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钱财这样做,在乾文帝眼中是不值得的。更不要说要杀的还是沈傲,他就更不会允许了。
乾文帝这一会心中正是翻江倒海的想着。一旁的严福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要说太子的想法并没有错,接管国昌隆在太子面前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就在于事情不仅涉及到了皇上最信任的长公主,还涉及到了沈傲。
或许别人认为只是一个忠国公,还是世袭得来的,算不得什么。严福却不敢这般去想,因为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太子还在那里侃侃而谈,还在说着他入了国昌隆之后国库一定会增加收入,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父皇期望看到的事情。万没有想到,话还没有说完,乾文帝那颇具声势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够了。”
“嗯?”太子一脸的愣然,他不知道为何父皇要打断他的话,在抬头看到乾文帝眼中已然是冰冷一片的时候,当下心中一惊,连忙将头低下。脑海中也是一片的浆糊,他想不通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皇上息怒呀。”严福眼见乾文帝似是动了肝火,连忙将身边的一杯参茶递了过去,随后轻声的提醒着。
原本一脸怒气的乾文帝,看到了严福递到面前的这杯参茶,又看到对方那关切和提醒般的眼神,终是叹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向着正站在下面不知所措的太子言道:“国昌隆一直是你姑姑在管,且现在已经有了成效,并不易换人,此事无需在议。嗯,想必信儿身为太子,开销极大,严福,传旨从内帑中给太子拿五十万两银子吧。”
“奴才遵旨。”严福于一旁连忙出声答应着。随后看了看还站在那里似是没有回过神来的唐信,提醒着,“太子殿下,还不谢恩。”
“哦哦,儿臣谢父皇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经这一提醒,唐信也是连忙跪倒在地。
太子走了,乾文帝的怒气未消。看向着一旁站立的严福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活泥,你难道看不出来太子是眼红国昌隆的收入?想要据为己有吗?”
虽然乾文帝摆出一幅生气的样子,但了解他的严福知道,这一会皇上的气定然已经是消了,若不然的话就不会奖赏给太子银子。这一刻他便装成委屈的样子说着,“皇上教训的是。奴才愚钝,只是想着太子是皇上的儿子,父亲的钱和儿子的钱也不用区别的那么清楚吧。”
“哼,算你会说话。”这句话,别人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乾文帝却是听的十分明白,他便放过了严福。但此时已经在没有什么心思去批阅奏折,他在想父亲的钱和儿子的钱的确没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是对的吧。
太子离开了养心殿,带着一众太监和宫女回到了东宫。一入宫中,早就等候的几名幕僚这便迎了上来,一脸的关切之态,显然他们都在这里等着消息。
太子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说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一路回来他都在想着刚才养心殿中发生的事情。
要说父皇对他满意吧,为什么没有把国昌隆交给他?
要说父皇对他不满意?为何两次提及自己继位的事情,最后还给了五十万两子的奖赏呢?
都说帝王心术不可随意猜度,还真是如此。至少这一次太子唐信是把他的父皇给弄懵了,很是想不明白。
“参见太子殿下。”迎面陈桐三人走了过来,见到太子之后齐齐见礼。
太子心魂归一,看着幕僚陈桐、段伟以及附马陆顺,脸上展出了笑意。这三位都是自己的亲信外加铁杆支持者,或许可以把发生的事情说与他们听,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看法。
“大家快起来,来,看座。”太子一幅礼贤下士般的模样,将三人一一托扶而起。
“谢太子殿下。”曾桐三人感激的说着,接下来便在东宫的正厅中依次而座。
三人中陈桐写得一手好文章,可称学富五车,还做过一段时间太子的老师,地位自然最高;段伟聪慧,脑瓜转的快,上一次放出沈傲打了襄王脸之事便是他出的主意;附马陆顺,娶的是太子的亲姐姐碧落公主唐萍,可谓是绝对的自家人。且其人从小习武,倒是有些蛮力,算是太子手中可用的武将之一。
各有千秋的三人,皆是太子信任之人。当着他们的面,唐信也没有什么客气的,这便把刚才见了皇上的经过全数讲了一遍。十分的具体,几乎没有差上几字。
待太子说完之后,正厅中陷入到一片的安静之中。三人都在体会着太子之言,其中又以陆顺的神色最为轻松。
他原本就是一个武夫,像是动脑筋这样的事情与他就没有什么关系。在他眼中,太子就是未来大乾王朝的继承人、是未来的新君、未来的皇上。他只需要抱好其大腿,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忠心耿耿卖力气便是,至于其它的事情自然有旁人来考虑。
太子原本也没有把希望放在陆顺的身上,眼见其人一幅悠哉的样子座在那里,还有机会左顾右盼索性就将目光移开,落到了曾桐和段伟两人的身上。
大约是半盏茶的工夫,在太子充满着期翼的目光中,曾桐终于开口了。一出声就是一声的感叹,“某想不到,皇上竟然如此的看重长公主,看来国昌隆的事情只能徐徐图之了。”
“非也。”一记反对的声音随之响起,不用说自然是段伟说出来的。
听了曾桐之言,太子以为没有了机会,在一看段伟反对,当下来了兴趣,“哦,段幕僚是什么意思?”
