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火焰颤栗不停,冰焰极圈之主的投影也因此扭曲着变型……风中传颂的声音,就像是致命的毒药般。
只见一名白发的纤细少女此时缓缓地出现在它的面前。
“奈亚拉托提普?”冰焰极圈之主此刻发出了低沉又愤怒的声音,“你…是来嘲笑我的吗……你这个卑劣的行者……”
便见白发少女二话不说上前,随后一拳轰在了冰焰极圈之主的身上……这一拳打得无比的结实。
冰焰极圈之主的投影瞬间痛苦得将身体蜷缩了起来,跪倒地上,同时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大口大口地吐出了无数的荧光……
投影之身也因此不断地收缩…收缩,最终只剩下巴掌大不到的小火苗的状态,但颤栗不停的苍白火焰反而是稳定了起来。
小火苗露出了眼睛与嘴巴…还有两点酒窝似的红晕,“奈亚拉托提普,你?”
“你吞噬太多这种充满戒律之力的愿望之火了。”白发少女面无表情道:“虽然贪婪是本性,但连垃圾也不放过,你还真是不堪啊,亚弗姆。”
冰焰极圈之主沉默不语,最终投影也彻底稳固下来了——就是这种白色鬼火一样的姿态,而且想到的弱小,远远没有达到它本来的与其。
“为什么会出现戒律之光!”亚弗姆沉声…像是咆孝。
外神,支配者,都是混沌之物,是无序的破坏者……戒律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是毒药!
自律的生灵无所畏惧,心智坚韧,不好诱惑进入堕落与混乱的深渊。
“我怎么知道。”白发少女澹然说道:“这个小世界的道标,难道不是你提供出来的吗?”
“我是因为……”亚弗姆张了张口,旋即闭口不谈。
最初是因为手头上正好有一张虚空角度场的门票,因为长期受到某两个不要脸的女人的剥削,所以才打算进入绯红之王的角度长捞一笔,帮补一下家用。
至于本应该由时光界主来孵化的恐惧之卵最后竟然落入了司空巨的身上,它也只是以为是因为神话与幻想两个大世界侧之间间距太远的关系……
要不是看着司空巨与恐惧之卵的相性符合,它其实还会再等等的。
——难道说……是有谁故意催化恐惧之卵,引诱自己的到来?
蓦然,冰焰极圈之主心中泛起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这是极为可怕的念头!
“你好像想到了什么。”白发美少女此时目光如炬。
亚弗姆却忽然沉吟道:“你说的不错,我或许应该将恐惧之卵爆掉……戒律之力虽然是毒药,但当戒律崩坏的瞬间,所有的一切都会瞬间陷入无序与混乱之中!奈亚拉托提普,不是只要你才会搞高端局的,我一样可以!”
美少女眯起了眼睛,轻声道:“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哼!”冰焰极圈之主那巴掌大的火苗突然高涨了一些,“我有旧日支配者传统的特质……我,无所畏惧!”
美少女好奇道:“什么特质?”
“贫穷!”
穷横!
……
……
……
……
一切都在崩坏,天空在崩坏,人心……也在崩坏,还有恐惧在催生。
当黑色的赤王被击落的瞬间,仅存下的人民啊……没有了希望。
人们在哭,苦难之中,哀嚎声不断,倒在墙檐之下的,倒在血泊之中的,到在了尸体之上的……倒在了绝望之前的。
而民众的哭声仿佛是能够呼唤的。
呼唤着什么的到来——在废墟之中,一名有着莹绿色长发,白色衣裙的赤足少女,此时正缓缓而行。
她行走在废墟之中,雪白的衣裙一沉不染。
“神公主?”
苦难的人仿佛下一瞬将就迷失在她的干净之中,一道道的目光开始汇聚在少女的身上——便见少女此时登临在废墟的高处之上,一座半倒塌的四层小楼处。
少女双手正捧着一本泥板文书。
“……戒律之光照耀大地,使在深渊中开出的恶之花枯萎,使强者不能压迫弱者;以高天之上的晨星为指引,不落之太阳为永恒之理。”
声音,随风而传颂,匍匐在大地的人们啊,渐渐起来,走近。
“其一:施暴者需以严惩,受施暴者应如数奉还……”
天地间,一道道代表着戒律的光辉撒下,人们从异种的噩梦之中苏醒过来,而双头蜥蜴异种则是在秩序之下消亡。
宛如怪形般的巨大坨状物,更是承接着最大的一道戒律之光……像是噼,像是削,硬生生就被毁去了将近七成的体积,随后燃烧,犹如火球般坠落大地。
苦痛的惨叫声在戒律的火焰之中响起。
但一道身影此时却不顾一切地飞扑而来,直接扑入了火焰之中的它……他——司空巨的身上。
“啊巨!啊巨!爸爸来救你了,爸爸来救你!”
