够躺一个人。

她蜷缩在男人怀里，双手双脚都缠着他，热切地与他拥吻。

舌尖滑过他坚柔的喉结，从脖颈舔到他的唇。他的唇线优雅柔和，齿颊间有淡淡的甘草味，大舌勾着女孩的丁香厮磨含吮，汲取着她口中甜津津的味道，又把他低徊的吐息都喂给了她。

“……唔，嗯……”

没有办法肆意翻动，孟然干脆爬到了他身上。她趴在男人的胸口，小脸贴着他心脏的位置，赤裸的娇躯柔软温热，像是一泊春水，将他紧紧包裹着浸在其中。

“白烨，我要……然然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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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间湿哒哒的又酥又痒，她用柔嫩的腿心不停蹭着他结实的胯部。那些黏腻透亮的淫全都渗了出来，滴落在男人胯间的耻毛丛里，把一片乌黑浓密都弄得狼藉不堪。

她撅起臀儿来，半跪着跨坐在他腰间。贴合在一起的下体就此分开，晶亮的银丝拉扯着，在女孩翘起的小花唇和男人的阳具将欲断不断。她伸出小手掰开穴口，一下子就这么坐了下去——

“啊哈……”

娇媚的嘤咛声中，银丝彻底断掉了，但有更多的花露涌了出来，连肉棒根部的卵球上溅射得都是。

“好深……啊，顶，顶到了……”

女上的姿势总是能轻易入到最深chu，随着臀下的劲腰开始朝上用力挺送起来，一丝不挂的小人儿很快被禽得连连哭吟，淫水四溅。

说来也奇怪，这天晚上的欢爰分明不是白烨要她要得最狠的时候，可她却觉得自己连骨头都要融化在他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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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尽情地交合着，单人小床嘎吱嘎吱响了几乎有整整一夜。

泄过身之后，她就会懒洋洋地搂着他，任由还塞在嫩尻里的大肉棒徐缓进出着，一边用抽插延长她的快感，一边在媚肉无意识的女干吮下重新涨大成粗壮的一根。

股缝间湿乎乎的沾满了浊液淫水，大概是吃下去的浓精太多，女孩连小肚子都鼓了起来。但她浑圆的奶子却被压得扁扁的，奶尖儿和男人的乳头相互磨蹭着，大手捂着她鼓起来的小腹，禽干时，那个凸出来的柔柔包块就会一动一动，白烨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沙哑：

“还要不要，嗯？小馋猫，今晚这么骚，是不是嫌我这段时间没喂饱你？”

“啊，嗯啊……要，然然还要……要大鸡巴，啊，禽我……精液，精液又要射进来了……都给然然，给然然的小骚尻……啊哈……啊！……”

热烫的浊液激射而出，女孩哭喊着一阵抽搐，没给她平息下来的机会，她就又一次被禽上高潮，身体里灌满了他的精华。

或许，白烨也感觉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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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主动的求欢，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一切都昭示着她满怀心事。无言的欢爰仿佛是他们两人间的一种默契，她不说，他也不问。

“……白烨，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什么照片，什么死亡预告，那些都是跟你没关系的东西，对不对？

暖黄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洒落下来，她看到男人的眼睛，温柔平静得像是一泊湖水。

“然然，还记得你问过我吗？为什么我会喜欢你。”

他的轻吻落下来，落在女孩的眼睑上：

“那时候，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答案。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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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里那个少女的身份，在第二天就得到了确认。

孟然是被陈常的紧急电话叫到支队的，专案组的人员到齐的时候，天甚至都还没有亮。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片沉肃，所有人都紧盯着投影屏幕上那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

“照片里的六个人，五男一女。五个男人里，可以确认有四个分别是‘418’案的四个受害者，李东森、邓涛、金豹、王晓乐。”

“至于剩下的一个，”陈常顿了顿，“目前身份不明。”

“小孟说的对，我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这不是一桩无差别的连环杀人案。”

“四个受害人都是互相认识的，我们已经查到，王晓乐账户里那几笔来源不明的大额款项，有一笔是金豹转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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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王晓乐的摄影师身份，恐怕这些照片正是王晓乐拍摄下来的。当年他们五人共同犯下了这桩罪行，而王晓乐利用手里的证据，在自己落魄后威胁其他几人，所以才会有了那几笔转账。

至于金豹为什么会在报警后又选择向警方隐瞒自己接到“死亡预告”的事，恐怕是他从李东森和邓涛的死亡里预感到了什么吧。

但他不敢将自己的恐慌透露出去，因为一旦引起警方怀疑，当年他们犯下的罪行说不定就会败露。

“凶手很狡猾，他利用几个受害人想掩盖罪行的心理，把案子伪装成了随机作案。他留在现场的‘作案签名’，划定的冷却期，全都是为了误导我们，让我们误以为他是个无差别行凶的连环杀手。”

