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第一次不是给李策，或许，他也会嫌弃我的吧？

相比很多小姐，我确实是幸福的，已经从良，还跟在了雄城策哥身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繁华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

“不过我有些担心我做不好，除了夜场上班，我都没有白天上班的经验。”阿花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噗。”一直在身后没有说话的老鬼，居然笑了出来，这男人，平日跟着李策，基本就是个哑巴，原来没有了策哥在，就绷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喜欢美女么？是不是也可以发展成，我的线人呢？

“笑什么笑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做小姐的啊。”阿花瞪着眼看着老鬼吼道，这话一出，引得不少旁边的路人侧目。

“注意影响。”我低声说道，虽然我的脸皮，到不至于为了这些路人的眼光红脸，可是长远来看，阿花这样的口无遮拦，似乎要收一收了，不然以后上班，或许会遭到同事的排挤。

想到这里，我便拉着阿花进了一家甜品店，旁敲侧击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卧底的修炼，让我学会了说话的艺术，有的话，我也不敢说的太重，小姐也是人，我们，也是有自尊心的。不过阿花至少性格耿直，到不至于一根筋儿，若是改了说话不经过大脑这个问题，没准儿以后还能当个店长。

吃过甜点，我本来准备和阿花去铺子上看一看，结果这丫头电话响了，好像是她男人打来的，说什么刚起床，饿了。然后阿花小声几句挂掉电话，就给我说临时有事，等上班的时候再去，反正我那里也还没有装修好。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可以的，很强势。”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阿花调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保证下次陪我逛街，然后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瞪老鬼。

老鬼一脸淡然的点点头，算是回应，我看着阿花欢快的背影，大概二十来岁的女人，谈起恋爱，都是这个样子吧，相比之下，我是不是太成熟了些，在李策面前，我总是不能肆无忌惮享受年轻女孩子的天真烂漫。

“嫂子，现在就回去吗？”老鬼在一旁开口说道。

“我想去店里想看看。”我本来准备今天先带阿花过去店里熟悉下环境，没有想到阿花这女人，半路就跑路了，不过这不靠谱的性子，倒是很阿花，夜场上班的女人，大多比较随性，不知道以后当店员她能不能习惯呢？

哎，慢慢来吧，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我叹了口气，慢慢朝对面走去，由于只隔了一条街，我并不打算坐车，老鬼就老实跟在我的后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谁如果无意中离我近一点，他就一脸吃人的表情看着别人，倒是真有几分打手的味道。

“其实你不用这样凶神恶煞的，我觉得你性格也该蛮好的。”我主动和他套起了近乎。

“职责所在，嫂子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老鬼看着我笑了起来。

啧啧，男人，都是好色的么？为什么感觉他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有李策在的时候，这家伙脸上，可基本都是面无表情。

去了店里，工人们还在忙碌，装修的七七八八，已经开始贴墙纸了，地板已经弄好，这杰克李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啊，像是真心想做生意的人。

“你谁啊，这里还没有装修好？不会是来找哥哥的吧？”一个粗狂的男声，从旁边传来，他穿了一套工装服，满是污渍，头上戴了一个头盔，似乎是这里的工人。

老鬼本来站在我身后，看见那男人过来，直接上前，就抓住了他的衣领。老鬼身材本来就消瘦，身高也才一米七出头，在那魁梧的工人面前这个动作，引得周围的小工都笑了。

“呦呵，怎么，耍英雄啊，出去耍，这里是店铺，我可不想和你这种毛头小子打架。”那个男人不屑的笑了起来，他看上去三十五六，一脸横肉，笑起来有些滑稽。

然后，老鬼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跳起脑袋，就给碰了过去，然后右手一挥就揍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鼻血顿时涌了出来。

“你他妈是来找事的吧。”中年男人被打之后，也冒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锤子就要冲过来，被身边的工友拦住。

“来啊，我一只手，让你。”老鬼不屑的站在原地，一脸淡然，原来这家伙还是个战争分子，难怪上次李策他们去阳城要把他带上，还有那次秦涛门口的一地，估计也是他先动手的。

“都别打了，是误会，我是这里的股东之一，今天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我站了出来，开口说道，我并不赞成用武力解决问题，何况，这里也是李策想做的正当生意，如果仅仅因为工人一句话就打架闹事，那么和那些混社会的，又有什么区别？