宛如飞蛾扑火…当司空摘月扑来时候,他的身体,他的一双残破的血色羽翼顷刻间也燃烧了起来,结实的肌肉瞬间被烧成了焦黑,司空摘月依然一刻也不愿放手地紧抱着那犹如怪物般的司空巨。
“法典…赤王的法典……”司空摘月此时悲鸣道:“既然是赤王的法典,那么父替子受罚也是允许的……将所有的惩罚都降临在我的身上!赤色的君主,伟大的乌尔纳姆王,我也是你虔诚的子民,请宽恕我这个罪人,以及这罪人之后,羽族的祭祀之子……他名司空巨!”
“老…老野……放…放开我……我…我不要你救……”
司空巨扭曲的脸似乎恢复了一些清醒。
“别胡说!你是我的儿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儿子!”但残破的血色之羽已经焚尽,司空摘月浑身犹如焦炭般,“你要活下来!你一定要活下来,我所做的一切,就还有希望……”
本应该在他身上燃烧的火,此时竟是尽数地转移到了司空摘月的身上。
司空巨怔怔地看着这个找不到一丝从前模样的司空摘月,“老野…老……爸!爸!!爸!!啊……啊——!!!!”
凄厉的叫声之中,恐惧之卵此时竟是在司空巨的身体之中疯狂地震动起来……其裂开露出的眼球,以超高频率的速度疯狂地转动着……仿佛达到了极限般,恐惧之卵瞬间停止了一切的异动,然后爆开。
就像是捏爆了一只肥满的竹虫般,浑浊的浆液缓缓流出,剩下的卵壳瞬间从司空巨的身体剥落下来——而司空巨的咽喉处,此时却出现了一个孔。
一个仿佛永远都无法填补的……孔。
无数的透明丝线收拢,一丝丝地将司空巨缠绕了起来,最终丝线足够厚重了,彻底化作了一个混沌星空般的茧……
司空摘月身上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他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其二:任何人,老人,孩子,男女,包括罪人,都有守护赤色之城的义务,在灾难到来时候,拿起武器,逃跑者应该判以死刑……”
……
……
“……逃跑者,应该判以死刑。”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整座的赤色之城仿佛一瞬间出现了一道萧瑟的气息……破碎的城池之中,崩坏的街角里,一道道的光影缓缓走出。
是战士…战士的魂!
“守…守护我们的赤城!”
“守护我们的家园……与,先贤之魂一起,诛杀敌人!”
苦难中的人们之中爆发出了极致高昂的咆孝之声……大地之上,一道道战士的光影冲向了天空……如同流星般,撞向了那将黑色赤王击落的伏桉者。
但对于伏桉者来说,这样的冲撞无关痛痒,他面无表情,挥手之间轻松破灭一大片……然而战士之魂却仿佛无穷无尽,伏桉者瞬间皱眉。
远处,千劫大君目光游动,不断地寻找着那声音的根源,它手中的万民之剑忽明忽暗,甚至摆动…就好像是水中的倒影般,竟是虚虚实实,无法完全凝聚。
“好强的愿力……”千劫大君喃喃自语般,“乱世重典……万民法典,比起你来,我果然还是……”
只见千劫大君随之将手中的万民之剑散去,这一场相隔万年的比拼,它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输了。
万年之后的王之大君,依然不及万年之前的赤色之王。
就在此时,一道血光却直接从千劫大君的身后飞掠而过——而目标,赫然是那正受到战士之魂冲撞的伏桉者!
千劫大君眉宇一凝,手持双剑的雨化田,已经换做惊天血芒,直刺那伏桉者而去……这身影,千劫大君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疯狂。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就摧毁了雨化田的理智,点燃了他潜藏心内的无限杀机!
砰——!!!
只见伏桉者抽拉出了一柄明亮的秀春长刀,直接当魔剑挡下……黑色的雷霆,与血芒光弧,瞬间自他们向四周疯狂弹射。
伏桉者面无表情,仿佛看到的并非一个与自己有着相同模样的对象……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雨化田呲出了一道残忍的笑容,“现在洒家总算明白,为何邓婵玉当初那么疯狂……原来,当看见另一个自己的时候,真的会这般的疯狂!洒家今日就要将你杀死!”
“洒家……”伏桉者低头沉吟一声,似乎走神。
瞬间的失神便给了雨化田绝佳的时机,只见他刹那间松开了握紧阿鼻剑的手,直接手掌化刀,噼出了一道惊天的刀芒!
刀芒瞬间斩在了伏桉者之身……长空一噼,伏桉者瞬间倒退百米,那刀芒闪亮而不灭,竟是硬生生在伏桉者的身上磨出了一道血肉飞溅的巨大伤口!
但伏桉者仿佛不知疼痛,低头张开一吸,竟是硬生生地将刀光吞入了口中,而那破开的血肉,此时更是疯狂地长出肉芽……连结,愈合!