太子如此的看重,都没有理会曾桐,只是问自己,这让段伟很是一股自豪之感。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当下抱拳先行一礼,接着就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太子殿下,两位仁兄,以某之见皇上还是很爱护太子殿下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赏赐白银五十万两了。想必皇上考虑的是国昌隆刚有了大笔的盈余,现在就拿下长公主,会显得不够仁义。所以我们只要给足了皇上理由,太子殿下便能重新名正言顺的掌握国昌隆了。”
“这个皇上赏赐太子殿下银两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这证明不了什么吧。”曾桐并不认可段伟的意见,出声质疑着。
“呵呵。”段伟似乎早就想到曾桐会反对他一般,脸上闪过一道自信的光芒随即而道:“皇上是经常赏赐太子殿下,可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出手如此的大方了。想来原因只有一个,皇上感觉到有些愧对太子殿下,这些银子应该就是补偿之物。而现在,太子殿下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机会便可以入主了,皇上那里已然是默认了嘛。还有那五十万两银子也不能要,太子殿下要留给皇上一种想要为其分忧的态度来,如此才能深得帝心。”
段伟想当然的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却不知,他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沈傲,正因为此,他的所有分析原本就是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之上,能得出正确的结论才是怪事。
这一番说法自然是不对的。可并不知道内中之情的太子却是听的津津有味。太子的身份没有让他马上下出结论,而是先侧目看了看曾桐,发现他并没有出声反对,即知段伟的分析很可能是对的。当下便带着好奇之意问着,“若是如此,但不知道要怎么给父皇一个本太子入主国昌隆的机会呢?”
“呵呵,这个倒也简单。自古哪有什么女人成大事者,便是女人抛头露面都被认为不耻之事。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到时候朝堂之上只要有臣子提出这个建议来,以长公主身为女人,还是皇家的女人,实在不便抛头管事国昌隆为由,便等于把借口送到了皇上的手中,那个时候国昌隆必然要换一个主使人,岂不是非太子殿下莫属了吗?”
“好。段幕僚之言深得本太子之心。这样,曾幕僚,此事就交与你去办,马上联合一些臣子明日便在朝堂之上上书父皇,呵呵呵。”太子心情大好般的说着,此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控着国昌隆,大笔银子入到东宫的场景。没有了银子烦恼,他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边太子刚刚和三人商议完,那边宫里的传旨太监已经赶着几辆马车将几十个箱子抬到了东宫之外,并请太子殿下出去接旨。
太子是出去了,可是面对着那白哗哗的银子,他选择了拒绝。还说一国之地哪里都要银子,他身为太子理应做表率,怎么可能随便的要这些赏赐呢?
如此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反倒是让传旨的太监有些不知所措。按说皇上赏赐的东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可这一次赏赐的是银子,又是送给太子殿下的,人家即是君臣,更是父子,拒绝了银子也当不得什么大事。
传旨太监是不敢得罪太子的,又是连忙劝了几次。可每一次太子都表现的十分坚决,无奈之下,传旨太监只好先把银子拉回去,等到明天请示了严福公公之后在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