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其它官员推荐人才的时候,还有些遮掩,不似像是沈傲这般的光明正大就是了。沈傲现在是国昌隆和大乾钱庄两手抓,其身份之重,早已经超过了金部主事之职。没有看到连户部尚书芮不通有什么事情也是会找沈傲商量,而不是命令?
一部尚书尚且如此,金部之内更无人敢去反抗沈傲的决定。姜代和杨荀的例子可就摆在面前,瞎了看不到吗?
不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下场,便老实一些吧,乖乖的听话便是。如此,当沈傲推荐三位学生的时候,便无人会拦,无人敢拦。
怕是连沈傲自己都不知道,朝堂之中,已经有人给沈傲起了一个沈疯子的绰号,说他就像是一头疯牛,能干活能赚钱是不假,但也是真能惹事。
谁若是想和他对着干,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他都会亮出那锋利的牙齿与你好好战上一场,便是皇子的面子他也不卖。有了这样的认识,谁又会主动来找沈傲的麻烦,嫌自己日子过的太好了,要寻求刺激不成?
“恶”名在外,别人不敢招惹也好,不想招惹也罢,宁风等人反正是借了光,有事没事的就往大乾钱庄跑,帮着老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偏生又没有人敢去说些什么。
大乾钱庄中是一片火热的忙碌着。登记和入帐的窗口处尤其繁忙。尽管已经向百姓们解释过,现在只是盖好了一千间房屋,不可能按人头分房,尤其是朝廷出了征兵令之后,说是要以士兵优先,普通百姓更是难以在短时间内分到住房。但排队来的百姓还是会认真的登记,随后把积攒了许久的银子放下,拿着大乾钱庄开的收条满意离开。
明知道短时间内不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但还是把钱扔下就走,这可不是百姓钱多了没地方放,而是证明他们对于房屋的渴望,以及对大乾钱庄的认可。
不是都说了吗,建好的新房会以新入的军伍优先,征招五千人,那便是五千座房屋。也就是说,只剩下一半的房屋可以卖给百姓,如此现在不交钱及时的话,怕是那五千房屋中也不会有自己的了。
本着早交钱可以早得房的想法,百姓们这便把辛苦积攒多年的银子给拿了出来。至于说没有了银子要怎么办?大乾钱庄和告示上可是写得明白,接下来盖房、修路还有纺织等等那都是需要人手的。
尤其是纺织,女人家在屋里就可以做活。只需要完成好之后交到大乾钱庄即可。这样不旦可以赚钱,补贴家用,也不需要去出抛头露面,对百姓而言,实是在好不过之事。
百姓们也是人,他们也想去享受,并非是怕花钱。只是因为手中无钱而已。现在即然有了赚钱之道,当然是买尽自己想买之物。
百姓们的热情,很快就传到了宫中。养心殿里,乾文帝正听着兵部尚书程柏林在自己面前绘生绘色的奏报着。
“陛下,万喜呀。五千精锐之兵仅仅是一天半的时间便全部征召完毕。这还是因为我们准备的不充足,征兵点有限,若是可以多弄一些征兵点的话,时间上还会缩短的。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来应征之人条件都很好,他们年龄青,身体也不错,只需要一段时间的基础训练,便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精锐之士了。”
看着程柏林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似乎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一般,乾文帝也是哈哈大笑着,“好,好呀。”
看到皇帝高兴,程柏林抓住机会继续的说道:“陛下,臣认为现正应该是趁热打铁的时候,我们应该继续征兵,说实话,不仅是银甲卫中有很多的士兵年纪已经很大,适应不了高强度的训练,便是边军中这样的人也有不少。以前是没有足够的兵源,年轻男子都不愿意从军,现在即然热情高涨,应该趁机扩大战果才是。还有就是一千间房屋太少了一些,还应该再建才是呀。”
听着程柏林的要求,乾文帝颌首而道:“爱卿说的是极是。这件事情朕会去找忠国公相谈的。至于征兵之事朕认为还不是不应该太过激进,先把眼前的成果给消化了再说。”
乾文帝做为一国之帝,所在的高度注定他看问题的角度与臣子是不同的。就像是眼下,兵员优质之下兵部是高兴了,但其它藩王还有邻邦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他们会不会认为这是大乾备战的前兆?