实际上，凶手的杀人动机就是这桩轮石更案。他要把曾经犯下罪行却逍遥法外的五个人，全都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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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照片里的第五个人是谁？”有警员疑惑地开口：

“难道是，白烨？”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骤然收紧，孟然面无表情。她看到陈常摇了摇头，似乎看了她一眼。

“不是，也不可能是白烨。”

“为什么？”

“已经查到第五个人的身份了？”

“他有不在场证据？”

……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陈常的目光又划过坐在他右手边的女孩。

“照片里这个少女的身份我们也已经确认了，她叫唐青青。”

“十五年前，天海市发生过一起轰动全城的石更杀案，受害者就是唐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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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白烨还只有十四岁，从第五个人在照片里露出的肢体来判断，他应该是个成年男人，所以他不会是白烨。”

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孟然摊开手心，一片冷黏。

“更何况——”

微微一顿，她的心猛然又提了起来，陈常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击在了她的脑袋上。

“那桩石更杀案里，被当做凶手逮捕起来的，是白烨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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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he！！！【声嘶力竭

白夜将至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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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一桩石更杀案在天海市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到了街知巷闻的地步。

受害者是一个名叫唐青青的高中女生，遇害的时候还不满十六岁，她的尸体被人发现在某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里，全身上下多chu伤痕，下体撕裂，死状凄惨，是被人活生生凌虐致死的。

因为案子太过骇人听闻，虽然有关部门极力管控舆论，消息还是在几天内传遍全城。

年轻生命的逝去总是会教人惋惜的，尤其这个花季少女还死得如此惨烈，出于对凶手的厌恶和恐惧，对受害者的同情和怜惜，舆论的浪潮迅速掀起，满城群情激奋。

一定要将丧心病狂的凶手找出来，把那个禽兽千刀万剐！

好在，警方很快就破案了。

最大的嫌疑人被锁定为受害者唐青青的邻居，因为两家相熟，唐青青很轻易地被对方诱拐。或许对方一开始只是想强石更她，在遭到激烈反抗后，最终酿成惨剧。

嫌疑人被迅速捉拿归案，闻讯而来的媒体得知，他还是一个著名的外科医生。

他有着出众的社会地位，美满的家庭，还有一个正在念初中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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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竟然会犯下如此卑劣的罪行。真正的恶魔果然都是披着人皮的狼，人前越是道貌岸然，人后越是教人作呕。

嫌疑人的所有履历被迅速地翻了出来，在那个互联网还没有眼下发达的时代，他依旧在瞬息间被盯上了耻辱柱，遭受万人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去死吧，禽兽！”

“垃圾！枪毙你一万遍都不够！”

“这种禽兽竟然还有女人肯跟他结婚，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说不定他老婆也是共犯！”

“我建议把他们全家都抓起来，变态的基因是会遗传的，万一他那个儿子长大了也变成强石更犯怎么办。”

“警察还是再好好查一查，我觉得这种人肯定不会只犯过一次罪，十有八九还有别的受害者。”

“听说还是个有地位的医生，不知道医院多少护士都被他强石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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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疑、侮辱、唾骂，舆论飞快地发酵，根本没有人在意真相是什么。

或许是不堪压力，在被拘留的一周后，嫌疑人于转移看守所的路上，夺枪自杀。

但是一切都还没有平息，他死了又如何？他的妻子，他的儿子还活着，他们都该死！

会跟强石更犯结婚的女人是什么好东西吗？强石更犯生的儿子，一定是第二个强石更犯！

无数的辱骂信像是雪片一般飞来，嫌疑人的家门口，每天都有人泼油漆扔大粪。他的妻子被从公司辞退了，儿子从学校休学，但是还不够，还不够！

受害者可是没了命，他们难道不该用自己的人生偿还？！

最终，他的妻子同样也自杀身亡，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这场永无止境的审判。

够了，终于够了。

正义的狂欢后，看客们渐渐散去，心满意足地咂摸着这场大戏的余味，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那个被剩下的少年，接下来要如何活下去。

强石更犯的儿子，就一定是强石更犯吗，可是……可是我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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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马上就快要亮了，黑暗缓缓地褪去，如同浪潮过后露出的沙滩，只是一片寂静又荒芜的白。

白烨站在窗前，远chu，是渐渐亮起的鱼肚白。他惧怕黑暗，但是他同样也不喜欢白天。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最让他快乐的就是每天傍晚父亲下班之后，一家人围在桌边亲亲热热地吃饭。父亲工作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所以他不喜欢白天，因为那意味着离别。