那些工人听了，面面相觑，有些迷茫的打量着我，我平日里几乎不来，这批工人，和上次地板的，似乎不是一批，而且那个黄岚今天也不在，确实很难让人信服，毕竟，这店很大，而我很年轻。

“大家也辛苦了，前面有个茶餐厅，不如大家去喝杯茶休息一下。”我笑着说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不论我说的真假，这些工人应该也能看出我的善意吧。

“你是那个什么苏老板，是吧？”挨打的那个工人，居然叫住了我的姓氏。

“嗯，我就是苏如心。”我大方说道，走上前从包里掏出卫生纸递了过去。

男人之前的怒气倒是消了不少，一把接过我的纸巾，揉成一团塞在了流血的鼻子里，其他工友见状，默默的重新干活去了，看来这个男人，是这里的小包工头吧，难怪刚才说话有点冲。

“大哥不好意思，我朋友性子急躁，要不送您去医院看看？”我礼貌说道，我并不想一开始，就给别人留下混道上的气息，虽然，我确实是大哥的女人，可是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打架，都是打钱，早就过了古惑仔一言不和就一群人对砍的年代。

如今，是2016，法治社会。

“算了，这点小事儿，去什么医院，李老板之前给我说过，还有个苏老板，没有想到这么年轻，还是美女，刚才得罪了，我粗人，嘴贱，您别介意。”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其实我能理解，工地干活，本来就有点枯燥，有个美女来调戏一下开玩笑，也是无可厚非，可是他运气不好，遇见了刺头儿，不过如果换成李策，估计这男人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没事儿，都是自己人，不知道这店具体什么时候才装修的好，陈老板呢？哪里去了，也没有看见黄岚。”我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心里却很是奇怪。

“他们啊，早上都在，不过刚才说出去吃饭，可能一会儿就过来了，要不我帮您打个电话问问？”中年男人说完，就热情的掏出了手机，我本来想拒绝，可是他的速度确实够快，一转眼功夫，电话就已经拨通递到了我面前。

我有些无奈，拿起了电话，旁边的老鬼瞪了他一眼，说出去抽支烟，便走向门口。

“陈老板吗？你好，我是苏如心。”我主动说着，因为这不是我的电话，所以至少应该先礼貌介绍下自己。

“我知道。”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一下愣住了，看了眼门口的老鬼，不动声色的又朝角落走了过去。

“别紧张，装作随意的样子就好，是不是很意外，组织会给你打电话。”老狐狸在电话那头慢条斯理的说着，口气带着三分戏虐。

“组织无处不在，我都见怪不怪了。”我笑了起来，真是没有想到，老狐狸这么厉害，竟然连我和阿花逛街完会来店里看看，都已经算到，提前让人在这里守着我。

如果刚才老鬼没有动手，我想老狐狸依旧会有办法让我接到这个电话，他从来都喜欢有计划b的。

“苏如心，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老狐狸的声音，陡然变得冷了起来。

忘记什么？如果说真的忘记，那应该是，今天我应该主动和他联系汇报窃听内容吧，我确实没有这个打算，也没有这个行动，从李策说我自己人开始，我的心，就开始动摇起来。

“你后悔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质问。

我后悔了吗？我在心里问自己，答案却是自己都不知道，我不敢说我对组织有多忠贞，可是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忘记秦昊天是我的杀父仇人，可是人的感情，不是大脑快要控制的。

在遇到李策之前，我的世界，充满仇恨，甚至接近李策，都是为了报仇而已，但是卧底在他身边之后，李策的爱，却动摇了我的仇恨，这么讽刺的事情，组织不会接受，老狐狸，更不会。

卧底是门技术活，也是个不归路，从你踏进去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以前，也有做到一半就后悔的卧底，但是到了最后，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卧底的档案，是机密，只有局里的一把手，和老狐狸知道，而我这个编外人员，应该连档案，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