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星浓打了一声招呼。
松柏下了马车恭敬的打招呼:“沈姑娘。”
这恭敬,是发自内心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驯服野牛,他自己都不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昨晚他看见主子竟然摸她头了。
主子向来不近女色。
京中那么多容颜绝色,才华卓绝的女子,他看了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但主子就像眼瞎一样,从来不看一眼。
他之前怎么也没想到会对星浓姑娘这种又瘦又黑的女子另眼相看。
他从来不知道主子的眼光原来是如此独特的!
不过星浓姑娘越看越顺眼,比京中那些装模作样的女子好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女主人将来应该很好侍候。
这时楚天阔从马车上下来。
他看了一眼跑远的少年,又低头看了一眼担子里的瓷器,眼里闪过诧异,然后才看向星浓:“今天没上山跟师傅学艺?”
师傅刚才飞鸽传书给他,让他查一查她家在什么地方。
星浓点了点头:“嗯。明天要搬家告了个假,进城买点东西。”
搬家?
不过,确实应该搬。
“这是你的东西?”楚天阔看向地上的两箩筐瓷器。
星浓:“算是吧!别人送的。”
星浓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别人送的?
楚天阔看向那个别人。
路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少年的身影了。
松柏也看向那个不见了踪影的“别人”,这么大一箩筐上等瓷器送给沈姑娘?
这个别人有点特别啊!
特别大方!
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危机感。
是金子总会发光,沈姑娘果然魅力无疆!
楚天阔看了松柏一眼:“搬上马车。”
松柏:“”
他有点不想。
才发觉主子也特别,特别的大方!
要是他,他丢了!
敌人的东西搬什么搬?
松柏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搬地上两箩筐瓷器。
只是他拧起箩筐的时候忍不住心想:要不要佯装失手,砸了?
想是这样想,到底没有这样做。
松柏看着马车上的位置,眼珠子一转,将小桌子推到最里面,顶住了左边最里面的位置,然后将两箩筐瓷器堵住了右边的位置,宽敞的马车愣是剩下了勉强够两个人坐的位置。
“主子,沈姑娘可以上马车了!”他撩起了马车的帘子,对两人道。
楚天阔对星浓道:“先上马车。”
星浓上了马车,坐在最里面的位置。
楚天阔随后跟了上去,愣了一下,才在她身边坐下。
原本宽敞的马车因为多了两个箩筐变得狭窄。
“主子出发了。”松柏盯着路面上那个较大的坑,一扯马缰,调转马头出发。
星浓正感觉到马车在官道上调头,猝不及防的马车一晃,她的身体顺势撞了身边的人一下。
松柏的声音响起:“主子恕罪,路太窄了,不好调头,轮子掉坑了。”
星浓:“”
确定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怎么有种掉坑的是自己,不是轮子的感觉?
星浓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端正从容的坐着,腰杆笔挺如松,就算是刚才身体也没有晃一下。
楚天阔转头看向她,若无其事的问道:“去买什么?”
她身上还没有银子,能买什么,“先去衙门,我昨日托人买了地,先将地契上的名字改过来。”
楚天阔点了点头,对外面的松柏道:“衙门。”
“是!”松柏盯着路面那些坑坑洼洼回了一句。
马车里楚天阔询问了一下星浓后,便拿起了箩筐里的一个瓷碗来看。
官道是泥路,说不上崎岖,但是总会有一点坑坑坎坎,所以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
就是,比起上次,星浓觉得这次特别的晃!
因此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人的衣物难免会有摩擦。
而且在这狭窄的空间里,那股清冷的雪松暗香无孔不入
莫名的有点旖旎
她忍不住看了身边人一眼。
男子手中拿着一只白瓷碗在凝神研究,俊逸的侧脸是她从没有见过的专注认真,那模样简直倾世绝伦,祸国殃民
她不由看怔了
马车在衙门外停了下来。
楚天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碗,对看了自己一路的星浓道:“到了。”
他看着她,那双桃花眼里藏着笑意。
星浓迅速回神,故作淡定的收回视线,应了一声:“哦。”
脸有些发烫。
她竟然看走神了!
楚天阔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他指了指那两个箩筐:“你可以将这两箩筐东西收进金珠里。”
“”
所以,这一路,他为什么不早点说?
害她被美色迷惑了一路!
楚天阔率先下了马车,那微扬的嘴角让松柏愣了一下。
然后松柏顿时觉得这一路他盯住那些大坑小坑来走,值了!
星浓无语的将两个箩筐收进金珠里,然后才下了马车。
星浓一下马车便看见了三匹马。
这时一个英姿飒爽的红衣姑娘匆匆的从衙门走出来。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黑衣护卫。
张若华看见楚天阔愣了一下,然后脸露喜色,她跑到了楚天阔面前,一脸惊喜的道:“太楚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李勇从衙门里走了出来,看见楚天阔马上喊了一声:“师爷,大人找你。”
师爷?张若华想到祖父说唐老在这里,任子麟也在这里当县令,她才发觉自己真的太蠢了!
她早该猜到太子应该也来这里了!
这些年她还让锦鹰卫的师兄四处打探他的下落。
如果不是她设计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阵法,祖父破例给她写了一封推荐信,让唐老指点一下自己,到时候参加四国少年阵法师比试,她都不知道他竟然来这里了。
楚天阔眼神也没有给张若华一个,更不要说理会,他回头对星浓道:“进去吧!”
星浓走到了楚天阔身边,两人并肩走进了衙门。
张若华这才发现星浓的存在,那双杏眸将星浓从头大脚的扫了一眼,眼里闪过诧异,这种贱民怎么会和太子在一起?
张若华等两人进了衙门才走向停好马车的松柏低声问道:“松柏,那个女子是谁?她怎么和太子走在一起。”
在京中,松柏最佩服的女子便是张若华,武功高强,又懂阵法,性子和善。
但是主子的事,他也不会多透露什么,只道:“沈姑娘是来衙门办事的。”
张若华想到捕快喊的那一声师爷,便以为星浓是想报官之类的,便不在意了。
一个又黑又瘦,一看就是那些最底层的贱民,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想到怀里的阵法图,兴奋的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