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深的警惕性一向很强,顾南娇走近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故意对着电话那边说:“我晚点去医院看你。”
总让他伤心。
她也该尝尝这种滋味。
电话挂断了,顾南娇才像回过神,抬眸看着霍时深。
男人阴沉望着她,见她不说话,转身就走。
“霍时深!”顾南娇还没忘记老爷子的交代,抬脚追了上去。
霍时深脚步一顿,回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爷爷让你过去一趟。”
她追过来就为了说这句话?
就一点都不在意他跟盛青研讲电话?
霍时深面无表情,“哦。”
说完,他就走了,却不是往爷爷的方向走,而是往楼上。
顾南娇只好又跟上去,“霍时深,我刚才说的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我没聋。”霍时深语气不好,补了句,“别跟着我。”
顾南娇便停住了脚步。
所以,她干嘛跟上来再被他羞辱一句啊?
顾南娇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霍时深去了楼上卧室,对着镜子脱下外套,果然,手臂上的伤口渗血了。
刚才伤口被顾南娇撞到了。
他忍着痛将衬衣剥下来,又换了件一样的黑色衬衫,穿上西装外套,完美无懈地回到楼下。
顾南娇还站在泳池的位置,微微垂着眸。
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喂。”
“娇娇!是我!”盛青研一听她接通,急切地说:“娇娇,你先别挂,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什么事?”她声音冷淡。
“今天你们回老宅了是吧?”盛青研的声音听着柔柔弱弱的,有明显讨好的意思,“就是之前,你们的户口本不是放在伯母那里吗?刚好今天回去了,你能跟伯母要一下户口本吗?反正你跟时深都要离婚了,就快点把这件事办了好吗?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顾南娇脸色骤白。
他刚才跟盛青研讲电话,就是在说这件事?
“娇娇,算我求你,今天是最好的时机,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嫁给时深……”
她话到这里,顾南娇就按了挂断键。
她不想再听她说了。
烦躁!
今晚的家宴只有霍家人,一共三桌。
老爷子落座在主位上,霍时深坐在他旁边,漂亮的手里握着杯烈酒。
他最近好像经常喝这个酒?
顾南娇看了一眼那瓶酒,龙舌兰。
桌上只剩两个靠在一起的空位,一个位置是霍执旁边,另一个是霍时深旁边。
霍时深旁边的位置应该是留给顾南娇的。
霍执旁边是留给沈心柔的,他们两今晚相亲。
顾南娇刚想过去,沈心柔已经快她一步,坐在了霍时深旁边。
全桌无语,诧异地看着沈心柔。
“老爷子!”沈心柔就像没见到那些探寻的目光,冲老爷子打招呼,随后,脸红红地看向霍时深,“时深哥……”
原本今晚她是不用来的,但家宴另外安排了相亲,所以沈心柔跟她母亲沈夫人才能坐上主桌。
霍时深面无表情喝了口酒。
顾南娇过去,落座在霍执旁边,反正,她也不想坐在霍时深身边!
沈心柔跟顾南娇靠坐在一起,两个男人在她们两边,两人不对付,就把身子往旁边侧,微微背对着。
顾南娇顺便把西装还给霍执,“霍执,你的西装。”
“嗯,都处理好了吧?”霍执抬手接过衣服,放在了自己腿上。
“好了,刚才谢谢你了。”
顾南娇没有抬头,于是就没有注意到,霍时深的脸色越来越阴鸷,他用力握紧手中的杯酒。
下一秒酒杯碎裂了。
龙舌兰流得满手都是。
坐在霍时深对面的霍甜留意到了,她的直觉告诉她,霍时深是因为顾南娇才捏碎酒杯的。
他们的感情大概不像外人想的那么差劲。
“时深哥!”沈心柔立刻拿餐巾给霍时深擦手,“你手没事吧?”
“没事。”霍时深松开了手,手心已经见血。
“时深哥!你手受伤了!”沈心柔夸张地喊着,心疼死了。
“我给时深看看。”霍甜是医生,立刻拿药箱来给霍时深包扎。
她蹲着身子,轻柔地给他的手涂上药,包上纱布。
桌上的霍二太太心里在冷笑,她安排沈心柔跟霍执相亲,可这女人倒好,来了不看自己儿子一眼,一个劲在那里对霍时深献殷勤!
不过她到底还有理智,知道今天是什么目的,笑着给沈心柔夹菜,关心她,并和沈心柔的母亲说话。
沈夫人笑着回应,也没说自己女儿什么,极其的护短。
顾南娇没什么表情,霍时深受伤了,她也有点担心,但霍甜已经替他包扎了伤口,应该没事了。
饭毕。
众人坐在客厅里。
佣人端上点心和酒水。
顾南娇跟在关含芝身后帮忙。
霍甜坐在茶几前,优雅地展露了一下自己的高超的茶艺,瞬间换回长辈们的赞赏声。
“霍甜不错,这茶冲得太香了!”
“人美还优秀啊,听说你在国外得了几篇论文奖,一回来就是第一医院最年轻的外科教授了!”
“嗯。”霍甜含笑点头,看向老爷子,“这都要谢谢爷爷!要不是爷爷悉心栽培我,我也没有今天……”
霍老爷子满意地笑笑。
28岁的外科教授,确实很少见。
这丫头虽然跟霍家没有血缘,但确实优秀!
“喝茶!”霍甜一杯杯给大家递茶,最后一杯,她递给了顾南娇,“娇娇,这杯是心柔的,你递过去一下。”
说完,霍甜就转回身,继续新一轮的茶道。
顾南娇无奈,拿着茶递给沈心柔。
“谢谢!”沈心柔接过,看大家在场,就对顾南娇说了一句,“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不过我酒精过敏,就以茶代酒了。”
沈心柔举起茶杯。
众人看着她们。
顾南娇不想做那扫兴的人,就拿起茶杯跟她和解,“没关系。”
“南娇,你今年几岁?”喝着茶,沈心柔跟她聊天。
“21岁。”马上要22岁了。
“那我比你大一点,我24岁了,你可以喊我心柔姐。”沈心柔的声音很大,好像是故意让大家都听见,“对了,南娇,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啊?我家是做珠宝的生意,你家呢?”
客厅里好事的目光都落在顾南娇身上,就想见她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