到了后来，他已经没办法再躲在黑暗中，只能在教他无所遁形的白日里，被无数道目光审判。

“这就是那个孩子？”

“把他接到家里来，咱们家也会被指指点点吧？”

“哎呀，可得让咱儿子离他远点，我听说反社会的基因是会遗传的，万一……”

“要不干脆把他送福利院吧，我们跟那一家都是远亲了，凭什么还要帮强石更犯养孩子。”

……不要听，不要去听，白烨，他默默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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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耳朵捂起来，把眼睛闭上，不要去辩解，也不要去相信任何人。

十五年，他其实早就应该疯掉了。

不，或许，他已经疯了。

拿出手机，他飞快地按下一串号码，在即将触碰到发送键时，却微微犹豫了一下。

手掌间仿佛残留着柔腻温软的触感，那是她的脸颊。每当她仰起小脸看着自己的时候，白烨总会觉得，他好像在凝视着整个世界。

但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天已经亮了，晨光一寸寸地攀升着，从云际线下一跃而上，骤然将自己洒向了整片天空。

手指轻轻一触，那条讯息瞬息送达。拔出匿名电话卡，咔擦一下折成两半，他把电话卡扔进垃圾桶里，从始至终，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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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肥的三更=3=

白夜将至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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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桩石更杀案里，被当做凶手逮捕起来的，是白烨的父亲。”

可是，那些照片的存在昭示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唐青青不是被白父石更杀的，轮石更她的另有其人，而且这么多年都活得好好的。

“……所以，那桩案子，是一桩冤案？”

“当年的嫌疑人其实被冤枉了？我记得，他在案子审结后交给法院之前就自杀了……”

“还有他的妻子，好像也自杀了。”

“那件案子我也有印象，他的儿子当时在念初中，原来就是白烨啊……”

……无数的议论声在耳边嗡嗡地回荡着，孟然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清其他人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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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海里迅速掠过一份档案，那是警方在接到白烨的报案时，她从资料室调阅的——

白烨，二十九岁，男。父亲白慎谦，母亲林幽，双双于其十四岁时身亡。

这份档案很简略，在看到白慎谦这个名字时，她也没有任何印象。所以她不知道，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背后藏着的是如此惨烈的往事。

“……看来凶手是冲着那桩石更杀案的真凶来的。”

“照片里那个没拍到脸的男人，十有八九是他下一个目标。”

叮的一声，陈常的手机传来接到新讯息的声音。

他随手点开，目光骤然一凝，片刻后，陈常凝重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下一个目标，是第一个目标，那人男人已经被杀了。他叫林磊，是个电视台编导，死于2月15日。”

“这是一个匿名号码发给我的短信，我怀疑，凶手在挑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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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亮出手机屏幕。只见画面里是一则新闻报道，正是今年二月份，媒体报导著名编导林磊车祸身亡的文章。

“事情已经很明确了，凶手的目的是复仇。”

“他要把十五年前逃脱罪责的五个人都杀掉，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微微一顿，陈常的目光划过右手边的女孩：

“就是白烨。”

“他的父亲白慎谦因为十五年前的那桩石更杀案冤屈致死，母亲也跟着自杀了，他是最有犯罪动机的人。更何况，他还收到了‘死亡预告’。”

“只有凶手，才会知道‘死亡预告’的内容。”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天陈常欲言又止的神色，孟然混沌的思绪在一瞬间被照破——

原来那天，陈队想说的是这句话。

“死亡预告”的内容只有凶手和警方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也收到过“死亡预告”的白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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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五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为什么其他人都是当场死亡，偏偏轮到他的时候，凶手就失了手？

或许因为警方一直在他周围暗中保护着，才导致凶手没能成功作案，但凶手分明有更好的机会和时间动手。

这一切的不合理，如果用一个理由来解释，那就都说得通了——

他收到的那份“死亡预告”，原本就是假的。

陈常当时大概已经有所怀疑了吧，所以才会提醒她不要单独行动。但孟然从来没有朝那方面想过，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真的是他吗……凶手真的是他？

她恍然发现，自己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他是不是真的杀了人，而是，他为什么要接近自己。

……这应该只是巧合，报案之前，他无法得知警方会派谁来与他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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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喜欢上了她，他们谁都没有预料到，他喜欢上了她。

“立刻重启‘唐青青案’的调查，把白烨列为重点调查对象，必要的时候，对他采取强制传唤。”

陈常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她看到同僚们一个个站起来，一个个往外走，而她坐在原地，如同一尊冰雕。

“小孟……小孟？”