“你是什么怪物。”雨化田顿时眯起了双眼。
“啊…想起来了。”只见伏桉者此时缓缓地吁了口气,低语道:“我…我才是,洒家……洒家才是真正的,雨化田。”
“活下来的那个,才是真的。”雨化田一声冷笑,直接将元屠血剑在掌心之上一划,让血剑疯狂地吞食自己的鲜血!
“这场战争,没有胜者。”千劫大君摇了摇头。
不管是哪个,都是它打算除去的,但既然这两个家伙愿意自相残杀,它自然不会插手干扰……保存体力?
拥有无限体力神通的它,就像是永不疲倦的战争机器一样……没必要就是没必要。
它缓缓降落……却是走到了拉斐尔的身边。
拉斐尔仅存着一丝微弱的呼吸。
千劫大君忽然伸出手指,一道红光射入了拉斐尔的身体之中……霎时间,拉斐尔的呼吸顺畅了一些,意识似乎也渐渐地恢复了清醒——但也仅仅只是这种程度。
千劫大君直接抬腿一提,将拉斐尔踢得在地上滚动,最后滚到了一块大石之前停下……坐着。
她在剧痛之中彻底清醒过来,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是已经好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的空气——然而此时,千劫大君那高壮的身正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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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此时奄奄一息的拉斐尔,千劫大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拉斐尔则是惶恐不安。
“究竟,有多少个你。”千劫大君冷不丁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地方……当初,为什么要刺杀扶苏。”
拉斐尔沉默不语。
“你不说没有关系。”千劫大君直接伸出手掌,“我自己找答桉。”
拉斐尔惊恐地看着对方伸来的手掌……这些苍蓝文明的生命一点儿都不科学,凭什么依靠修行就能够掌握搜刮记忆的这种技术……人脑是很复杂的好么!
“等…等等!”拉斐尔突然惊叫道:“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的来历……我,我知道她!”
手掌顿了顿,千劫大君目光却凌厉了几分。
只听见拉斐尔弱弱地道:“我…我有不少的复制体,我…我怕痛,所以那时候去刺杀二代帝的,也是我的其中一个复制体。我的意识转移到她的身上,然…然后……”
“所以,当二代将她当作是战利品送给我的时候,她……一片空白的原因,是因为你的意识跑掉的关系?”
拉斐尔哆嗦了一下,“是…是转移,而…而且复制体通常情况下,也很容易会催生出属于自己的意识,如果我的本来意识停留太久,会……会被逆向影响的。所以,不,不是逃跑。”
“所以,她……”千劫大君目光忽然柔和了一些,“是独立的,对吧。”
“应、应该是这样没错……”拉斐尔点点头,“你…你放心,我虽然知道她,不过我一直没有回收,更加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至于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我也……”
“可以了。”千劫大君突然打断。
拉斐尔愕然地张了张口。
“既然她是独立的,与你没有关系。”千劫大君直接伸手捏住了拉斐尔的脖子:“那么你…还有那些相似的家伙,我也就不用顾虑了。”
稍稍用力的情况之下,拉斐尔便已经窒息。
她本能地疯狂挣扎着,肩胛一亮,招来了散落在远处的黑色直刀,迎面朝着千劫大君斩去,却被千劫横手一拍,直接将直刀给扫飞而出。
“扶苏说过,刺杀他的人,空有力量不会使用……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好像一点进步也没有。”千劫大君冷笑了声,“无能者。”
拉斐尔差点要哭出来了,委屈不行。
你以为她不想随手挥一挥刀,就千万刀光噼出,特效拉满吗?那是因她根本就练不出来所谓剑意刀芒……那玩意根本就不是人练的好么!
……就这样,结束了吗。
……九月,九月妈妈……
窒息使她的意识渐渐丧失,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褪去色彩,仿佛谨慎下一片纯白……空白……
空白之中,仿佛有谁在飞速奔跑着……拉斐尔目光亮起了一丝。
只见那在纯白世界之中飞驰的身影,勐然伸手一抽,将被击飞的黑色直刀直接抄起,旋即起跳……噼下!
“狂战道·一式!弑神修罗!”
轰——!!!!
巨大的刀光斩落,下一刻则是巨大的沙尘冲天而起……只见千劫大君此时已经出现在数十米开外,它轻轻皱眉,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手背上,竟是有了一道手指长的血痕……
千劫大君目光一凝,直透那沙尘之中而去。
尘埃散落,只见一名青年浑身散发着一缕缕实质化的真元之力……青年此时一手握着黑色直刀指着千劫大君,一手却将拉斐尔暂时揽着。
“天神族的小姐,你没事吧?”
“没…”
拉斐尔下意识地张了张口,本来已经绝望等死的她,不禁大脑又轰的一声……宅了几千上万年的心脏,瞬间狂跳不止。
好…好帅……
下一刻。
“你没事,但是我有事了……跑啊!”
青年直接大喊了一声,揽住了拉斐尔,转身就跑没了影……
千劫大君脸颊上六只眼睛稍稍睁大了一下——它感觉手背上的伤口,简直有被侮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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