会不会因此而刺激了他们紧张的心情,使得他们做出一些挑衅的举动来。
说实话,十几年的发展,大乾是攒了一些银钱,也可以支撑起一两场大仗,但也就仅此而已。终归来说,底蕴还是不够强大,而一旦要是仗打输了,怕是大乾就会陷入到风雨飘摇之中,那可是极度危险。
即然十几年都隐忍了过来,当然也不差眼前这几年的时间,现在自然不是扩大征兵,刺激其它势力的好时机。
稳定发展,积累实力,这便是乾文帝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尤其是有了沈傲之后,不管是以前的国昌隆,还是现在的大乾钱庄都可以为王朝带来大量的好处下,他心中便有了更多的底气。
“嗯,是时候应该划更多的土地出来,建更多的房屋了。”看到了眼前一片大好的形势之后,乾文帝心中有了决断。
辽州忠王府。
国字脸,一身长衫在身的唐青川,正在院子里伺候着一片小菜园。
草帽在头,蹲下身体认真除草的样子,怎么都无法让他与统兵两万的忠王联系到一起。但就是这个人,却是辽、吉两州之地的王,统管着军事与政务,当之无愧的两州王。
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站在数步之外,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却是动都未动,就似是一根柱子一般,似乎忠王没有起身,他就会永远的不会动,永远只会站立在这里。
终于,拔掉了最后一根杂草的忠王这才缓缓起了身,先是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这才回过头,像是才看到年轻人一般的说了一句,“修喆来了。”
“见过大王。”年轻人这便又施了一礼,极为的恭敬。
对忠王,修喆是发自真心的尊敬,他不会忘记,自己饿晕在街头,全身无力就要死的时候,正是忠王出现,给他一口吃的,让他可以活到现在,还娶了妻,生了子,锦衣玉食。他现在拥有的一切皆是忠王所赐。
“嗯,来时看过桌上的两封书信了吧,你怎么看的,说说。”忠王似乎习惯了修喆对于自己的尊敬。事实上,像是出手救人的事情,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本着的就是广撒网的想法。这已经不是单独的行善,而是他知道通过这样方式救下的人会对自己更忠心,更可以委以重用,而不用担心这些人会背叛他。
只是“行善”之事做了不少,最终却没有几个是有着真才实学,能为其用的而已。像是修喆已然属于一个例外,此人虽然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是遇到沉着冷静,思维慎密,这便成为了忠王的重要幕僚之一。
即是重要的幕僚,除非是特别重要需要保密的事情,不然忠王都不会瞒人的。那两份由大梁城而来的书信所说的也并非是多么机密的事情,自然而然修喆是可以去看。现在问其意思,就是想看看他的想法,他的态度。
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再一次的于心中思虑了一番,确认应该想的都想到了,修喆这才开口说道:“属下先恭喜大王,世子得以起身而立,在不用成为旁人议论之石,当真是老天开眼呀。”
“呵呵,是呀,得知伊儿可以重新的站起来,做父亲的当真是心中十分高兴。”说起这件事情,忠王的脸上也闪现着一道宽慰之意。如果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怕就是自己的儿子唐伊了。受此连累,右腿齐膝而断,每每想起此事的时候,忠王都是心在滴血,目露仇光,恨不得跃上战马,号令三军杀向仇人之地。
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便不能改变。即便是真的可以杀了仇了,儿子的断腿也在不可能接上,更不肖说,以他现在的实力,断然不会是那仇人的对手,若是真的想兵变,只是自取其辱,自找不痛快,自寻灭亡罢了。
形势如此,忠王这才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装成没事人一般。但这个仇恨他是不可能忘记,倘若有一天即便是仇人身死了,那他也要杀尽仇人后代以血心仇,以平心忿,不然就真的是要死不瞑目了。
修喆眼见忠王脸色先是放松,接着又变得冷冽起来,便又低头抱拳说道:“大王,属下看过了世子和程管家之信件,认为忠国公可利用之。”
“嗯?说说看。”忠王轻微颌首间,双手递向身边亲兵捧来的水盆,似是随意在净着手,但双耳却早已经竖起,他要看看修喆的想法和自己是不是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