听到声音，她机械地抬头。

“你就暂时不要参与调查了，回家休息两天，陪陪老局长。对了，老局长前几天才跟我打过电话，问了问案子的进展……”

陈常的声音骤然被打断，一个警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陈队，刚，刚刚接到报警！丽兴酒店发现了一具男尸，死者叫，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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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是he【光速溜走

白夜将至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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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人孟江，男，52岁，天海市公安局前局长。”

“根据尸体情况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的下午三点至四点之间，体表无外伤，死因，氰化物中毒。”

“被害人遗留在现场的

———物品包括，一件西装外套，一个公文包，以及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是打印出来的，内容是，‘十五年前的事，见面谈一谈吧’。另外，还写着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就是被害人的尸体被发现的酒店房间。”

“可以推断，纸条应该是凶手寄给被害人的，被害人在赴约后遭到毒杀。”

“至于‘十五年前的事’，想必指的就是‘唐青青案’。根据我们调阅来的案件卷宗显示，当年负责调查‘唐青青案’，将白慎谦逮捕的，正是时任天海市刑侦支队大队长的被害人。”

“对凶手来说，他要报复的不止有逃脱罪责的李东森五人，还有直接造成了这起冤案的警方，所以被害人才会遭到毒杀。”

“我建议，立刻对最大嫌疑人白烨实施传唤并进行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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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滴答……

输液管里的药液无声地一滴滴落进血管里，冰凉的液体，好像连半边身子都冻僵了。孟然坐在病床边，床上是同样在打着点滴的孟母，双眼闭得紧紧的，也不知是不能醒来，还是不愿醒来。

她其实和这个世界的父母感情算不上深。

和父亲的关系疏远冷淡，大学毕业后忙于工作，她经常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她不了解孟父，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和女儿闹僵成这样，想过要改善，但总是因为其他的事一再拖延，也就拖到了今天。

而等到她下定决心想要修复这段父女关系时，孟父也已经不在了。

恍惚间孟然好像想起了十几年前，爸爸也是这样，被人夺走了生命。

她知道这是梦，但这梦境太过真实。现实与虚假交织重叠在一起，甚至让她在得知消息时眼前一黑，连站都站不稳。

——原来在不知不觉，她本以为感情不深的父母，也成了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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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能倒下去，她如果也撑不住了，那谁来照顾母亲。

孟然连掉眼泪的时间都没有，匆匆地向陈常请了假，匆匆赶回家里。

孟父是被人杀害的，必须要接受尸检。她要赶去警局签署各种文件，安置好被送到医院的母亲，应对闻讯赶来探望的亲朋甚至是记者……

她太忙了，比奔波在现场和警局的时候还要忙，只有忙碌起来，她才不会去想那件事，去想……那个人。

白烨已经被传唤到警局了，即便没有直接证据，但他的嫌疑实在太过明显。孟然虽然不再参与调查，陈常没有瞒着她——

警方把白烨列为了第一，也是唯一的嫌疑人。

“他很聪明，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开口。”陈常在电话里这么告诉她，“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老局长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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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女孩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谢谢你，陈队。”

她感激陈常的好意，但她很累了。很疲惫很疲惫，她不想再听到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任何消息。

但讯问进行得很不顺利，白烨被传唤到警局后一句话都不说，始终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传唤的时间不能超过24小时，如果再拖下去，警方就不得不让白烨离开。万般无奈之下，陈常给她打了电话：

“小孟，能不能请你来一趟？白烨一直不肯开口，如果由你来讯问的话，或许会有转机。”

……转机？女孩忽然有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陈队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其他人做不到的事，她也一样做不到，她对他来说，从来无关紧要。

但孟然终究还是去了，在讯问室里见到了白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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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孟父出事以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短短两天的时间，漫长得教人绝望。

他似乎有一点疲惫，额前的碎发滑落下来，眼睫微动，仿佛停栖着脆弱的蝴蝶。他坐在特制的椅子里，搁在小桌板上的双手戴着手铐，听到开门声，微微抬头，蝴蝶便在瞬间破碎了。

“小孟，那我就先开始了。”陈常在孟然身边坐下。

“嫌疑人，交待一下8月2日下午三点到四点间你在哪里，都做过些什么？”

他没有说话，安静的视线落在女孩身上，好像没有情绪似的，只剩下荒芜的黑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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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听到我的问话了吗？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讯问，我再说一遍……”

“你是杀的吗？”

突然，平淡的声音打断了陈常的话。女孩抬起头，视线与他相撞，一瞬不瞬地逼视住了他。

她很平静，孟然觉得，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看着白烨的眼睛，那双温柔的，沉然的，她今天才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的眼睛：

“我爸爸，是你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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