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
永寿宫门口,张太医忙朝后挪了几步,转身做出一副没有偷窥的样子。
他是与另外两名太医一道过来为太后请平安脉的。
他们就说嘛,给太后治病哪儿那么顺利?
便是他们太医院也处处碰壁,不知触了太后多少霉头。
这丫头一定是被太后给撵出来了!
“苏大夫慢走。”
掌事太监将人送到门口。
苏小小道:“程公公请留步,稍后,请派人到第一堂去取药,我会让人将药材抓好。”
掌事太监笑道:“劳烦苏大夫了。”
张太医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没听错吧?
永寿宫的人要去第一堂抓药?
等等,太后的药不全是司御药房里抓的吗?怎么可能去用外头的药?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太后竟然同意吃药了?
众人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朝苏小小望了过去。
苏小小提醒道:“另外,药膳是我亲手熬的,对太后的病情有帮助。”
掌事太监和颜悦色地说道:“奴才会提醒太后用膳的。”
“怎么样了?”静宁公主走上前问。
苏小小挑眉道:“太后很慈祥、很和善、很配合嘛!”
静宁公主:你确定我们认识的是一个太后?
……
苏小小医治太后的消息不胫而走。
慕名而来的病人越来越多,仁心堂的生意又被抢去了不少。
吴掌柜站在门口,望着第一堂外,孙掌柜与人神采飞扬地介绍苏小小的厉害。
吴掌柜气闷地说道:“还没治好呢,他们倒是真敢说!大老爷为那么多贵人治过病,几时大肆宣扬过?”
这就是症结所在了。
胡九生是太医,他出名的就高,为宫里的贵人治病没什么了不起。
苏小小就不同了。
她是秦沧阑失散多年的孙女,在民间长大,饱受疾苦,低得不能再低。
众人对她的期待值按从一到十来算的话,她最多是一。
但她却做到了十,这种反差是会让人惊掉下巴的。
“可不止太后啊,镇北侯你们知道吧?他的病也是我们东家医好的,不信你们去打听一下。还有三殿下与威武侯府的景小侯爷,我们东家全治过!”
孙掌柜已知晓苏小小的身世,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炒响名声的机会。
他独独没提静宁公主,是苏小小交代的。
苏小小不希望静宁公主的容貌成为众人的谈资。
胡二爷气得跳脚,瞪了眼吴掌柜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咱们仁心堂的病人真被抢光了!”
吴掌柜抓耳挠腮:“我想,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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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巷。
卫廷今日过来了。
他以往都是晚上来的,难得白日里现身。
三小只一脸陌生地看着他。
“叫爹。”他说。
小虎叉腰,跺了跺小脚脚,严肃地说道:“你还记得是我们爹哦!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家也不回,娘快忙洗(死)啦!有你介(这)样做爹的吗?”
小家伙说话比从前利索了许多。
卫廷好笑又好气地说道:“我夜里来的,你们睡下了。”
小虎双手抱怀:“哼,不信!”
卫廷笑出了声,挼挼他脑袋:“你不信我也是你爹,快,叫爹!”
小虎扬起小下巴:“那可说不准,要是娘不要你了,小斧也可以换个爹!”
卫廷:“……”
苏小小到家时,卫廷正在屋子里整理衣物。
“你来了,咦?你要住下吗?”
再不住下,我儿子就得换个爹了——
卫廷一脸高冷地说道:“你来我房间睡过?”
枕头上有她的发丝与清香。
不待苏小小开口,他又道,“倒也不必如此睹物思人。”
苏小小:突然想把你撵出去是怎么一回事?
卫廷过来,最开心的莫过于苏二狗了,他很想念姐夫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缘故,苏承不在,不然最开心的恐怕是他。
“爹呢?”卫廷问。
“去马场习武了。”苏小小说。
秦沧阑没因苏承赢了秦江便放松对苏承的训练,相反,他更严苛、也更卖力了,仿佛着急地要把毕生所学尽数传授给苏承。
“你去宫里医治太后了?”卫廷问道。
苏小小唔了一声:“你是因为这个才大白天赶过来的?”
也不等卫廷开口,她挑眉道,“倒也不必如此担心我。”
卫廷:“……”
卫廷拿了一,在窗边坐下。
苏小小打开医药箱,抓过他缠着纱布的右手,把先帝给秦沧阑与老侯爷下密旨的事说了。
卫廷闻言,思忖道:“先帝当年也给我祖父下过一道密旨,让我祖父拥立南阳王继位。”
“两道密旨……”苏小小摸了摸下巴,“先帝不可能同时立下两位新君,哪道密旨才是真的?”
“娘!”
小虎跑了进来,“四斧想吃糖葫芦?”
卫廷问道:“四虎是谁?”
“弟弟。”小虎说,“四个月啦。”
卫廷虎躯一震!
他不在家的这几日,几个小崽子连弟弟都有了?!
“四虎吃不了。”苏小小说。
小虎眼珠子转了转:“那,大斧想吃糖葫芦!”
苏小小忍俊不禁地问道:“只有大虎想吃?”
小虎想了想:“二斧也想吃!”
苏小小逗他道:“那就只有小虎不想吃?”
小虎萌萌哒地眨巴了一下眸子:“可是如果娘,非要买给小斧吃,小斧也可以吃。”
苏小小哈的一声笑了。
人小鬼大!
给卫廷换完药后,苏小小与卫廷一道出门给三个小家伙买糖葫芦。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卫廷戴了一张玉质面具。
这人即便蒙着面,也是一身的清风如玉。
苏小小犹豫片刻,也戴上了一张面纱。
卫廷看着她独树一帜的小胖身形:我觉得你戴面纱的意义不大。
二人花半两银子买了六串糖葫芦。
“糖又涨价了。”苏小小手,“从前是四十文到五十文一串的。”
二人往回走。
卫廷说道:“西南那边的仗打起来了。”
苏小小惊讶:“真打起来了?”
卫廷风轻云淡地说道:“一群乱党而已,已经剿灭了,只是西南盛产糖,糖价受了点影响。”
苏小小点点头:“原来如此。”
自古战事多伤民啊。
卫廷又道:“幸而这回没波及到西南盐运。”
糖不是老百姓的必需品,盐才是,若盐价高涨,还不知会带来怎样的混乱。
苏小小认真听着。
忽然,一辆马车直直朝她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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