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看见那个陌生男人的脚下，还踩着一个麻袋，而那声音，就是从那麻袋里面传出来的。

一听见里面的声音，男人脚下又踢了两下，里面的人，叫的更凄惨起来，不过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所以发出的声音，只是吱吱呜呜。

“把那贱人放出来。”阿信对着那那个陌生男人说道。

男人听了点点头，附身松开了麻布口袋，然后，一卷大波浪，率先漏了出来，居然是，锦瑟。

看见她，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就是她，杀人凶手，如果不是她，我的孩子也不会死。双手紧握拳头，立刻就想冲过去，却被旁边的李策，拉住了胳膊。

“不要弄脏你的手，你身子还虚。”李策微微摇头，看向那个陌生人。

然后，便看见他扯着锦瑟的头发，把她拖了出来,那女人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裙子，满身污渍，雪白的脸上，早已经花的不像样子，嘴里，还上，还被塞着东西，难怪发不出声音了。

她原本很慌乱，可是看见我之后，反而安静了下来。女人就是这样，对待敌人，总不会让自己掉价，我知道锦瑟恨我，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除了龙武，你们都出去。”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我旁边响了起来。

"策哥，不能便宜了这个婊子！”老鬼瞪着锦瑟吼道。

李策冷冷扫了眼他，没有说话，阿信抬手拽住老鬼的胳膊，就朝外面走去。

看来老鬼那说来就来的暴脾气，还是改不了，即使被阿信拽住，还是一脸的不情不愿。

我听见外面铁门关上的声音，这个陌生男人叫龙武？为什么李策会单独留下他呢？我扫了扫他的脸，五官很刚毅，身体也算偏状，那满手花臂，让他看着充满痞气，眼神，是那种三角眼，看上去很凶恶，嘴唇也很厚，有人说嘴厚的男人，那方便特别旺盛，其实不然，我家策哥的嘴唇，就很薄。

不过很快我便移开了那张脸，重新看着地上的女人，她也正看着我，四目相对，我们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同一个东西，就是仇恨。

“把她嘴松开。”李策面无表情的看着龙武说道。

然后，龙武便粗鲁的拔掉了锦瑟嘴里的布条，扯着她的头发，让她跪在了地上。她想要站起来，可是无奈手脚都被捆着，挣扎了两下，龙武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然后，只听见啪的一声，她的脸上，就多了五个手指印。

我从来没有觉得，原来扇人巴掌的声音，是这么美妙。

“痛么？”我冷笑着看着她，开口问道。

“你痛吗？那天你摔的那么惨，孩子应该没有了吧？”锦瑟看着我，也笑了起来。

该死，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脸说，我一把甩开李策的手，直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抬起右手，毫不客气的就扇了过去，一巴掌，又是一巴掌，我都不知道扇了她多久，直到没有了力气，我依旧不想停下来。

“够了，你打累了。”在我还想继续的时候，李策抓住了我扬起的右手，从背后搂住了我，我的整个人几乎就要虚脱在他的怀里，可是我不能倒下，我必须先看着锦瑟倒下！

“你，打够了吗？”虚弱的声音，从锦瑟嘴里冒出，她的脸已经肿的不像样子，可是眼神依旧倔强，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

其实她很我很像，不仅外表像，心智也一样，我们都很清楚，求饶，没有半点卵用。

“没有，我恨不得打死你。”我笑着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她听了，咧嘴使劲的也想笑，可是脸太肿，一笑就皱眉。

“能笑，就是打轻了。”李策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然后旁边的龙武，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身上，她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呻吟，若是以前，我肯定看见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会避开，可是现在，我感觉龙武踢得，特别有节奏。

后来锦瑟满身是血的时候，李策的手，轻轻抬了抬。

龙武得令，停止了动作，锦瑟蜷缩在地上，头发已经凌乱的不像样子，她那好看的眼睛，已经死死的看着我，咧嘴笑了。

“苏如心，你真厉害。”虚弱的声音，从锦瑟嘴里冒了出来。

“那是自然，从头到尾，你就是个输家。”我顺着她的话，接了过去，即使我现在，也输了，可是我不会在锦瑟面前，露出任何的软弱。

这个女人现在这样，是她欠我的。即使对我有再多的不满，孩子是无辜的，在婚礼那天，她根本就是来找茬的，不管我怎么回答，她都不会善罢甘休，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全身而退。

“是啊，我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就算当了头牌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完成任务，结果还被李策的老子干了，苏如心，你的命，真好！”锦瑟看着我，厉声说道，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你是说，你的任务，也是？”我的声音，一下有些颤抖起来，那天锦瑟说她是卧底，我将信将疑，可是事到如今，她还能这么说，这里也没有外人，看来是真的了。

“你不会以为，小姐有毒的行动，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吧，不过是我失败了，你是我的替代品而已。”锦瑟挣扎着从地上想爬起来，可是爬到一半，又力不从心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的脑袋一下就炸了，我知道我不是组织派进龙帮的第一个卧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是我没有想过，小姐有毒的计划，原来我只是替补而已，我一直以为，老狐狸是专门针对我，而设计的这个行动。

看来，我想的真多。

“可是你失败了，我成功了。”我看着锦瑟，巧笑嫣然，心里却一阵悲凉。总算明白为什么第一次看见我，这个女人，眼里就是有敌意，我以为是因为李策让她代替我陪高轩雨，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想睡他，结果却被他老子睡了，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这么变化无常的。

"你成功了吗，就算李策帮你，你以为，就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了，别做梦了，你觉得我那天，为什么敢单独来见你！“锦瑟的嗓音，一下大了起来。

“我知道啊，你背后还有人，是秦涛，不是秦昊天，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两个怎么勾搭上了，是从宋会计开始么？”我依旧脸上保持着微笑。

听了我的话，原本还故作坚强的锦瑟，脸色一下就僵住了，皱眉看着我，咳嗽了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想知道，并不难，这天下的事情，什么都是有因果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猜你已经叛变了，对不对，老狐狸知道么？”我的手心开始出汗，李策紧了紧我的手，脸色依旧平静。

我在赌，他也在赌。

我赌锦瑟会不打自招。

他赌我会赢，因为我家策哥，也是想知道真相的。从进来没有外人，我就知道李策不打算杀我，现在锦瑟又被他控制住了，那么我的身份，除了李策，锦瑟，还有眼前这个龙武，阿信和老鬼他们知道么？

痛苦之后，悲伤让我更加清醒，若是这次安然度过，害我的人，我们余生多指教。

锦瑟听了我的话，惨白的脸上更加没有血色，心虚的看向了一边，嘴里却道：“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看你，都心虚成这样了，还要假装么？要是告诉我实话，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我冷笑起来，死死的看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她已经被我千刀万剐多少次了。

"你觉得，我怕死吗？”锦瑟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在嘴角鲜血的衬托下，格外耀眼。

“我知道你不怕死，你怕生不如死么？你说先找几个壮男满足你？还是先在你脸上划几个口子呢？等做完这些，把手脚砍断，装进瓶子里，我想我孩子的时候，就来看看你，你说好不好？”我说完这话，锦瑟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

“不对，壮汉不是便宜你了，最好是那些老弱病残，或者，还快要找几个得病的，到时候身体慢慢腐烂，你应该很享受那个滋味吧？”我越说，笑容越灿烂，身边的李策，加重了在我手上的力道。

我知道，他对我的话，有些不满，在他眼里，我一直没有这么恶毒，可是他不知道，母爱的伟大，它可以让一个妈妈，对世界充满爱，也可以让一个妈妈，变得残忍。

我向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雷锋，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没关系，我会捅回去。

“你不会的，你是卧底。”锦瑟不死心的说道，声音却比刚才小了不少。

“对啊，我是卧底，你也是，不过我和你一样，也叛变了。你说一个叛变的卧底，是不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比如，伤害无辜的生命，我也是在跟你学啊，前辈。”我冷笑着看着锦瑟，我知道，她输了。

她的眼神背叛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